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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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插门 文/李齐 小王因与妻子感情不和而离婚了，楼房、女儿都随妻子而去，他净身出户。 单位同事给他介绍过好几个对象，都被他婉然拒绝了。 小王在外面租房子住，家里有两个70来岁的老父老母。哥哥、姐姐在远方打工，根本指望不上。 小王与前妻离婚两年了，至今未娶。亲朋好友看着着急，尤其母亲看着更着急，急得火都快上房了。 那年大年除夕，母亲含着眼泪说：“儿子呀，你今年都三十多啦，也该成个家了，可别误了时辰。” 小王口口声声答应着。 小王知道母亲是为他着想。 小王知道自己的处境。 不着急，不着急。 再耽误几年就老了。 没事的，妈，请您放心，我会抓紧的。 小王安慰母亲。 其实小王心里比谁都急。 为此，小王找到了以前的老同学请他帮忙。同学单位有一位单身女子。听别人说，那位单身女子已经单身三年了，丈夫死于一场车祸，家里有房有车，现在她和母亲在一起生活。 我只知道那位单身女子的名字叫小丽，至于姓什么我也不知道。 同学将小王介绍给小丽。 时间不长，小王与小丽开始谈情说爱。 几个月后，双方意见达成一致。 小王同意嫁到小丽家。 小丽也同意将小王父母接到自己家，因为老人毕竟那么大岁数了。 他们相亲相爱了，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季节，他们深深地沉浸在爱河之中。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丽已到出嫁的年龄了，你们挑个良辰吉日结婚吧。”小丽的父亲说。 “那就说好了，我们回去选个良辰吉日，将他们俩的婚事给办了。”小王的父亲回应道。 结婚那天，小丽亲自开车接小王，小王抿嘴笑，满脸堆满了笑。 婚后，小丽由于工作忙平时很少做饭，小王不计较，任劳任怨。俩人和睦相处，互敬互爱。小丽的母亲看着高兴。 天气猴子脸说变就变。 突然，有一天，小丽在抽屉里翻到了一张女人的照片。那女人长得眉清目秀，约摸二十五六岁左右。 当时，小丽并没有打草惊蛇。 突然，有一天，小丽找个机会提起了此事。 小王没做细致的解释，他只是说，她是我大学时的同学。 小丽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不像小王说的那么简单。 她心里难受，她说，他没有跟她讲真话。 她故意找茬，总是揪着那件事死死不放，有事没事总要提起那件事。 小丽板着面孔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小王只是说，我们只是大学时的同学而已。 小丽一再追问。 小丽见小王不说实话，小丽决定不让小王上床睡觉。 分居。小王不跟她一般计较，睡沙发。每次把饭做好后他都亲自叫她吃饭，她在一旁生闷气，只是随口答应一声，不饿。 后来小王想再做解释时，小丽扭头就走，她不愿意再听他的任何解释。 她们常常因为一件小事争吵个没完没了，两个人越吵越凶。 春花落尽。 亲朋好友的再三劝阻没能起作用，最终她们走上了离婚的道路，就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季节。他净身出户。一时间，小王变成了剩男。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小王憔悴了，胡子拉碴，腰瘦了一圈。 如今，小王面临着严峻的考验，量体裁身，他必须立即确定好自己的择偶标准。 小王老家在农村，小王的家乡有个风俗，当地的小伙子认可找不到媳妇也不做上门女婿。那样做，乡亲们觉得脸上无光，一辈子抬不起头。 和家乡小伙子不同的是，小王有固定工作。他在婚姻上已经折了两回了，如果再不混出个人模鬼样，会让乡亲们戳脊梁骨的。 一翻出陈芝麻烂谷子，小王无地自容，真的有些抬不起头来。 到目前为止，小王仍独身，他已经35岁了，父母再也看不下去了，于是开始催婚。 为此事，父母大动干戈。有一次，父母双双破天荒地同时出现在小王的家，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盆朝天碗朝地的，于是老夫妻俩开始议论儿子的婚事，速催儿子结婚，说着说着老两口就犯急，吹胡子瞪眼的，差点动起粗来。 小王坐在一旁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还有什么可说的，第一次结婚，他就花掉了父母家里所有的积蓄。 据说，小王的那个大学同学早已成家，她的家就在他家不远处的一个地级市。 小王有心思联系那个大学女同学小乔，可是她毕竟是有夫之妇。 时光易逝，一眨眼三年过去了，小王还单着。 有一天，母亲因突发脑溢血而去世。不久后，父亲因突发心梗而猝死。 亲戚朋友给他介绍过几个女朋友，可是他仍然无动于衷。 大学毕业八年，小王与小乔虽没有见过面，但小王还是通过一些途径打听到了小乔的一些消息，大学毕业后她就转行了。结婚后，她随丈夫进了城，可是至今她们都没有孩子。据说，她们过得也不幸福。这一消息的传来，点燃了他心中即将熄灭的火焰，他很害怕，生怕那簇火焰在他一眨眼的工夫就熄灭了。 不久，小王无意中听说他的那个大学同学小乔的丈夫突发心梗而去世了。这一不幸消息的传来，再次点燃了他心中即将熄灭的火焰。他很害怕，生怕火焰在他思量之时就熄灭。 原来在大学时他们天天见面，他们是十分要好的朋友。自从参加工作后，他们就很少见面。刚开始他们联系很频繁，几乎每周都要通话一次。到后来他们联系甚少，保持那种不远不近的距离，再后来就音讯全无。他们好像有过默契，就是彼此心里还惦记着对方，即使不打听，也能猜测到对方的状况。似乎时间冲淡了一切，即使见了面，他也觉得无话可说，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上班很多年，小王还能回忆起她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那些都是骨子里的东西，甩也甩不掉的。 他是剩男，她是剩女。 毕业后的几年里，小王一直对小乔念念不忘。无论怎样，他都忘不掉小乔。日思夜想。 小王是多么想与小乔见上一面啊！ 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情。 无巧不成书。正当小王急于想见小乔时，小乔突然现身了。 小乔找小王，是有事求于他。 小乔找小王，是有事求于他，不是怀旧。 小王却不这么认为。 小乔求小王办的事其实很简单，难不倒小王。可对于小乔来说，那确实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 小王立即给朋友打电话，当场就把事给办了。小乔很感激，要请小王喝上一杯，说是老地方见。 小王连干三杯白酒。小乔也连干三杯白酒。 推杯换盏，他们一醉方休。深夜，他们才回家。 小王将小乔送回家。 一天，小王正在公园散步，呼吸新鲜空气。这时，同学小万突然来电话说，小乔抑郁了。 有几个同学说去看看小乔，小王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小王吃惊地问，什么原因？小王心想，一定是因为我。 小乔的老婆婆说她外边有人，骂她打她。她白天哭，夜里哭，于是就抑郁了。 她真可怜！小王一时间同情起小乔来。 毕竟小乔是他大学时的初恋，况且风波还是因他而起。 小王答应了，说，去，必须去。 可是去小乔家那天，他突然改变了注意。 他借故说，不去了。 去与不去对小乔来说并不重要。 小乔理解小王的心思。 小王表现异常，神经好像被刀割断了一样。他三天两头喝一顿大酒，每次都喝得烂醉如泥，可每次都没能解决本质问题。 有一次，小王醉得不省人事，醉成一摊泥。 小王失眠了，小王的心碎了。小乔也失眠了，小乔的心也碎了。 这样的日子重复很长时间才结束。 他们之间的事很快传开，传到了同学堆里。 男同学劝小王。 女同学劝小乔。 面对前来探望的同学，他们突然变得无话可说。同学们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一起陪着他们静坐，说上几句安慰的话，掏心窝子的话，然后个个眼圈红红的，悄悄地走了。 小乔想过跳楼，纵身一跳，所有的事就都放下了。那天，她慢慢来到了阳台，正当她想跳楼时，突然，她的耳边传来呼喊声：“姑娘，有什么事想不开的，你走了又能如何？”正当她要回头时，那人一把便抱住了她的后腰，把她从死神手里拽了回来。 那人是谁？ 她回头一看，那人便是小王。 小王阻止了小乔的轻生，生与死是那么近，差一点儿，她就走向了极乐世界。这一走她会忘记所有的痛苦与委屈。 找回大学的生活，是她们突然做出的决定。 小王立即做出果断的决定，非小乔不娶。实际上与同学谈恋爱等于一场同学聚会。重叙同学情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这件事放在小王身上，令小王很犯难，他很纠结，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激情，他徘徊不前，一种无形的落寞感涌上心头。 他想找个机会登门拜访，可是他早已没有了那个勇气。 小王觉得还是不与小乔见面为好。 自从他对她动心思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迎来一个个不眠之夜。 他从手机里翻出来大学时她的一段录音，她的声音带有磁性，听着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听着听着他就闭上了眼睛，脸上挂着微笑。 其实，同学们也想把他们往一起撮合撮合。 可是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 他试图想联系他附近的一些大学同学。他把聚会一事安排给了同学小万，他出钱。 那天同学聚会，身边的大学同学都到了，唯有小乔缺席。小王很后悔，他想打电话，可是他又放下了手机。 其实，热心人早已将此事告诉了小乔，只是小乔没做表态罢了。 那次同学聚餐，还算成功。同学们一醉方休，喝得尽兴，吃得高兴。 酒后吐真言。 其中一位女同学眼神发愣地直盯着小王，手舞足蹈地说，你跟小乔真的挺合适的。 不一会儿，同学就像一团火焰似的聚在了一起，齐声喊道：你的事我们全包了。 酒店里的歌声、鼓掌声此起彼伏。 又一次同学聚餐。同学小万打电话给小乔。小乔在电话里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她觉得这事来得太突然。 这几天，小乔的情绪波动很大，脑子里乱糟糟的，但小乔心里很明白。 如果我去了，其他同学会不会耻笑我？见了面多尴尬。 丈夫去世还不到一年，我就开始琢磨自己的婚姻大事。小乔思来想去。可是，她是多么想成个家啊！但也不能剜筐就是菜呀！见了面同学们调侃我怎么办,我如何搪塞？小乔越想越心烦，她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现在，她最怕有人说，成个家吧。如果这么说，她的脸还往哪放？如果我说不想成家，同学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正当小乔胡思乱想的时候，同学小万来电话了，她支支吾吾半天总算答应了。 过了好长时间，小乔才到达饭店。 她到了，可是小王不在。 她一脸茫然。 听同学说，小王去接她了。 南辕北辙。 其中一位同学赶紧给小王打电话。 同学们喝得热火朝天，迷迷糊糊，东倒西歪……不知什么时候都退场了，全场只剩下他和小乔。他们都喝高了。小乔看了看小王，没说话。 听到“我的乔”三个字，她如梦初醒。小乔想，这么多年，他还想着我，她心花怒放。 八年，她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温柔美丽，他似乎嗅到了她身上的气息，身体本身的香气。他想。 酒后吐真言。 “我想搬到你那儿住，不过，你若不同意，我就不去了。” 小乔苦着脸，支吾半天也没说句话。 瞬间，小乔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子。 一瞬间，她变得兴奋了。 她急忙岔开话题，你还与伯父伯母一起住吗？ 我爸妈早已去世了。 小王神情黯淡下去。 那天，她又扯起大学里的一些事，那些迷人的场景浮现在他们的眼前。 太热了！她借故离开了酒店。 酒店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联系过小乔。但打断骨头连着筋，他放不下她，藕断丝连的想念。 他心里明白，这次是真的没戏了，他找不回来属于他的爱情了。 后来，小乔不请自到。 那天上班，小乔请假了。 有的同事调侃道，她可能接亲去了，接最亲的亲戚去啦。有个要好的女同事一听笑了，便说：“接上门女婿吧。” 那天她来到小王的住处，亲口对小王说，我爸我妈同意咱俩的婚事了。 小王心里踏实了许多。 可是……可是……我两手空空。 人活着就有钱，只要你对我好就行。 你就搬到我那儿住吧，我那儿宽敞明亮。 那年晚秋，小王轻轻揽住她的腰，坐上了她的车。 小王开句玩笑：“倒插门。” 小乔回了一句：“倒插门怎么啦？有吃有住有人管，别得了便宜卖了乖。” 小王笑着说：“我这辈子算跟倒插门结下了不解之缘。” 之后的一段时间，小王无语。有时，他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小王知道这次他又违背了祖上的规矩。他只能默默地说，下不为例。他知道她的幸福与他息息相关，他很有必要为她做出牺牲。 小乔满脸狐疑地问小王：“你怎么不说话？” 他说：“我害怕。” 你怕什么？ 我生怕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她冲他微笑，十分淡定地说：“我给你幸福。” 话音刚落，俩人手拉手悄悄地走进屋里。 瓜熟蒂落。 他深深懂得他们之间的爱情，从开花到结果，都是悄无声息的。 事实上，在大学毕业后的几年里，他们彼此都很惦念着对方。 有一天，小王突然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那个人语重心长地说：“小丽人很好，你要好好珍惜呀。” 一切来得总是那么突然。小王听后，心里一阵酸楚，瞬间泪水模糊了双眼。 作者简介
山东精短文学编辑部 总编 张巧梅 执行主编 李洪菊 潘杰 卢健生 周克 总审: 王焕东 副主编:尹延哲 陈雅萍 本平台签约作家名单 宋 欣 杨瑞雪 朱绪厚 程阳辉 侯秀莲 赣一鸥 李雅芳 张光辉 李性亮 更多签约作家陆续添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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