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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牛家村有个牛员外，祖上曾有人做过大官，家有良田百亩，长工、家丁、佣人等近百人。镇上还有当铺、药材铺、绸缎庄等店铺，虽不是富甲一方，但也有万贯家财。 牛员外和妻子恩爱多年，婚后只有一女，名作小贤。两人视女儿为掌上明珠，从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小贤从小被娇惯，并未养成大小姐脾气，她温柔、为人和善。 小贤十岁那年，家里突遭巨变，父母都被一场大火夺去生命，使她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父母走时，小贤太小，家产由表叔暂管，以前温顺可人的表叔，直接换了一副嘴脸。 家里那么多房子，表叔却让小贤住在后院柴房，吃的饭也是剩饭剩菜，稀饭清得都能照出人影。 小贤每天吃不饱，却还得像个佣人一样，干很多活，洗衣、割草、放牛等，累得腰酸背痛。
她经常在深更半夜，一个人偷偷哭泣，怀念有父母的日子。可是现在，她无依无靠，受再多委屈也只能忍着。 长期吃不饱饭，肯定会营养不良，再加上小小身板，干那么多活，小贤很快就瘦的跟猴子一样，给人一种轻轻一吹会倒的感觉。 一个夏日的中午，太阳炙烤着大地，小贤一边放牛，一边割草，突然眼前一黑晕倒了，幸好有路过的村民发现，才把她送回家中。 表叔得知情况，还抱怨她，这么大的太阳，怎么还跑去割草呢？家里的事情都忙不过来，还给自己添麻烦。 表叔并未因此对她好点，反而变本加厉地虐待她，晚上也不让她休息。小贤是个孩子，没办法和表叔对抗，只得把眼泪往肚子里吞。 因为身子虚弱，小贤走路东倒西歪得像喝醉了酒。她在院子里劈柴，又一头栽倒在地。 婶婶看见又气又恼，上去对她又打又骂，责怪她太不中用。 晚上表叔和妻子商议，要不把这小妮子赶出去，婶婶说那还不如卖掉，还能换点钱。 表叔眼珠子一转，这是个好办法，还是夫人主意高，我明天就去办。 婶婶附在丈夫耳边说，这事一定要谨慎行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有人报官会给我们惹来麻烦！ 放心吧！这点事要是办不好，还能是你老公吗？我找个远点的地方卖了，神不知，鬼不觉。 翌日晚上，表叔告诉小贤，自你父母走后，家道中落，我们养活不起你。叔给你找了个好人家，今日送你过去，以后就不会挨饿了。 小贤知道自己要被卖掉，内心十分恐惧，她担心自己会被卖到不好的地方，苦苦哀求，不愿意出门。 婶婶怒骂道，还由得你了，现在家里我说了算，叫你干啥你就干啥，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说着就是一脚，将小贤踹倒在地。再不滚出去，可别怪老娘心狠手辣。 表叔一把抓住小贤的胳膊，不由分说就往外拉。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又骨瘦如柴，怎能不任其摆布。 两人走了一晚，直到天蒙蒙亮，小贤被表叔拉到一户人家门口，敲门而入，开门的是一位刘姓中年妇人，是这户人家的女主人。 被刘氏迎进屋内，几人坐在厅堂。虽然小贤面黄肌瘦，但是无法掩饰她乖巧的面容，刘氏那游离的目光，时不时从小贤身上略过，看得她毛骨悚然。 表叔被刘氏叫到一边，两人一阵谈论，像是在讨价还价，随后表叔拿着一串铜钱离开了，临别他告诉小贤，不想遭罪就要好好听话。 小贤并未做声，甚至连头都没抬，因为害怕。她不清楚，接下来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或许会是另一场暴风骤雨。 表叔走后，小贤被带到一个房间内，刘氏对她说，不要害怕，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婆婆，只要你听话不乱跑，没人敢欺负你。 早饭有人给小贤送到房间，是一碗阳春面。她坐在桌子边，肚子饿得咕咕乱叫，可看着那碗面，就是不敢吃。
刘氏拿起筷子递给她，饿坏了吧！看你瘦弱的样子，真令人心疼。快点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听着刘氏的话，小贤有一股异样的感觉，那东西像在心中慢慢升起，就忍不住抽噎起来。 刘氏赶紧给她擦拭眼泪，是不是以前受了很多苦，你放心，以后的日子会好很多。 小贤觉得刘氏不像坏人，慢慢地恐惧开始消退，她端起面碗，狼吞虎咽的就吃完了。 饭后刘氏把小贤领到厅堂，向他一一介绍家人，有大儿子、儿媳、二儿子，也就是小贤的丈夫。 大儿子、儿媳看到小贤，眼中凶光凌厉，如果目光能杀人，估计她早死好几次了。 二儿子和小贤年龄相仿，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有点憨憨地盯着小贤，目光从未离开，看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刘氏向大儿子、儿媳介绍，这位小姑娘叫牛小贤，你弟弟的“童养媳”，以后你们要互相帮助，互相扶持。 然后，拉着小贤和二儿子的手说，小贤，二宝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不要让人欺负他，不论谁欺负他，你立马回来告诉我。 以前在家，表叔对自己不管不问，不但要干很多活，还经常饿肚子。 如今来到刘家，几乎不用干活，还能吃饱吃好，虽然是做童养媳，但小贤一点也不后悔。 她一天到晚，主要任务就是陪着二宝，他走到哪里，小贤就跟到哪里，不让二宝受任何伤害，简直幸福得不要不要的。 一日，二宝拉着小贤出去玩，其他孩子见到二人，立马嘲笑起来。二宝，你这小媳妇瘦的一阵风就吹倒了，还能保护你？ 二宝吼道，你们欺负我可以，不许欺负小贤，谁要欺负她，我和谁没完。 孩子们一听哈哈大笑，你个傻瓜二呆子，连自己都无法保护，还保护别人……又是一阵大笑。 二宝听后，捡起一根树枝就追着那群孩子打，一边追，一边喊，谁都不许欺负小贤…… 小贤知道二宝智商有问题，只有三、四岁孩子的智力，但看他维护自己的决心，令她非常感动，眼泪瞬间流下，感受到了失去很久的温暖。 将心比心，小贤接受了刘氏和二宝对自己的爱，同时也将自己的爱献给她们。她不但悉心照顾二宝，还经常帮刘氏分担家务。 刘氏经常夸赞小贤，说她乖巧、懂事，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哥嫂本就看小贤不顺眼，加上刘氏的夸赞，更加引起了夫妻俩的仇视，总是背着刘氏偷偷为难她。 小贤不敢告诉刘氏，她还是个孩子，二宝又不懂事，不敢和哥嫂结怨，担心他们会报复自己，因此只能忍气吞声。
不过，再怎么说，这里也比原来的家好。不到一年功夫，原本骨瘦如柴的小贤，胖了不少，肉肉的脸蛋红润、光滑，看起来人见人爱。 随着年龄的增长，小贤长成了大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二宝似乎也懂事了，没以前那么傻了，刘氏和小贤都很高兴。 那年清明，二宝和小贤外出踏青，两人追蝴蝶时，不小心踩空滚落坡下，二宝紧紧搂住小贤，护在她身下，生怕她受一点伤害。 坡上土石滑落，二宝的头被撞伤当场昏迷，小贤想扶二宝起来，可自己也受了伤，根本无法行动。 小贤向路人求救，二人被送回就医。小贤只是扭伤手腕，休息一阵就没事了。二宝伤势过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郎中请了一个又一个，都说没办法，得听天由命了。 看着昏迷的儿子，刘氏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二宝智商问题好不容易有所恢复，怎么又遭受这种折磨，她恨不得躺着的是自己。 小贤早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把二宝和刘氏当成亲人。刘氏让她好生照顾二宝，自己却把他弄成这样，小贤心中非常自责。她担心二宝从此不能醒来，天天陪在他身边抹眼泪。 哥嫂表面假装着急，心里却乐开了花，要是二宝躺着醒不来，那都是小贤的错，就能把她赶出家门。 他们平日嫉妒刘氏对小贤太好，这次终于可以借题发挥，打算好好出口恶气。 嫂子带着哭腔，来到小贤身边道，让你好好照顾二宝，你把他带出去，怎么弄成这般模样？ 哥哥在一边帮腔，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嫌我弟弟傻，故意把他推下坡的，我们家人待你不薄吧，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刘氏一听二人的话，感觉有些过分，她知道小贤不是那样的人。便阻止道，好了，好了，你们别在这里吵吵嚷嚷的，这样不利于二宝康复。 嫂子恶狠狠地瞪了小贤一眼，转身离去。 二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我滚出去。哥哥丢下这句话，也离开房间。 小贤和刘氏在屋内，两人忙活着给二宝擦拭身子、翻身、按摩等，生怕二宝身上溃烂。 二宝在床上躺了十多天，刘氏和小贤就陪在床边十几个日夜，困了就趴在床边眯一会。 十天之后，在小贤的精心照顾下，奇迹终于发生了，二宝慢慢有了知觉，突然苏醒了，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贤。 看到二宝苏醒，小贤比任何人都高兴，她激动地抓住二宝的手，放声哭泣，想要把这些天心中积累的痛苦倾诉干净。 刘氏见儿子苏醒，悬了半个月心才再次放下。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哭了起来。 刘氏坐在床边拉着二宝的手说：我的儿呀！你可算醒过来了，你要是一走了之，为娘也会随你而去。
哥嫂听到刘氏大哭，以为二宝离世，两人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对视一眼，装腔作势的跑进来，趴在床头大声哭泣。 大宝嘴里喊着，弟弟呀！你太可怜了，年纪轻轻还没娶妻就被人害了。你放心，哥决不会轻饶那个牛小贤。 刘氏擦了擦眼泪，大宝儿，你说什么呢？你弟弟刚醒，你怎么就在这里胡说八道！这时夫妻二人才明白，原来结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又过了几天，二宝渐渐恢复，他告诉刘氏和小贤，自己从坡上跌落时，头磕到了一处石头上，后来发生的事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次意外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二宝虽然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呆傻的毛病竟彻底好了，令几人非常高兴。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二宝经历这次磨难之后，人生果然出现很大转机。 他悄悄告诉刘氏和小贤，先不要把自己痴傻康复的事告诉哥嫂，因为有很多事情需要查证。 二宝康复后，经常偷偷观察哥嫂，每次二人挤兑小贤时，他总会站出来打抱不平。 有一次嫂子和小贤去洗衣服，刚出大门，嫂子将衣服全部丢给小贤，到河边后，自己却坐在树荫下休息，还不停嘟囔，嫌小贤洗得太慢。 回家时小贤抱着所有衣服，嫂子竟然故意将她推倒，还责怪小贤不小心，甚至用手掐她。 二宝再也看不下去，直接从一边窜出，和嫂子争吵起来。嫂子装作很委屈，一边哭一边向丈夫哭诉，最后还拉着二宝和小贤到刘氏面前理论，说他们嫩二两人没大没小。 刘氏听了双方的解释非常生气，责怪几人，一家人没想着拧成一股绳，反而窝里斗，太不像话了。见几人都不答话，刘氏对儿媳说，以后你要再敢故意欺负小贤，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儿媳吓得一个劲摇头，嘴上说不敢了！不敢了！其实心里对小贤更加怨恨，想着一定会找机会好好教训她。 眨眼间，五、六年过去了，二宝长成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小贤更加丰满、迷人。两个人走到一起，任谁都会夸赞郎才女貌，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今年二宝要进京考取功名，刘氏计划在他进京之前，给两个孩子完婚。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悲剧再次降临。 二人成婚前几天，二宝出事了。那天他去街上买东西，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刘氏和小贤苦寻十几日音讯全无。
急得二人整天在家里以泪洗面，有人说，好像在河里见过一个漂浮的人；有人说，好像在某处山崖见到一具尸首；还有人说，好像被猛兽吃了留下残渣……小贤扶着刘氏一一查看都不是。 刘氏安慰小贤说，现在这种情况，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我相信二宝一定还活着！小贤答应道，我也坚信，只要没见尸首，就一定还活着。 十几天后，哥哥外出带回一个不好的消息，令刘氏和小贤彻底绝望。 他说，有人在十几里外的一处山崖，发现一具尸体，面目已经无法辨认，但根据身高、体型判断，可能就是二宝，应该是意外坠崖而亡。 大宝和妻子带人去收尸，直接订了口棺材，将二宝入殓后才回家，他担心刘氏和小贤看到二宝的样子难以接受。 刘氏和小贤见到棺材，直接扑到跟前哭得昏天暗地，几度晕厥，醒来又继续哭。刘氏一夜愁白了头，人也憔悴很多。 给二宝办理完丧事，刘氏便卧床不起。小贤整日陪伴，端屎端尿，在床前床后忙个不停。她对刘氏说，娘您放心，虽然我没和二宝拜堂，但在我心里，早已把您当作亲娘，会照顾您到终老。 大宝夫妻俩像没看到似的，从来都不管不问，刘氏从此认清了二人的真实面目。 在小贤的精心照顾下，一年后刘氏身体好转，又可以下床了，这可把大宝夫妇气得不轻。 一天早上，刘氏对小贤说，好孩子为娘老矣，恐怕时日无多。二宝已不在了，我走后大宝夫妇恐难容你，肯定会找你麻烦，因此娘给你找了一门亲事。 对方是镇上的白家，日子还算富足，白公子我也打听过了，人还不错，你嫁过去应该不会受苦。 小贤死活不依，她说二宝如今下落不明，自己不能嫁，万一日后他回来了，看到自己没等他会很伤心。 听到这里，婆婆只能作罢！ 一个阳光明媚的晌午，小贤端了一大盆衣服到河边清洗。突然，她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姑娘长得太像我失散的妻子了，简直是一模一样。 小贤被吓了一跳，她抬头发现，不远处的河里，有一名光着身子的男子，背对着自己在河中洗澡。 她羞愧难当，自己一个未过门的大姑娘，怎么能和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呆在一起？赶紧收拾衣服，小贤准备换个地方。
男子并未转身，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说道，姑娘这是要走吗？我都被你看光了，这辈子就只能嫁给我了，否则就留下眼睛，还我清白！ 小贤忍不住怒道，明明是我先到这里的，你却还要在这里洗澡。我不和你计较就算了，你还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姑娘说出这番话，是不愿意嫁给我了，到时候可别后悔呀！ 我有何后悔的，你有错在先，还说出无礼的话，看到你这种无耻之人，都污了我的眼睛……说着端起衣服离开了。 第二天，媒婆来到刘氏家里，她告诉刘氏，有位官老爷相中了小贤，特命自己前来牵线搭桥。 刘氏心生疑虑说，我们寻常老百姓，怎么攀得上官老爷，该不是要小贤过去当妾吧？那样我们坚决不嫁。 媒婆笑着说道，怎么会呢，对方是个年轻小伙子，今年刚考取功名回乡。 刘氏一听，更加不放心，她担心这件事情会有诈。刚考取功名？能看上我们家这家境？ 算了！算了！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就在昨天，这位官老爷与你们家小贤有一面之缘，他说第一眼看到小贤，就喜欢上她了。 刘氏看了看小贤，有点不敢相信，转头又对媒婆说，小贤每天在家照顾我，怎么可能见过当官的？ 小贤也一脸茫然，是啊！我从没见过什么当官的，怎么可能有这种怪事。 你当然见了，昨天你在河里洗衣服，有个男子和你说话了是不？媒婆笑道。 啊！你说的是他呀！见是见过，不过只看到了背身。不过，那个人也太不要脸了，我才不要嫁给他呢！ 刘氏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赶紧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那个人欺负你了？ 小贤将昨天的经过，一字不落地讲了一遍，她说那个人就是不讲理的无赖，竟然还厚着脸皮来提亲，分明是在羞辱自己。 刘氏也非常恼火，这种厚颜无耻之人，小贤肯定不能嫁给他，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不把人笑话死。
媒婆赶紧说道，这位公子相貌端庄，长得一表人才，人又通情达理，还是当官的，你们还不愿意，再想找这样的难如登天！ 张氏说道，什么通情达理？能做出那样得事，还通情达理！分明就是个放荡不安的公子哥，我们家小贤坚决不能嫁。 媒婆见二人如此坚决，只能作罢！临走时她说，人家这么好的条件，能看得上小贤那是她的福气，你们不愿意，我只能说你们没眼光。 媒婆一只脚才跨出门外，只见一位身着华丽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命人将两箱聘礼放在屋内，对刘氏说，这是我家老爷让我送来的聘礼，希望挑个黄道吉日，为我家公子迎娶小贤姑娘。 媒婆喜道，看看人家多有诚意，你们要是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刘氏从惊呃中明白，原来他们是为一人而来。忙问，敢问你家住在何处？ 河东周府，老爷正是周太守。 太守大人？他可是为民作主的好官呀，深受百姓爱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刘氏大吃一惊，赶紧解释，自己要和小贤商量商量，明日再给他们答复。 二人走后，刘氏对小贤说，小贤呀！你和周公子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素闻周公子乐善好施，经常帮助穷苦人家，不可能是你说的那种轻浮之人！ 娘真的把你当女儿看待，不希望你后半辈子受苦，如果真是周家公子，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刘氏好说歹说的劝慰下，小贤哭着同意了这门婚事。她说自己舍不得离开刘氏，怕留下她一个人会受苦。 良辰吉日已到，河东周家派来迎亲队伍，车马随行好不热闹。 小贤被风风光光的娶走，看着远去的队伍，刘氏心中一片惆怅，有思念、不舍、伤感等等。 知道小贤要出嫁，哥嫂也是一阵高兴，又一颗肉中刺被拔除了。不过，看着如此气派的场面，两人心中有种道不明的酸楚。 嫂子愤愤地说，有什么大不了的，肯定是给人家去当小老婆去了，要不然怎么会看上她？ 晚上，洞房内，新郎官掀开新娘子头顶的盖头，新娘子不自觉地羞答答地低下头，脸蛋红得像苹果一样。 娘子，我好想你，你抬头看看我是谁？ 在小贤想来，对方就是那位在河边戏弄自己的公子哥，因此把头埋得更深，恨不得塞到胸膛里。 没等她多想，新郎官用手扶起小贤的下巴，娘子你不认识我了吗？ 你……？你是谁？小贤一脸惊愕，因为眼前的人她再熟悉不过，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二宝。 小贤摇摇头，再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你…是人是鬼？我亲眼看着你下葬的，怎么会又活了？难道这世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娘子！你看到的尸首不是我，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八成是被人害了。 小贤一想，自己确实没看到二宝的模样，一切都是哥嫂安排好的。 为了消除疑虑，新郎官开始讲述，自己和小贤以往的种种事件，以及自己跌落土坡，将脑袋磕在石头上……
小贤潸然泪下，看着面前的男人，无论怎么看，都与失踪的二宝没有区别。加上他讲述过往的点点滴滴，完全吻合。 相公，真的是你吗？小贤有点不敢相信。 二宝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说，真的是我！娘子，我没有死，我怎么能舍得抛下你一个人呢？我们还要生一大堆宝宝不是吗？ 小贤一边捶打二宝，一边大声哭泣。她责问道，你没有死，怎么不早早回家，你知不知道我和娘有多想你，娘想你一夜白了头…… 二宝也哭出了声，他说，我何尝不想回家，可是我不敢回，也不能回。他将小贤扶到凳子边坐下，并递给她一个手帕，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二宝是跌落山崖，而且是被人推下去的，但是他命大，先被树枝缓冲才跌落地面，后来被进京路过的周太守救下。 太守救他时，自己处于昏迷状态，就一路被拉到了京城。二宝醒来时，人已经在京城，太守得知他是个读书人，又马上要考试，就让他安心养伤，待考取功名之后再衣锦还乡。 养伤期间，他将自己的遭遇告诉太守，并说要以自己的力量铲除仇人。得到太守肯定后，二宝更加努力，终于如愿以偿考取进士。 回来后，二宝没有直接回家，是因为他在调查陷害自己的人，证据确凿后，他才去河边逗洗衣服的小贤。 他不想娘太伤心，所以想先上门提亲，迎娶小贤后，让娘高兴高兴，再去找坏人算账。 听了二宝的讲述，小贤差点惊掉下巴，二宝和自己的遭遇一样，都是被亲人算计，差点丢了性命，还好老天有眼，没让坏人的阴谋得逞。 次日，二宝带着小贤回门，还未进家门，就听见有人在院中嚷嚷，细听之下才明白，大宝和媳妇闹着要和娘要家产。 只听二人叫嚷，二宝已死，小贤也已出家，家中就剩自己一个儿子，娘又年事已高，迟早要归自己当家，不如早早将家产交予自己，娘也好享清福。 刘氏坚决不同意，他说二宝生死不明，就和大宝夫妻起了争执。 嫂子嚷道，老二没死怎么不回来？你如果把他找回来，我们一分钱家产也不要，都归你们所有。
好啊！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推门而入，他的身边还有一位美丽动人的姑娘。 大宝夫妇惊讶的看向来人，这不看还好，看过之后吓得两人惊叫，你……你是人是鬼？ 二宝跪到刘氏身前，娘，孩儿不孝，让您受委屈了……同时泪流满面。 刘氏非常激动，赶紧扶起二儿子，两人相拥而泣。一个是久别重逢，一个是失而复得，怎能不叫他们激动。 大宝和二宝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大宝是大老婆所生，二宝是刘氏所生。爹和大娘走时，大宝还未成家，刘氏一人照顾两个孩子，还帮大宝娶了媳妇。然而大宝不知感恩，还算计刘氏和二宝。 二宝小的时候本来不傻，是大宝将他带出去推倒在石头上，才磕坏了脑袋，后来机缘巧合下又恢复如初，二宝也记起了那件事，他没说是觉得还不是时候。 大宝见二宝要娶小贤，生怕会生儿子和自己争家产，于是再次陷害二宝。安排贼人埋伏在二宝买东西必经之路，将他推下山崖。 那个人没找到二宝尸首，担心大宝夫妇不给钱，又找人买了一具尸首，毁容后为其穿上和二宝一样的衣物，蒙混过关。 小贤出嫁后，大宝觉得再也没有人和自己争家产了，就想早早把家产拿到手，然后再把刘氏赶出去，就不用伺候她了。 听了二宝的一席话，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大宝夫妻见阴谋被戳穿，就想溜走，没想到二宝是带着衙役来的。 证据确凿，两人不得不承认两次谋害二宝的事实，最终被下了大狱。 二宝上任前，专程去帮小贤向叔叔讨说法。看在他们没有害小贤，只没收了他们的财产。 二宝带着母亲、妻子，拜别太守去赴任，他和太守一样，是个为民作主的好官，不论走到哪里，都会造福一方百姓。 小贤给他生了三男两女五个孩子，夫妻俩恩爱有加，幸福度过一生！百年时儿孙满堂，在二人的教育下，个个都是孝顺的好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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