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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赣鄱专栏】  主编：胡柏涛 执行主编： 徐和生/宁宏翎/王智林/朱爱华/胡迎春/柳依依/汪填金  图：堆糖 2021年1月17日的早上，香落尘外的《赣鄱专栏》推送了我的短篇小说《驼子师傅》，我随即转发至朋友圈并分享到QQ空间。 晚上9:08的时候，初中的同学C在QQ里告诉我:"驼子师傅前几天自杀了。″我大吃一惊，立马就有想打电话给C同学去核实消息真假的冲动，但考虑到时间较晚，便搁下了这个念头。 1月18日下午4:25，我乡的一位X姓女老师在我的朋友圈里留言:“驼子师傅都去见马克思了″，我这才有点相信驼子师傅也许真的不在人世了。 可我还是不愿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因为我在一个星期前一一确切地说，是在1月10日的上午，给驼子师傅打过电话。那天正好是星期天，我有空，想去理发，便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何个啊？″还是那个熟悉的略带沙哑的声音，还是那个满口的街巴佬话。 “我啊，杨老师。你在店里吗？我想去剃个头！″我说。 "哦，`严′老师，我在医院里哟！″ 我心里咯噔一下，当时还以为他患肺癌的老婆病情加重了。 "哦，是师母不舒服吧？″我问。 "不是，是我自己！我老婆还好！″ 听说是他自己，我心反而放下了。人吃五谷杂粮，谁还不生个大疾小病呢？ "那你好好养病！″ "好！就个宁话！″他说。 你看，我一个星期前还与他通过电话呢，驼子师傅怎么会说走就走了哩！ 但是，正常情况下，很少有人会拿人的生死开玩笑的，就像C同学和Ⅹ老师。 我决定向同事兼好友Z求证。他就住在城东，20年前角山移民时搬去的，离驼子师傅理家很近，不到半里路，也是驼子师傅的常客，对于驼子师傅的事，他应该很有发言权。于是，我拿起手机，找到Z的电话号码。 "老弟好啊！″Z虽说比我年长一两岁，说话却总是那么客气而友好。 "Z哥好！″我赶紧向他问好。 “有什么好事？来喝酒吗？″他声音宏亮，中气十足。抽烟、喝酒、打牌是他的三大喜好。 "改日喝吧！听说驼子师傅死了，你知道吗？能告诉我什么原因吗？″我直奔主题，没有心思与他闲聊。 "哦一一″Z把"哦”字拖得很长，"这里传遍了驼子师傅的事。听说是他想不开，晚上把煤汽瓶打开点火自焚了。那场面太惨了，房屋都炸倒了！″ "啊？！什么事让他想不开？我上个星期还给他打过电话哩，他说在医院。″ "他自杀了好几次，那次住院是因为他割腕自杀没有成功，被他老婆发现给120打电话救回来了！″ "那他为什么要自杀？他还有老婆与儿子呢！″ "就是因为他儿子，驼子师傅才会自杀的。听别人说，他儿子在大学里患上了抑郁症，跳楼自杀了，所以他才想不开！″ 我再也不想问下去了，一声长叹，心中不禁感慨人生苦短，世事无常。 最后的 声音  他儿子患上抑郁症，并且跳楼自杀了，为什么？是因为她妈妈得了重病无可救药了吗？还是因为他爸爸是驼子是残疾人遭人歧视？抑或是在学校里出现了其它的状况，比如说家庭贫困让同学们瞧不起，精神上受到严重的打击？或许，数者兼而有之。年青人因为自小受到父母的溺爱，精神脆弱，抗挫能力差，可以理解；可驼子师傅年近花甲，多少苦难都挺过来了，却没能经受住老来失子之痛，实在让人唏嘘。 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我决定前往驼子师傅家去看看，探个究竟，反正也只有二三里的路，不远。 于是，1月18日夜里，6点多钟，我吃好晚饭后，便散步朝驼子师傅家走去。 刚上坡，抬头便望见那根巨大的高压电线杆耸立在驼子师傅家西南的院角。稍近，便看见破旧的院门半掩半开，"ⅩX理发店″五个字清晰可辨。来到院子门口，一片惨象顿时映入眼中:那间低矮的平房已经面目全非，只剩下东房与理发店的支架在风中瑟瑟发抖，好像随时都要倒下。整个屋场砖瓦遍地，狼藉不堪。借着路灯的亮光，我发现房屋木梁被烧成了灰黑色，横七竖八地躺在瓦砾上，西边的院子墙也倒了，几乎堵住了南北向的巷路。 此时正值隆冬，一股罡风鬼叫般从巷弄深处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院中的几棵果树，被风一吹浑身哆嗦，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我一阵心酸，再也不忍心目睹眼前的一切，脑中满是我想象发生的事情与驼子师傅、驼子师傅的老婆和驼子师傅儿子的影子。 我忽然想起了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的那句经典名言:幸福的家庭大体相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驼子师傅命苦！妻子得了肺癌、儿子患了抑郁症跳楼自尽，他生命中最最挚爱的两个人，一个死去，一个在死亡线上挣扎，命运之于驼子师傅太不公平，悲惨如驼子师傅者，世上能有几人？法国作家维克多-雨果笔下《巴黎圣母院》中的卡西莫多亦不过如此！呜呼！哀哉！ 我现在已经百分百相信驼子师傅离开这个世界了。我再也想不到驼子师傅为我理发了，再也想不到驼子师傅为我刮满脸的络腮胡须了，再也听不到驼子师傅天南地北讲的故事了… 而1月10日上午我与驼子师傅的通话，则成了我听到他的最后的声音！ 作者简介 杨洁，男，中共党员，生于1967年8月13日，江西省鄱阳师范学校毕业，大学本科学历，1987年在《中师语文报》发表诗歌处女作《初航者的心愿》，后陆续发表诗歌、小说、散文等20余篇，现任鄱阳县团林乡中心学校业务副校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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