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我和二先生带虎头去补牙,早就认识的牙科大夫问我们:你俩吵架吗?在很多人眼里,我们应该是甜蜜的一对。一起带孩子、一起出去玩、一起做家务、一起看书、一起吃很多顿饭,这应该就是爱情。我们最近一次吵架,他蹦出来一个金句,让我连连点头:“要修复的不是你的性格,是我们的爱情。”首先不否认双方的性格,其次肯定爱情在关系中的作用。我们都是纯真的孩子,本没有什么大的瑕疵和错误,我们都渴望被爱,但却因此而羞愧,觉得不配被爱。奇葩说里面有一句经典语录:谈容易的恋爱,做困难的工作。当时觉得很有道理,可是事后想想,只要是恋爱,哪有那么容易。所以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不愿意谈恋爱,觉得麻烦,不愿意花时间、花心思,跟另一个人、另一个家庭牵扯一堆感情上、生活上的琐事。打打游戏、逛逛街、养个宠物,也能获得工作之余的慰藉。我们对关系的渴望已经降低了,对爱情的需要也几乎归零了。中年人忙孩子、忙工作,顾不上谈爱情;年轻人有更多的娱乐方式,不需要爱情。我在审视自己的爱情观,也在审视自己目前的感情状态,然后提出一个更理想的状态。也许永远到达不了,但是追求理想爱情的过程本身就是意义所在。回想这些年我和二先生吵架的原因,已经可以总结出一个规律了。 他总说,我在带领他成长、甚至在带领这个家庭成长,我是家里的火车头。大到买车买房、搬家生孩子,小到今天中午吃什么,都是我来决定。在他的世界里,人生都是被规划好的,所以他习惯了听我的指令,哪怕是错误的。而我也是第一次投胎做人,很多很多的第一次,我也不确定这样的选择对不对。我负责做选择,在觉得选择错误后哭,他来安慰我说,你的选择没有错。 我负责争取自己想要的,在疲惫崩溃之后,他来帮我继续争取,或者在我们都失败后,安慰我说,其实不要那些也没关系。心急的时候多么希望有个人跟我说,别着急,我和你一起。我从他的眼神里寻找答案,他却总是回避,好像给不了我要的一切是他的错。更为紧急的一个需要是:你看到我,看到我的急切,看到我的努力,我的焦灼,然后对我说,别急,有我呢。这句话让我感觉,我不是孤身一人在奋战,甚至我不是在带领一帮兄弟往前冲,我是那个在深夜看地图的指挥官,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参谋长。我需要在自己迫切追求一样东西的时候,有个人问我:你真的有那么急吗?再等一天可以吗?换一个可以吗?你看这个是不是也挺好的?事实上,二先生永远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会奋不顾身去帮我争取那样东西。他心里急,嘴上却不说,只是没完没了的干,却不怀疑我的决策是否正确。最近一次吵架是因为我们本来说好周六早上一起回襄汾看孩子。但是周五下班后,我有点迫不及待,就问他可不可以现在走。但是当时他手上还有工作未完成。我买好了东西,在家等了他挺久的。他回家以后又有很多事情要忙,吃完饭,最大的事情是组装新的鸟笼子,把要带走的鸟挑出来,把其余的鸟安顿好,喂足了鸟粮和水,还要浇花、检查水电煤气等等。后来我说,你不是还要把车开到楼下搬东西吗,你先去开车吧,家里的事情还有啥,我来做。你可以说明情况啊。你什么都没说,就说好的,我以为我收拾好了就能走。我也不知道你手里还有工作,我也不知道家里的鸟这么难收拾。说戒烟也是,说了很多年,他跟我保证了很多次,再也不抽了。我为此生气,并不是气他戒不了烟,而是气他对我瞎做承诺。他说他每次作保证的时候都是真心想戒烟的,只是事后就忘了。在我提出的所有要求的一瞬间就说好的,在我能安排到的一切范围内都听我的,连我爸妈都说他太惯着我。我不需要被惯着,我要的是平等、是心的陪伴,是中肯的建议,是诚实的分享,是专心的注视。 他把自己在家里能做主的范围一点点缩小,一点点往其他地方扩张,比如养鸟、养花、开车……等等我认为麻烦的事情,他甘之如饴。只有在很少的时候,他会给我讲鸟笼子里的故事,精彩的像一部宫廷伦理剧。那是他的自留地,是他的秘密花园。所以他没有想到我可以帮忙一起喂鸟。在我嫌弃他的鸟每天早上吵醒我的时候,在我嫌弃阳台上因为养宠物弄得乱七八糟的时候,他想的也是放生。他习惯了退让。总是说如果没有我和孩子,他住地下室就够了。这种退让,让我必须不断的膨胀才能触碰到他,才能感觉到我们之间有联结。关系才会存在。他的存在价值在那时达到光辉时刻,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是有用的。有一次我在崩溃以后不再请求他的帮助,而是表现的像个成年人一样,跟他道歉,说自己太着急了。他只是说哦,没关系。心里却一直绷着那根筋,我们的关系始终没有得到缓和。直到我发脾气了,哭了,他才表现出原谅的姿态。他说在我道歉的时候,他反而更加自责,怪自己没有我操的心多,没有我想的全面,他恨自己想不了那么周到,才让我着急。所以在一定意义上来说,他需要我的崩溃、需要我的疲惫、需要我有时候脆弱的像个孩子一样。你是有选择权的,你是可以说不的,你不必等到最后那一刻才承接住所有的后果。自己的一点小心事,希望对恋爱中迷茫的你有一点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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