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喜欢幼儿园还是小学?他说小学。问为什么?他说因为小学课间活动的时候可以去操场玩。小学的老师上完课就可以走了,班主任的工作特别繁忙,也没时间顾及到每个孩子,所以孩子有了很多自由放纵的时间。比如说课间10分钟的时候,有一天下雨,他一会儿功夫就把裤子和鞋子弄的湿透了。再比如,我图省事,给他报的三餐托管,他倒好,有了“不吃饭的自由”。不想吃了就在教室或者操场等着上下一节课。小学生的自主选择很多,可以选择在学校吃饭或不吃饭,也可以选择只在学校吃午饭或者晚饭,可以选择放学后去不去社团、去哪个社团。因此接送时间就很多样化,有的孩子中午回家,有的不回家。有的孩子晚上5:20接,有的6:00接,有的7:00接,有的7:30接。幼儿园的时候接孩子,老师必须亲自把孩子送到家长手里,家长没拿接送卡还不能接。小学就自由很多,老师把孩子们送出校门,只在门口等十几分钟,如果家长不来,老师就回去了,孩子就自由了。有2次我都迟到了,他出来找不到我,给我打电话,(他们学校可以带一种叫“校讯通”的移动通话设备)我就让他在门口等一会。等我到了看见他和他的书包一起蹲在路边,夕阳在他身后洒下金色的余晖,心里感慨万千。我接过他的书包,他的书包好重呀。里面要带一天的课本,加上练习册、作业本、水壶……我背着都吃力。我以前特别鄙视那些帮孩子被书包的家长,觉得孩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就好了啊,现在我衡量了一下:比起自理能力我更看重他的身体发育。我以前还鄙视那些驮着孩子让他们骑大马的家长,觉得特别没有尊严,现在我躺下经常被他们踩来踩去……只要能让我的身子贴着床,干什么都行。我以前特别鄙视看见孩子只会问一句“作业做完了吗?”的大人,我现在不但看见他要问,看不见的时候打电话也要问。现在我和二先生两个人的业余时间一起管虎头,二人手忙脚乱也不过刚刚达到不给老师添乱的标准。二蛋已经完全交给了我爸妈。我特别想念他,又担心没时间陪他、也担心他会影响虎头写作业。随着虎头的练习册、学习报、口算卡等学习资料发的越来越齐全,作业也越来越多了。当然这些资料有的是自愿购买的,但我没有勇气不买。我给自己画了一个饼,现在认真一点、辛苦一点,把基础打好了,到了高年级,就靠他自己了。我就可以放手了。但是说到辛苦,与那些家里有初中生和高中生的家长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人家某某中学的初一学生生早上六点半起床,晚上九点才能到家。人家某某高中的高一学生,早上六点半起床,半夜十二点才能到家。我辛苦个毛线啊。辛苦是因为幼儿园放养惯了,一下子开始抓学习有点不适应。庆幸是因为抓学习的时候虎头基本算是配合的,也不用熬到晚上九点以后。害怕的是我们这一路走下去,目标竟然是晚上九点到家的初中生和半夜十二点到家的高中生,那我走下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O,My god!那不就是走了我的老路了吗?至少我在老家的小县城也算是靠自己考出来的、有稳定工作的人了。可能在某一部分人眼里算得上幸福吧,但幸福还是要靠自己感受的。比如最近,我实在受不了二先生每天拿我当个透明人一样,找茬跟他大吵了一架。他不胜其烦,终于大发脾气,扔了锅铲,冲着我扫地用的扫帚杆踢了一脚,把金属杆踢弯了,把他的脚指头踢肿了。然后慢慢收拾厨房,把他已经做好的饭端出来和虎头吃了。说实话我就是看不惯他在(我)家的样子,在我的床上躺着,在我的厨房忙活。平时都是我一个人收拾房间,他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现在赖在家里我就像看见一个陌生人闯进来一样难受。平时回到家路过我身边连眼睛也不抬一下,径直跑到阳台上喂鸟。除了给鸟儿拿芹菜时会开一下冰箱门,里面还有什么别的菜也不关心。每天给我打电话的时间就是中午十一点半,问我吃什么?(家里有没有饭?)我就觉得我离了婚恐怕生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吧?说不定会更好呢。不管我要不要抚养权我都有探视权,到时候不用接送孩子、不用辅导作业,偶尔还能带出来玩一玩。如果我要了抚养权,我还能要抚养费。反正现在我也不花他的钱,也用不着他的人。有了孩子以后我脾气好了不少,能把别人气的跳了脚,自己也能睡得着。你要是冷静下来好好听我说呢,也可以。拿就是: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在我家晃荡什么?我给你种了这么多花,每天就指望你多看一眼,心情好一点。哪盆开了我把哪盆给你端到离你最近的窗户外。你看了吗?你不看,我给你摘下来放到洗脸盆前面,你也不多夸我两句。要是放在以前,你根本不是这样,也不知道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整个过程虎头是看在眼里的。刚开始他爸爸发脾气的时候,他躲进了卧室不敢出来。后来我把他爸请出家门以后,他跟我又很正常相处了,时不时问一句爸爸是不是去加班了。等爸爸回家后,酝酿了一下午,晚上我俩正式开吵,虎头就在一旁玩玩具。我倒是不怕当着孩子的面吵架,甚至也不怕当着任何人的面吵架,要不然也不会把过程写在网上。晚上虎头给我们铺床,问我和谁挨着睡,我说爸爸。问二先生和谁挨着睡,他说妈妈。吵架归吵架,中年夫妻的爱情还是要挽救一下呀。爸爸妈妈和好以后,孩子才能安然入梦吧。虎头也真够不容易的,刚上小学,有那么多新的挑战,还要观战父母之间的较量。可我们也不容易啊。都说人到中年,孩子的作业要看,工作的ppt要看,父母的体检单要看,花呗账单也要看……另一半的脸就顾不上看了。要老也是一起老,他(她)老了,你也老了,谁也别嫌弃谁,此刻再老也是未来时日里最年轻的一天了,不如看几眼吧。听说疫情解封以后的城市离婚率都会有个小小的攀升。怕是过了半辈子的夫妻都没有好好共处一室,认真看看对方吧。疫情封控在家以后发现彼此都变了太多太多,都不是自己曾经心爱的那个人了,不如离了算了。在还没有变成对方不认识的样子之前,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之时,中年人有必要常常审视一下自己的婚姻。经过这半年的审视,我觉得自己的婚姻还可以挽救一下。虽然,他遇事喜欢逃避,背着我明知故犯某些错误。但是他在意我的感受。他不解释,他刷马桶、洗衣服、送孩子上学、给孩子作业打卡、参加线上家长会、带家人们出去玩……据说还戒了烟。不得不承认我的各种“挑刺”也是对关系的一种考验。还好,这段10年的感情经得住考验。只有在夫妻关系稳固的前提下,才有健康良好的亲子关系。我也不想让他觉得上学是一件辛苦的事。陪他写作业的时候常常想起20多年前自己上小学的快乐时光。认真完成作业不仅是为了得到老师的赞赏,也是为了突破自我的成就感。我希望我的孩子不仅仅是在重复父母或者别的孩子走过的路,我希望他走一条自己的路,上进、开朗、又欢喜。我希望我不仅仅是孩子的妈妈,也是孩子爸爸曾经爱过和现在爱着的女孩。我希望孩子爸爸不仅仅是只会加班的机器人,也是有担当、有情怀的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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