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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顿旧城监狱鬼魂作案~女性连环杀手为什么行刑日这天穿上了一件婚纱?

 萝卜丝侦探 2022-11-09 发布于浙江

夜雨倾盆,查尔斯顿旧城监狱的铁门在雨水的冲击下叮铃作响,暗红的光亮从窗户间泛出,仅能照亮不足一尺的地方。随着一声雷响,三楼的东边窗户垂下了一条绳子,一个身穿囚服的黑影弓着身子缓慢向下滑落。

「我早说了,这鬼地方困不住神偷保罗!」

越狱成功的保罗四处张望,在决定接下来的去向。突然一只惨白的手掌搭在了保罗的肩头。保罗瞬间膝盖发软,他强打精神慢慢地转过头去,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身后。

「你是谁?」

「我住在附近,在找东西。」女人缓缓地回答,面无表情。

保罗眼神在女子身上打转,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微笑。

「我可以帮你找,但我现在有些渴了。」

「我家就在前面,你随我来。」

女子带着保罗进入了一间装饰颇为复古的旅舍,屋内灯光较暗,只有两支白色的蜡烛立在桌台上燃烧。

女子缓缓地走到了茶台,背对着保罗。保罗看屋里没有别人,一个箭步上前将女子抱住。女子也不挣扎,只是递上热茶。

「先喝茶,其他事我们慢慢来。」

保罗暗喜,接过茶,一饮而尽。却发现有东西卡在了喉咙,他伸手取出一看,脸色瞬间惨白,因为那是一根人的手指!

女子此时猛然转身,先前俊俏的模样变成了一张瞳孔放大,舌头伸长的扭曲面容。

「我们现在可以去找我的骨头了吗?」

女子边说边向保罗走来,保罗惊骇之下,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外,院中有一株椰子树,他立刻爬了上去。

但只爬了数米,保罗便察觉了异样,椰树的树干越来越细,龟裂的树皮间隐隐有血迹渗出。保罗大惊,猛地松开双手跳了下去。

然而他的身子只下落了半米的距离,就被拽住了,一道绳圈死死地勒住了保罗的脖颈,将他悬在半空。先前茂盛的椰子树不见了踪迹,只有一方高耸的绞刑架立在此处,他的双手在空中死命地挥动,却什么也抓不住,保罗最终在绝望中死去,只留下一张瞳孔放大,舌头伸长的扭曲面容。

「第二天保罗被发现吊死在了查尔斯顿旧城监狱的绞刑架上,这就是这里著名的闹鬼事件。」一名导游正站在查尔斯顿旧城监狱前向游客讲解。

「那寻找骨头的女鬼到底是谁?」

「拉维尼亚·费舍尔,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性连环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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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顿旧城监狱

1. 杀人魔窟

炽烈的阳光在 19 世纪初的查尔斯顿城郊缓缓铺洒,来自大西洋的波浪正拍打着弯曲的海岸和笔直的椰树。椰树旁错落着各种形制的建筑,一栋欧式多层旅店显得十分耀眼。

旅店的名字叫「六英里」,一名美貌的女子正倚在门前眺望远处。棕黑的秀发,深蓝的眼眸,一身宽松的西班牙长袍,无一不在散发着女子诱人的气息。她就是拉维尼亚·费舍尔,这间「六英里旅舍」的女主人,此刻她正在等待过路客商的到来。

「尊敬的先生,此刻我想您一定需要一杯浓香的热茶。」

拉维尼亚热情地走到一位过路人身边搭话,她微一欠身,无意间露出雪白的香肩,那本就口干舌燥的过路人,痴痴地随着她走进了旅舍。

「我敢打赌,这个好色的男人将在一小时内被这女人开膛破肚。」一名叼着烟卷的警察躲在椰林间愤愤地说道。

「亲爱的警官,我想你一定对拉维尼亚有什么误解,她只是一个善良美丽的女人而已。」警察身边一位其貌不扬的男子替她辩解着。

「蠢货,我再跟你说一次,她是杀人犯,六英里旅舍就是她的屠宰场。每一个过路的客商都被她引诱进去杀害了。你们住在周围的居民就没有发现半点异常吗?」

「亲爱的警官,那只是一些没有根据的传言,我向上帝保证她绝不是那样的人。」

男子拍了怕警察的肩膀叹息着离开,警官掐灭了烟头愤怒地啐了一口吐沫。自从他负责调查拉维尼亚以来,就一直遭受着附近居民的唾弃,在他们心中拉维尼亚是一个完美的女人,杀人?那绝对是无稽之谈。

警方对「六英里旅舍」的怀疑来源于附近一系列的抢劫案件,但要说拉维尼亚杀人,确实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只不过城内始终有这样一个杀人越货的传言,警方也不得不重视。警方的调查没有进展,「六英里」的生意始终红火,一切似乎又回归了平静。

直到 1819 年 2 月 16 日,事情发生了变化,当天晚上,一名名叫罗斯的查尔斯顿当地人向警方报案。他浑身是伤并声称在「六英里旅舍」遭到了拉维尼亚和她丈夫的囚禁和谋杀。警方立刻对罗斯进行了详细的询问。

而仅仅过了两个小时,一位名叫约翰·皮普尔斯的皮草商人也前来报案,同样声称在「六英里旅舍」遭到了谋杀。他的证词更加详细,让警方第一次清晰地了解到「六英里旅舍」内部所发生的罪恶事件。

皮普尔斯在黄昏时分到达了查尔斯顿城郊,他此行的目的是去给南方送一些皮草,赶了几天路已然人困马乏。当他牵着马走进「六英里旅舍」时,拉维尼亚接待了他。

「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拉维尼亚的语气柔软,眼神妩媚,皮普尔斯呆立在那里,显然已完全被她吸引。

「有空房间吗?我想我需要在此过夜。」

「抱歉先生,房间都满了。」

拉维尼亚的话让皮普尔斯顿感失望,一时间疲累的感觉更甚。

拉维尼亚察觉到了他的失落,故意往他身侧靠了靠,柔媚地说道:「也许,您可以先进来吃一顿热腾腾的晚饭。」

「非常荣幸。」皮普尔斯不假思索。

他随着拉维尼亚扭动的腰肢,向「六英里旅舍」内部走去。

那旅舍面积很大,两层楼木制结构,一楼是大堂,有一些赌徒正在赌钱。拉维尼亚向那些赌徒抛着媚眼,随后示意皮普尔斯和她上二楼。

二楼看起来像是客房,各样的商人正在走廊攀谈,他们都用一种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拉维尼亚,但拉维尼亚并不在意依旧与他们友好地打着招呼。

在走过一个转弯处后,皮普尔斯被拉维尼亚带进了厨房。

「你去哪儿?有人在等你吗?有人知道你在这里吗?」拉维尼亚为他递上一碗炖汤时随口问道。

「去南方送一些皮草,我通常独自行动。」皮普尔斯优雅地喝着汤,他不想在这位美貌的女人面前有失身份。

拉维尼亚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转身为他制作了一杯热茶。皮普尔斯表示了感谢,但颇有些为难,因为他最厌恶喝茶。好在此时,外面有人找拉维尼亚,皮普尔斯便顺手将茶倒掉。后来他才知道,那杯茶里有夹竹桃,是一杯毒茶。

二人攀谈了许久,皮普尔斯见天色已晚便准备告辞去寻别的住所,但拉维尼亚却突然改口,表示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间客房。

接着拉维尼亚带皮普尔斯来到了一间布置讲究的房间。

「就让它为您消散一天的疲累吧。」拉维尼亚指着房间里那一张大床如是说。

「我想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您确定没有人知道您在这里吗?」

「我想是的。」

「好的,祝您有个好梦」

拉维尼亚关上门离开了房间,皮普尔斯立刻躺在了床上享受着久违的柔软。但刚才拉维尼亚反复的询问和突然多出的客房让他有些疑惑。作为一个久在外面闯荡的商人,皮普尔斯深知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没有了拉维尼亚在眼前的魅惑,他理智了许多。为了以防万一,皮普尔斯决定在门边的椅子上睡一晚。

奔波之后,人总是入睡的很快,皮普尔斯的鼾声在房间里响起,而门外似乎也有些窸窸窣窣的响动。过了许久,熟睡中的皮普尔斯被一声闷响吵醒,他警觉地开灯查看,眼前的场景让他大吃一惊。

先前还好好的大床突然陷下去了,地板的中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坑。皮普尔斯走近向里面一看,只见坑内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那人正是拉维尼亚的丈夫约翰,而约翰手里拿着的分明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皮普尔斯看情形不对,立刻从窗户翻了出去,牵过自己的马匹,拍马向城内去报警。

警察听完皮普尔斯的报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拉维尼亚一直是在利用夹竹桃毒茶和可以控制的陷阱坑来杀人,如此隐秘的手法,怪不得没有露出半点马脚。

警察通过对两份证词的判断,决定出警。第二天早上警方在「六英里旅舍」内逮捕了拉维尼亚和她丈夫。

据报道,警方在「六英里旅舍」内发现了几具尸体,拉维尼亚在审讯中也说自己从 20 岁以后就记不清杀过多少人了,尸体都在「六英里旅舍」中处理掉了。一时间「恶魔」之名被冠在拉维尼亚头上,「六英里旅舍」也成为了大众避之不及的杀人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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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世纪初的美国旅舍房间

2. 诡异的判刑

被捕后,拉维尼亚和丈夫被关在查尔斯顿旧城监狱,该监狱建于 1802 年,可容纳 130 人,但通常警官们会无视这一个数字,那里常年关押着 300 人甚至更多。监狱的窗户都用铁栏杆封闭了起来,没有玻璃,所以无法阻挡寒冷、高温、昆虫以及那些恼人的啮齿动物。

那个时候的美国法律并不健全,监狱里充斥着私刑。鞭笞、殴打、性侵犯非常普遍,但拉维尼亚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自然有她的手段去避免这一切。

她和丈夫约翰关在一起,同屋的还有几名当地的囚犯。当监狱里突然出现一个妩媚动人的女子时,造成轰动是必然的。许多人都来向拉维尼亚献殷勤,包括一些年轻的狱警。他们似乎并不害怕这样一个嗜血的连环杀手,拉维尼亚和丈夫被照顾的很好。

没多久,拉维尼亚经历了一次庭审,在遭到警方连环杀人的指控后,她显得很诧异,当场反驳且拒不承认杀人,这与外界先前的报道完全不同。法庭决定先行收押。

回到监狱的拉维尼亚变得非常惊慌,似乎并没想到自己的罪行如此严重,她决定越狱。

对于一个坚信美貌可以魅惑一切的女子来说,出卖色相是她认为可以离开这里的唯一方法。所以当一名热情的年轻狱警为拉维尼亚送上食物时,她将嘴唇凑在了那个狭小的窗口,狱警先是一惊,然后不怀好意的微笑,并抚摸着拉维尼亚性感的嘴唇。但他发现拉维尼亚的嘴唇在动,是唇语,狱警这才反应过来。他努力分辩着拉维尼亚的意思。

「放我出去,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这段信息显然让年轻的狱警有些心动,但里面关着的是一个连环杀人犯,他不敢这么做。

在狱警处碰壁的拉维尼亚,显然不会轻易放弃,她怂恿自己的丈夫去打听监狱里有没有过越狱的事例。拉维尼亚的丈夫约翰对她可谓言听计从,不但无视她跟其他男人的暧昧关系,而且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在他们的四处打听之下,终于找到了同样有越狱计划的一个人,而且他的计划已经接近完成了。

这个蓬头垢面的人一见到拉维尼亚,就对她表达了自己的爱慕,拉维尼亚夫妇二人早已习以为常,此刻,他们迫切想知道的只有这人的越狱计划。

只见那人从自己的位置底下,拿出了几条毯子。

「把他们结在一起,滑下去。」

「可是,窗户都有栏杆,从哪里逃呢?」

「今晚来找我,我自有办法。」

拉维尼亚他们被关在监狱六乘八的片区,监狱对他们的看守较为松懈。1819 年 9 月 13 日半夜,拉维尼亚和约翰在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隐秘的窗口,那里的墙上赫然有一个洞。三人将打结在一起的毯子慢慢放下高墙,企图越狱。

约翰和那名男子都在一开始拒绝了拉维尼亚第一个离开的建议。他们都认为如果她先走,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她绝不会搭救他们。看得出他们虽然都痴迷于拉维尼亚的美貌,但却都不傻。

那名囚犯率先滑出,平稳落地,一切都很顺利,约翰是第二顺位,拉维尼亚祈祷不要出现意外,但在约翰下落的过程中,亚麻制成的毯子还是断了,约翰重重摔在地上。失去了绳子,拉维尼亚没有办法继续越狱,只好独自留在了监狱。

约翰和那名囚犯已经获得了自由身,但他们却同时决定把拉维尼亚救出来,如果说约翰是因为对妻子的忠诚的话,那么那位萍水相逢的囚犯就真的是因为痴迷了。

不过他们的自由仅仅维持了一晚,第二天,狱警就从码头翻倒的轮船下重新逮捕了二人。

这次的越狱,让监狱方注意到了拉维尼亚强大的魅惑能力,于是将她和丈夫单独关押。虽然越狱失败了,但在监狱掀起的一系列动静,让拉维尼亚更坚信自己可以靠着魅力掌控一切,也许连法庭也不例外。

1820 年 1 月 17 日拉维尼亚和丈夫在宪法法院出庭。一起出庭的还有当时在「六英里旅舍」同时被抓的威廉·海沃德,他也是「六英里旅舍」的股东之一。

面对拉维尼亚频繁抛出的媚眼,陪审团依然无情地驳回了他们的无罪诉求,并裁定他们犯有抢劫公路罪,将于 1820 年 2 月 4 日星期五在旧城监狱实施绞刑。

这个判罚一出,全城哗然,为什么是抢劫罪,而不是谋杀罪?被指责为连环杀人犯的拉维尼亚·费舍尔,却没有遭到哪怕一项谋杀罪名的指控,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如果说是法庭有意袒护,但又怎么解释依旧判处了绞刑呢?一时间坊间都在讨论,她究竟有没有杀人,而这也成为笼罩在这件案子上一团挥之不去的迷雾。

3. 探寻真相

诡异的判罚,引发了人们对案件本身的质疑。这件震惊全美的连环杀人案从头到尾似乎都充斥着疑点。

拉维尼亚被逮捕,最直接的原因就是罗斯和皮普尔斯的证词,但回顾案件,却发现两人的证词似乎说的并不是同一件事。率先报案的罗斯声称在「六英里」遭到了拉维尼亚的囚禁和谋杀。但他和皮普尔斯不同的是,他并不是去住店的,而是去「打劫」的。

罗斯是查尔斯顿城内的一个无业游民,他每天跟着一群地痞流氓活跃于各大赌坊、妓院。而查尔斯顿同时还有另一个秘密的帮派存在,一支专门在公路上开展违法活动的帮派——公路党。

查尔斯顿是南卡莱罗纳州的重要港口,随着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大量的贸易在查尔斯顿产生。公路上,满载着货物和财物的货车比比皆是,而公路党的主要工作就是劫掠这些货车。

拉维尼亚和丈夫约翰正是「公路党」的成员,他们的组织以「五英里旅舍」和「六英里旅舍」为据点,在周围做着抢劫过路客商的勾当。

因为「公路党」是一种流动性较小的帮派组织,他们依托于据点,所以更在意与当地人的相处。故而在外界人看来,他们只是正常的生意人。这也是「六英里」附近的居民对拉维尼亚如此信任的原因。而为了避免被警察怀疑,他们的手段也较为温和,通常不会杀人。

「六英里旅舍」内设赌场,三教九流均混迹于此,生意非常兴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老板娘拉维尼亚独特的个人魅力。她对每一个客人都非常热情,绝不会因为他们的身份差异而有所区别。于是乎,赌徒们一边用淫秽的词语调戏着拉维尼亚,一边把钱都输进了她的口袋。

罗斯他们是「六英里」的常客,通过长时间的观察,意识到此处应该是「公路党」的据点之一。1819 年 2 月 16 日,罗斯的朋友们在「六英里旅舍」输光了钱财,他们很不甘心,声称赌局有问题,随即被「六英里旅舍」的保镖赶了出来。

几人回到城里后,越想越气,决定报复拉维尼亚夫妇。他们揭露了「六英里旅舍」是「公路党」据点的事情,描绘那里有数不尽的钱财,没多久便聚集了一支有武装的暴民队伍,企图夺取「公路党」的据点,而罗斯正是其中之一。

这些暴民先到达了「五英里旅舍」,对这座据点发动了闪击,沉浸于赌博的店主无力招架手执武器的暴民,选择了投降。成功的喜悦让暴民们更加血脉偾张,他们随即劫掠一番,并烧毁了「五英里旅舍」。激增的肾上腺素,促使暴民们一刻不停地赶往了「六英里旅舍」,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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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世纪初的美国旅舍

拉维尼亚没有意识到危机,她仍在盘桓于各个赌徒之间,而她的丈夫则与几个保镖打起了扑克。当暴民冲进「六英里旅舍」时,保镖和其他帮派成员力图阻止他们的进攻,可暴民数量太多,终究是无济于事。

「你们有十五分钟的时间离开,否则我们将向房屋开火。」这是暴民们最后的警告。

此时拉维尼亚已经闻到了烟雾并听到了「五英里旅舍」稍早时出现的喧闹声。为了保存实力,她带着所有成员在暴民的驱赶下离开了旅舍。而暴民们则派罗斯留在「六英里旅舍」监视财产,然后继续向下一个据点进发。

晚上的时候,暴民们回到了查尔斯顿,他们为自己的成功感到无比自豪。甚至当地的报纸《查尔斯顿信使报》也在 1819 年 2 月 20 日星期六报道了他们的事迹。胜利的喜悦让他们忘记了还有一个叫罗斯的青年正在「六英里旅舍」替他们看管着财物。

罗斯从中午守到了晚上,没有等来返回的暴民团体,却等来了拉维尼亚。拉维尼亚微笑着将罗斯的手牵起,这位年轻人立刻被迷得神魂颠倒。就在此时,拉维尼亚的丈夫从背后袭击了罗斯。

之后,夫妇二人将罗斯关在了旅社二楼,拉维尼亚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审问他。据罗斯说,拉维尼娅对他的双手实施了猛烈的敲击,并将他的头重重地砸向了玻璃窗,随后几个人拿鞭子对着他抽打。

不过罗斯最后还是逃走了,但在如此严密的看守下他究竟是如何逃离的,他没有细说。警察们只知道,就在他进入树林时,拉维尼亚向他开了火,不过没有打中,狼狈的罗斯于是一路狂奔回到查尔斯顿,并走进了警察局。

由此可知,罗斯的遭遇和旅店的毒茶还有杀人机关毫无关系,只是单纯的帮派争斗,而罗斯的证言却被当作是连环谋杀的一部分,这实在是不合逻辑。更蹊跷的是,那个描绘了整个凶杀过程的皮普尔斯的证词也有问题。

他报案的时间和罗斯仅仅相隔两小时,按照罗斯所说,那日拉维尼亚等人早就被暴民赶走了,又怎么可能接待皮普尔斯并加害于他呢?况且警方是在报案后第二天才去抓的人,拉维尼亚如果发现了皮普尔斯逃走报案,为什么没有离开「六英里」,反而乖乖等着警察的到来呢?

案发后大量的报道均是根据皮普尔斯的证词来还原这个精妙的杀人手法的,但他所提到的毒茶和机关陷坑,警方却始终没有对外公布细节。如果他的证词有问题,那么那些杀人手法极有可能也是杜撰的。

据当时的媒体报道,警方在「六英里旅舍」曾找到几具尸体,但事实是当时的警方只在「六英里旅舍」附近树林中的一个刚挖的坟墓中发现了一具白人男性的尸体。但尸体最终被认为是在暴民突袭中中弹的黑帮成员,也就是说依然没有受害者被发现。

难道说警方在撒谎?那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警方在「六英里旅舍」行动中,一共逮捕了十二个人,但只判处了拉维尼亚夫妇和威廉·海沃德三个人的绞刑,换句话说只有「六英里旅舍」的三个共同拥有者被判了死刑。这样看来一切的源头似乎正是「六英里」这间旅舍。

而这间旅舍在拉维尼亚被捕后,成为了一个人见人怕的凶宅,无人敢于接手,最后被政府夷为平地,在它的废墟上建起了一个新的海军基地。

结合这些疑点,有人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断。在案发前不久,美国第五任总统詹姆斯·门罗到查尔斯顿进行视察,为的是给新的海军基地选址,他对临近公路,靠近海域的「六英里旅舍」展现了兴趣。

查尔斯顿政府因为腐败,无力走正常程序征用土地,故而散布「六英里」有谋杀的传言,为的是降低「六英里」的价值,同时政府也早已掌握了拉维尼亚等人是「公路党」的情报,这样做也是希望能查出点他们的罪行。

但警方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去对「六英里」下手,直到罗斯的出现。虽然罗斯提到的谋杀只是帮派争斗之后的一次报复,但仍让政府看到了可乘之机,故而在两小时内雇佣皮普尔斯编造了一个机关连环杀人的谎言。

于是,这个案件便从罗斯的个案变成了一个连环案件,这也让警方顺理成章的端掉了「六英里」并逮捕了拉维尼亚。

拉维妮娅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和罗斯的冲突被捕,故而听到杀人指控时非常诧异。而政府费尽心机去编造一个机关连环杀人的案件,为的就是将「六英里」塑造成一个埋尸无数的凶宅,断了那些商人收购的念头,到那时政府征收一个无人问津的凶宅便是顺理成章。

警方掌握确凿证据的其实只有罗斯案,但那只能算作是殴打而已,无法判处死刑,所以他们将拉维妮娅在监狱关了整整一年,为的就是希望能在这段时间找到其他证据。

好在警方不负众望,在「六英里旅舍」中查到了拉维尼亚等人公路抢劫的罪证,所以即便没有杀人的证据,仍旧可以判处他们死刑。

对于这种质疑,查尔斯顿的政府没有予以回应。如今两个世纪过去了,真相早已与各种传闻、猜测融为一体,再难分辨。

不管拉维尼亚有没有杀人,她都已经是公认的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性连环杀手,那些恐怖的事也许一概没有发生,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又何尝不恐怖。毕竟历史不一定非要是真相,也可以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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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六英里旅舍」的书籍

4. 尾声

原定于 1820 年 2 月 4 日的行刑日期,被改到了 1820 年 2 月 18 日。鉴于查尔斯顿是一座宗教氛围浓厚的圣城,州长决定给他们两周的时间去「准备见他们的上帝」。

浸信会派了德高望重的理查德·弗尔曼牧师来与他们度过最后的两周,为的是能洗脱他们的罪责,死后顺利去往天堂。拉维尼亚的丈夫约翰欣然接受了牧师的教诲,每日忏悔自己,但拉维尼亚却对牧师的这一套嗤之以鼻,她坚信自己不会死,因为查尔斯顿法律规定,已婚妇女拥有不被处死的权利。

但很快拉维尼亚的幻想破灭了,虽然法律规定不可以处死已婚妇女,但却可以处死寡妇,也就是说行刑人只要先处死她的丈夫约翰,就可以在约翰死后顺理成章地处死她了。

一向自信的拉维尼亚开始崩溃,她不想死,于是她请求丈夫和她离婚,自己好在监狱中再与人结婚。但一向言听计从的约翰此刻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果断拒绝了她的请求,约翰只是虔诚地向上帝祈求着,祈求宽恕他妻子的罪。他不认为拉维尼亚活下来会比去往天堂更快乐。

看清现实的拉维尼亚不得不面对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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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维尼亚·费舍尔肖像画

两周很快过去了,2 月 18 日,州长钦定的行刑日,拉维尼亚和丈夫被狱警送往绞刑架,但拉维尼亚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她坚信自己的美貌是没有人可以拒绝的。

于是,她在行刑日这天穿上了一件婚纱。她知道这次处决是公开的,成千上万的人会来观看行刑,而她坚信一定会有男人沉迷于她的美色,愿意在约翰被执行死刑后与她当场结婚,这样就可以终止处决。

约翰没有理会妻子的夸张行为,拿出一封写给上帝的信开始朗读,字里行间都是对天堂的向往。片刻后,约翰被执行死刑,神情安详。

拉维尼亚没有悲伤,只是极力地卖弄着自己的风情,此刻的她只希望有人能单膝跪地向她求婚,可惜事与愿违,围观者的表情木然,无人搭救。

终于这个一生自信于自身美貌的女子,放弃了抵抗,她憎恶那些口口声声爱慕她的男人们的无动于衷。她整了整裙摆,说出了那句经典的遗言——

「如果你有一个要发送到地狱的信息,把它给我,我会带过去的!」

是的,她不愿和约翰一同去往天堂。在她看来她只能下地狱,而在场的那些无动于衷的男人们也只配和她一起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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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绞刑架

最终,二十九岁的约翰·费舍尔和二十八岁的拉维尼娅·费舍尔于 1820 年 2 月 18 日下午 2:00 在查尔斯顿旧城监狱被绞死。他们的尸体被刽子手从绳索上拉下来,埋在了田野中。

按说人死罪消,但关于拉维尼娅的事情却越传越火热,她成为了这座城市的一个符号。各路商人瞅准了商机,将她的骸骨掘出。1922 年拉维尼娅的骨架在查尔斯顿博物馆被展出,引起了轰动。在一个有着浓厚宗教氛围的城市,这种行为俨然变成一种狂热的圣物崇拜,疯狂刺激着居民的神经。

而在那之后,查尔斯顿旧城监狱就接连传出闹鬼的流言,据说拉维尼娅的鬼魂会在旧城监狱附近向过路的行人索要自己的骨架。这些鬼故事伴随着拉维尼娅颇具奇幻色彩的经历在查尔斯顿地区广为流传。

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人在乎当初那桩疑点重重的旅店连环杀人案背后的真相了。相比较枯燥的帮派火拼和政府阴谋,一个精心策划的机关杀人事件更能引起大众的兴趣。

如今,拉维尼娅·费舍尔这个名字属于一个杀人如麻,嗜血如命的女杀手,属于第一个在查尔斯顿被吊死的女囚犯,属于那个在旧城监狱周围不断索要骨架的女鬼。

可它原本的主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恐怕我们再也无从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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