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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生活的一个窗口,寻找照亮人生的那束光

 看尽人间荒唐 2022-11-10 发布于四川

打开生活的一个窗口,寻找照亮人生的那束光

--读《遥远的故乡》有感于家庭教育与文化传承

冯俊龙

每个人都有故乡。但每个人对故乡的感情并不一样,正如每个人都会接受家庭教育,但每个人接受的家庭教育,以及接受家庭教育之后的结果,却并不相同。郎德辉老师《遥远的故乡》,正是他有别于人的家庭教育,带给他不一样人生的文学表述。我们通过郎德辉老师既有传统散文的一贯延续,又有大散文弹跳飞跃的文本叙事,看到一部既是散文,又是报告文学;既是家史,又是传记的文学作品,这更是郎德辉老师为我们打开生活的一个窗口,看到的家庭教育与文化传承之间的关系,帮我们寻找照亮人生的那束光。

人性深处的善良来自家庭教育

郎德辉老师的《遥远的故乡》,是记录他近十年“探索散文的文本改良和跨文本创作”的力作。在这部由团结出版社出版的散文集里,第一篇与书名相同的文章《遥远的故乡》(本文讨论的即是这篇文章,而不是整部书),作者用正叙、倒叙、插叙、补叙等多种手法,讲解了郎氏家族的过去、今天,和对未来的憧憬。
故乡在哪里,根就在哪里。作者郎德辉老师是地地道道的成都人,但他的祖籍在离成都100多公里的乐至县。作者用隽永深刻的笔,书写了他的故乡。在那个遍地是“一块块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石头”、“新中国成立前几乎没有水利设施,农民们过着靠天吃饭,望水兴叹的苦日子”(选自《遥远的故乡》,下同)的地方,郎氏先祖“是在明末清初湖广填四川迁徙到乐至定居的”。
在这个过去贫瘠而且偏远的地方,作者从家乡的历史名人说到郎氏族人。郎家人酿酒种田,渐渐立稳脚跟。作者的曾祖父“在当时可算得上是一个沟里沟外的知名人物”,祖父“称得上是大堰坎一带的一位乡贤”。这位如同星冈公(曾国藩祖父)的乡村哲学家,“非常看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条古训”,鼓励儿子们读书。四个儿子中两个读完高中。在那个年代,实非易事。
读完高中的两个儿子,一位是作者的父亲:“父亲为人善良,性格内向,勤俭持家。深知家庭出身不好的他,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虽然谨小慎为,但“正是在父亲倡导的清正家风的影响和熏陶下,大家庭的儿孙们都健康、阳光、快乐地长大成人。”良好的家风,犹如春雨一般润物无声。因为有了父亲这样的表率,作者对儿子也表达着同样静水流深的爱。与郎父命运迥异的“三叔”,“在我祖父的召唤下回到农村管理家务”,然后“当起了乡村教师”,后来“因为出身不好”,“离开学校回家务农”。三叔“一生背负着家庭出身不好的精神负担,郁郁不得志。”年过半百去打工,“好不容易挣了一些钱”,“可一场大病使他人财两空,在孤独中离开人世。”最让人深感悲伤的是,三叔凌晨去世,傍晚即安葬完毕。这不是人之常情,而是命。
穿过岁月的缝隙,再看作为兄长的郎父,不断给家族后辈留下文字,教导儿孙成才,在家人陪伴下享受天伦,在享受天伦之时不忘传承。行善、爱花、长寿,这是普通人的幸福,但也衬托出如三叔一样的另外一部分普通人的不幸。这样的幸与不幸,在天地之间触目即是。在有了结果时,再看当初的选择,似乎一下子就可以分辨出对错,但在选择的曾经,谁又知道谁对谁错?
生活还会继续,日月依然运转,无数人的经历汇集成时代的记忆,那便是历史。郎德辉老师的父亲和三叔,都算是彼时的高级知识分子,但是,因为他们人生的不同选择,命运发生了巨大差异:不愿被命运摆布的“父亲”和被命运束缚的“三叔”,不但自身的命运被改变,而且因为自身命运影响了直系后代。
历史就是差异。没有差异,也就没有历史。
文学作品是在生命有限的人生中,完成精神的无限延续,让后人在差异中寻找更接近真实的历史。郎德辉老师“借鉴和适当地运用西方现代派中一些流派的创作方法”,“使其创作出走近真相、接近现实、反映生活的真实的作品”,极有智慧地打开生活的一个窗口,用他独特的文字记录、梳理、审视家族的过去,剖析、阐释、总结自己的内心,婉转地阐释了人性深处的善良,其实来自家庭教养。让更多人了解生活的真实,在“差异”中警醒,在警醒中弥补人格的某些缺陷,从而达到自我成长的目的。
城乡差别不但是经济差异,更重要的是教育区别。经济悬殊可以带来不同教育,不同教育转换成不同人生。郎家兄弟都是接受了良好教育的知识分子,但不同的人生选择,让他们自己的人生、他们后代的人生都受到了不同影响,这是现实。好在这样的现实被时代的车轮慢慢碾平。
通过表面上的“家史”叙述,我们可能会把这篇《遥远的故乡》当成传统散文来读。和许多家族传记一样,作者也是力求让读者通过他的文章,了解一个中国家族的变迁和转折。但我们更不应该忽视的,是作者通过大散文的创作方式,深刻剖析了传统家庭教育,与文化传承之间的关系,使本文最终完成了从“个人的亲情叙事到主流叙事的风格转换”。

闪光的灵魂需要不断升华

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人与人之间的区别也许就是读书带来的差距。读书使闪光的灵魂不断升华,读书人更具反思省悟的能力。
《遥远的故乡》作者郎德辉老师的家族,亦如中国万千家族一样,极为重视教育。在读好书的前提下,通过选择和坚持,做自己命运的主人。人格健全的人,才能够承担更多社会责任。因为他们的灵魂,一直在闪光,不但温暖自己,而且照亮他人。家庭教育是一个人精神成长的开端。一个人在人生最初的成长阶段,浸淫在和煦的温暖之中,必定会大大避免人格缺陷。
千古文豪苏东坡,后半生的岁月,基本都处在贬谪中,但他过得比很多人更从容,这与他年少时得到来自家庭的爱和温暖紧密相关;左宗棠性格敏感、激进,情商堪忧,直到年老自省性格才“稍缓”,这与他年少时屡遭挫折不无关系。但左宗棠是懂得反思自省的人,所以他的后人强于李鸿章后人。“慎交友勤耕读,笃根本去浮华”,就是左氏家族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在《遥远的故乡》这篇文章中,我们看到了家庭教育对于家族传承的重要,也看到了个人选择如何影响命运。同样是高中毕业的胞兄胞弟,一位敢于向命运抗争,一位被命运束缚,主动求取和被动屈服,自然就有不同人生。人生最好的“运气”,是遇到有人愿意把TA学到的知识、懂得的技能、积累的经验交给你,愿意带你开拓眼界,愿意引领你跨越你的圈层,这就是所谓的“贵人”。这样的“贵人”有可能是老师、朋友,更有可能是爱人、同道。人生要遇到这样的“运气”,自己首先就要具有一股蓬勃向上、积极进取的“朝气”,就比如要想遇到“伯乐”,自己首先就是“千里马”。“好运”相伴,循环自然良性。郎父在城市安家立业,儿孙辈受到的教育,不但是“父亲一直倡导正直、诚实、勤俭、好学的家风”,更懂得做人要有“敬畏”。这从作者解释他和“侄儿健健毛笔字写得好的原因,都是因为曾经分别挨过父亲和爷爷家教的鞭子呢”,可以领悟一二。
不是说“挨过家教的鞭子”就是接受“比较好”的教育,而是家庭教育除了温暖和爱,必须要有“敬畏之心”。在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教育里,“为所欲为”如果没有“天道伦理”的约束,哪里还有“勿以善小而不为”的发扬光大?没有自我约束就没有成功的可能。懂得“敬畏”,善于反省,才能产生积极向上的正能量。“三叔”的坎坷命运,让人感同身受;“三叔儿媳”李嫂子的所作所为,让人一下子体会到农村儿媳的固执刁钻。无论是否同情他们,命运带给他们的悲哀,都足以令人心生震撼。读者从文中那句“深知家庭出身不好的他,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读出了一位饱经生活锤打的人对生命的敬畏。这种“敬畏”,不管是甘于生活的平庸,还是被世俗束缚,都是一种文化传承。对被命运“摆布”的“三叔”,不能不哀叹他首先屈服于命运。这种“屈服”,就是一种对生活被动的投降。生老病死,纯属自然;精神闪光,却要灵魂不断升华。
虽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但建立在良好家庭教育之上的“人格自省”,能够弥补更多的人格缺陷。人格缺陷除去生理成因,更多来自环境。家庭环境对一个人的人格,会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列夫.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其实质就是说美好、幸福的标准是基本统一的,而造成缺憾、不幸的原因,却是千差万别。这样的“千差万别”,最根本最直接的诱因,就在于家庭教育。家庭教育与个人思维密切相关。无论父母,还是子女,都是在学习中成长,在成长中积累,在积累中传承。
在这部《遥远的故乡》中,读者体会到了作者身上浸润着浓郁家族文化的熏陶,感受到一种惠人达己的处世哲学带来的温暖。要尽可能把这种家族文化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接受,或者受之影响,只有多角度、全方位地把家族历史展现出来。读书使人进步,自省才能不断升华。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文学的温度通过文本的转换,会让人性的光辉不断升华。作者熟练精辟的文学手法,通过书写与传统散文一样的人或事,剖析其中优劣利弊,使其达到更彻底或是更具高度的升华,使个体命运裂变之后,与大众精神共振,水到渠成地达成了传统散文达不到的效果。

总有一束光照亮人生前行的路

书写一个家族的命运,就是浓缩一个民族的历史。如果作者没有高度精准的表达思维,那么就不能进行有效的文本叙事。只有对历史、对传统深刻审视,高度凝练之后,才能转向对时代、对自我的反思。
郎德辉老师有丰富的社会阅历,有在媒体工作的经验累积,使他具有开阔的视野、博爱的精神、悲悯的情怀,对生活进行沉思,如此则会善于捕捉人性的优劣,更懂得时代与个人之痛、个人对社会的期望。在对人的生存现实与家族的繁衍发展、社会进步和历史规律的转换方面,郎德辉老师无疑做了很好的探索。所以,从这篇《遥远的故乡》里,读者看到的和读懂的,不再仅仅只是一部家族繁衍史,也是一部社会进步史。
家族是家庭成员的组合,国家是无数个家族的组合。一个懂得在反省中前进的民族,一定会建设强大繁荣的国家。写作本身就是揭开伤疤的自我反省,无论对自己还是对他人,只有暴露出弱点短处,才能完成自我救赎、对他人的救赎。只有坚定的文化自信,才有长久的文化传承。
在《遥远的故乡》中,郎德辉老师不但婉转叙述其家族通过读书改变命运,后代子侄均以务实心态践行清正家风,更是以沉重语调记录“三叔”的一生。在这些交错辉映的叙述里,郎德辉老师一再强调“我们与孝道同行,与善举同行”。叙述家族往事之间,郎德辉老师插叙了一位广东华侨在泰国当街救人的故事。这位“莫以善小而不为”作为家训的华人青年,虽然改变国籍,成为泰国人,但他的根在中国,他身上依然流淌着华夏民族血脉。在泰国的中医、“带着广东腔的乡音”,是文化传承,是善的延伸,是人性的光辉。这个故事的插入,既实录了作者的旅行见闻,使文章内容更加丰富,又让华夏民族的“善”无限扩展,与作品所要表达的内涵高度契合,和文章主题“家庭教育事关文化传承”紧密联接。
文学不但富有创造性,而且还要与时俱进。写文章的目的,是为了让更多人看到,而让人看到的目的,是为了使他们受到影响。优秀的作家善于“以点带面”、“以线结体”,希望从一件事或者一个人身上,能够看到或者理解更多精神内涵、获取更多思想启迪。
从读书使人进步,到读书促使灵魂升华,再到读书可以让具有独立思想的人自身成为一束光,照亮人性,照亮每个人前行的路,郎德辉老师行文步步递进,人格魅力通过文学创作手法逐步彰显。我国著名文艺评论家、辞赋家、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评委何开四老师这样评论郎德辉老师的《遥远的故乡》:“我看了这本书,印象很好!在文学创作中,人的思想境界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创作的作品才不同凡响。德辉的作品,人品和文品是一致的,他所创作的作品具有时代的代表性、感染力、大气磅礴,应该得到文学界的重视。”我赞同何开四老师这位文学前辈对郎德辉老师的评价。郎德辉老师的作品、人品、文品,在与他接触过的人中,都得到了高度一致的赞美。
在这篇《遥远的故乡》最后,郎德辉老师写道:“在这近80个春秋的异乡生活里,'以他乡为故乡’的父亲,早就融入成都这个大都市。但他对家乡父老乡亲的思念和故土那片红土地的情怀,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浓烈。”这是作者在《遥远的故乡》中写他快要接近百岁的父亲,对家乡的感情。而他自己,故乡“却更加清晰地呈现在我的眼前,并给我莫大的欣慰和努力前行的力量。”他乡成故乡,家乡又成他人的故乡。故乡和他乡已经没有区别。“这么多年来,乡情、乡音、乡愁,一直伴随我善待社会,善待他人,乐意善举,结下善缘。”回报故乡最好的方式,是让自己变成一束光,照亮所有人前行的路。
一个民族的精神赓续,需要血脉的延续和文化传承。家庭是社会的最小组成单位,家庭教育在文化传承中占据举足轻重的作用。郎德辉老师这篇《遥远的故乡》,不但揭示了其中奥秘,而且,从传统散文到大散文的演变和转折,给了文学创作者有益的启示。正如何开四老师所说:“这本书中,有几篇大散文的写作。大散文就是将多种文学体裁融为一体,这样更具审美价值。德辉的这几篇文章,内容有所突破,有所创新,在写作上不墨守成规。”
我亦如何开四老师一样总结、祝福郎德辉老师:“总之,德辉几十年行走在文学创作的路上,取得了很多成绩,硕果累累,我们祝愿他今后更加努力,在文学事业上摘取更多的桂冠。”
郎德辉老师在文学事业上摘取的桂冠越多,照亮我们人生前行路上的那束光就越亮。

作者简介:冯俊龙,男,汉族,1970年代出生,四川省作协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主要从事散文、报告文学、文学评论等创作。近年在《解放军报》《中国国防报》《同舟共进》《文史天地》等刊物发表作品多篇,作品多次被《新华文摘》《作家文摘》《中外文摘》等刊物转载。新华网、人民网、中国军网、中国作家网等多次转发其作品和评论。


郎德辉  笔名蓝天,中国法制记者协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散文学会副会长、第三届四川散文奖评委、《当代四川散文大观》第八集编委,副主编,《四川散文》杂志编委。曾在《中国青年报》《四川日报》《华西都市报》《四川青年报》《成都日报》《成都晚报》《成都商报》《星星》诗刊等报刊发表文学作品160余万字。出版散文集《热血的代价》《生命的散步》《红⾊情缘》《遥远的故乡》,著有长篇小说《知青商海沉浮秘史》,编导话剧《血与火中的邓水小平》。曾获中国第六届群众创作歌曲大赛金奖、全国“红星杯”征文大赛散文一等奖、四川省广播电视政府奖、四川散文创作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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