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杜甫五古《白马》读记

杜甫五古《白马》读记

（小河西）

白马

白马东北来，空鞍贯双箭。可怜马上郎，意气今谁见？

近时主将戳，中夜伤于战。丧乱死多门，呜呼泪如霰。

诗言“主将戮”，大历年间曾发生多次。如大历三年（768）春商州兵马使刘洽杀主将殷仲卿（时杜甫正赴江陵），大历五年（770）夏潭州兵马使臧玠杀潭州主将崔瓘（时杜甫居潭州逃衡州）等。不妨假定此诗作于大历五年（770）夏臧玠之乱后。【《旧唐书-代宗记》大历五年：“夏四月庚子，湖南都团练使崔旰（应为“瓘”）为其兵马使臧玠所杀，玠据潭州为乱。澧州刺史杨子琳、道州刺史裴虬、衡州刺史杨漳出军讨玠。”】

主将：崔瓘。《旧唐书-崔瓘传》列传65：“崔瓘，博陵人也。以士行闻，莅职清谨。累迁至澧州刺史。下车削去烦苛，以安人为务。居二年，风化大行，流亡襁负而至，增户数万。有司以闻，优诏特加五阶，至银青光禄大夫，以甄能政。迁潭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充湖南都团练观察处置使。瓘到官，政在简肃，恭守礼法。将吏自经时艰，久不奉法，多不便之。大历五年四月，会月给粮储，兵马使臧玠与判官达奚觏（gòu）忿争，觏曰：'今幸无事。’玠曰：'有事何逃？’厉色而去。是夜，玠遂构乱，犯州城，以杀达奚觏为名。瓘惶遽走，逢玠兵至，遂遇害。代宗闻其事，悼惜久之。”（此人《全唐诗》存诗一首《赠营妓》。）

伤于：丧于。【原文为“商于”。“商于”一般指商州。商州在江陵西北方向且很远。不应为“白马东北来”。】

丧乱：死亡祸乱；时势动乱。《云汉》（诗经）：“天降丧乱，饥馑荐臻。”《颜氏家训-涉务》（北齐-颜之推）：“居承平之世，不知有丧乱之祸；处庙堂之下，不知有战陈之急。”

大意：白马从东北奔来，无人的马鞍上穿透双箭。可怜意气风发的马上郎，如今谁还能见？最近潭州诸将被杀，他应是在半夜时丧于战乱。战乱往往有很多家庭死人，呜呼！俺的眼泪如霰。

这首诗共8句。前四句写空鞍白马。白马从东北方向来，空鞍上贯穿双剑。可怜那意气风发的马上郎，如今谁还能见？（杜甫逃难衡州途中见白马。）五、六句写空鞍原因。最近潭州主将被戮，他或在那天半夜时丧于战乱。末二句写感想。每一次战乱都有很多家死人，（可能死于盗贼可能死于官军可能死于劳役可能死于饥馑可能死于冻馁也可能死于逃难。）呜呼哀哉！俺的眼泪如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