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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越白藤江之战:大宋错失收复交趾的良机

 瀑河泉水流 2022-11-12 发布于广东

引言

自秦汉到唐末,交趾地区(今越南北部)一直处于中原王朝(包括东吴等割据政权)的管辖之下,虽然期间偶有叛乱,但悉数都被镇压。

唐末时,大唐在交趾地区设立静海军节度使,交趾逐步成为藩镇,割据一方。938年,交趾内乱,南汉意图趁势收复交趾,结果在白藤江被吴权击败,自此便放弃收复交趾地区。

939年,吴权自立为王,撤销节度使番号,此为越南独立伊始。宋太祖在攻灭南汉后,考虑到收复交趾得不偿失,便未派军征讨。直到宋太宗继位后,才尝试收复交趾,结果先胜后败,折戟白藤江,被迫撤兵。

宋越白藤江之战:大宋错失收复交趾的良机

静海军节度使辖区

白藤江之战前的两国情况

  • 交趾内乱,黎桓篡位

吴权死后,交趾地区陷入十二使君之乱,战火连绵。968年,丁部领平定战乱,统一交趾,建立丁朝。有意思的是,中原刚经历五十三年换五朝十四帝的五代动乱时期,越南这边也有样学样,频繁政变和改朝换代。

979年,丁朝发生宫廷政变,先是丁部领所立太子被长子所杀,而后丁部领本人也被祗候内人杜释所杀,随后阮匐等人进宫平乱,拥立新君继位。

《大越史记全书》:己卯十年宋太平兴国四年。春,南越王琏杀皇太子项郎。

《大越史记全书》:冬十月,袛候内人杜释弑帝于宫庭,定国公阮匐等诛之。

可新君继位没多久,越南内部又出了岔子。军方大佬黎桓仗着自己掌控军权,野心极度膨胀,不仅与杨太后私通,而且还自称副王,左右朝政。于是,越南丁朝的忠臣也效仿曹魏的毌丘俭等人讨伐越南的“司马师”。至于结果,那当然是忠臣们失败了。

黎桓清除忠臣后,宋朝向边境增兵,杨太后担忧宋军来犯,于是让黎桓调兵选将以备不测。黎桓虽没有见过宋太祖,不过他倒是把宋太祖的某些精髓学得透彻,利用这次机会发动“陈桥兵变”,也来了个“黄袍加身”,给了宋太宗兴兵讨伐的理由。

  • 北伐失败,乃图交趾

979年,宋太宗攻灭北汉,随后又亲征燕云地区,结果在高梁河栽了个大跟头,荣获“高粱河车神”的称号,不但没有巩固皇位,反而在群臣面前丢尽脸面。

980年,邕州知州侯仁宝向宋太宗上奏,称交趾内乱,可以图之。宋太宗正为高粱河之败郁闷着,但得知交趾可图后,立马来了精神气,毕竟恢复汉唐旧土那可是了不得的功绩。

当年七月,宋太宗开始积极准备,在岭南任命官员、扩充军备,随时准备南下。没成想他的这些部署,促使了黎桓篡位,让他得以打着匡扶丁氏的名义,正式出兵攻打越南。

宋越白藤江之战:大宋错失收复交趾的良机

越南十二使君之乱

先胜后败的白藤江之战

980年秋八月,宋太宗正是下诏攻打越南,称“吊民之行,盖不得已。宜躬行于天讨,用不变于蛮陬。宜以孙全兴等率师进讨。”宋军随即向谅山一带进兵,准备由此突破攻入越南境内。

狡猾的黎桓为了拖延时间,向宋太宗上表,请求宋太宗的册封。宋太宗一眼就看破黎桓的缓兵之计,于是令大军按原计划南下。黎桓自知计谋无效,也只能硬着头皮和宋军正面对抗。

这年冬天,宋军侯仁宝、孙全兴部击败越军,斩首二千有余,随后进驻谅州。谅州的攻克,意味着宋军打开了由陆路进入越南的大门。黎桓自知正面交战不是宋军对手,于是选择固守城池。

981年春,宋朝水师抵达西结,并在白藤江口击败越军,斩首千余。黎桓得知消息后,亲自前往前线,安排大军在白藤江上插下包着尖铁块的木桩。当年吴权就是靠这种战术在白藤江击败南汉军队,如今黎桓故技重施,仍然有效,宋军暂时撤退。

《宋史》:六年春,又破贼于白藤江口,斩首千余级,获战舰二百艘,甲胄万计。

《大越史记全书》:春三月,侯仁宝、孙全兴至谅山,陈钦祚至西结,刘澄至白藤江。帝自将御之,使士卒植桩捍江。宋兵退,复至支陵江。

宋军在初期接连取得胜利,然而随着大军深入越南内陆,各路大军之间的协调沟通越来越差,黎桓本土作战的优势开始凸显出来。

侯仁宝在不知道水师动向的情况下,孤军深入支棱江。可惜侯仁宝碰上了猪队友,孙全兴等部驻扎在花布等待刘澄的水师,傻傻地等了七十天左右,让侯仁宝不想骂人都不行。这还不算,孙全兴等人和刘澄会师后,走水路转了一圈后,看不到敌人,就又退回花布,如此操作着实让人看不懂,简直就是卖队友。

此时的侯仁宝还不知道自己被队友坑了,但黎桓是知道的。于是黎桓命士兵诈降,侯仁宝误信被杀,随之陈钦祚等部也被击败,宋军士气大跌,对战胜黎桓已不抱希望。同时,宋军中开始出现疟疾,士兵多有怨言,宋军只得选择撤退,自此宋越白藤江之战以宋军失败收场。

《宋史》:贼诈降以诱仁宝,仁宝信之,遂为所害。时诸军冒炎瘴,人多死者,转运使许仲宣驰奏仁宝战殁,且乞班师。

《大越史记全书》:帝令士卒诈降,以诱仁宝,因擒斩之。钦祚等闻水军败,引兵还。帝出诸将击之,钦祚军大败,死者太半,尸填原野,擒其将郭君辨、赵奉勋归华闾。

宋越白藤江之战:大宋错失收复交趾的良机

宋越白藤江之战,宋军先胜后败

白藤江之战后续

宋军撤退后,转运使许仲宣将战况上报朝廷。得知战败的消息,宋太宗十分恼火,先将刘澄等人定罪处死,而后又想征讨越南,但朝中很多大臣不支持,认为用兵越南得不偿失。

《续资治通鉴》:锡因入辞,直进封事,言军国要机者一,朝廷大体者四。略曰:“赏不逾时……交州瘴海之地,得之如获石田。愿陛下无屯兵以费财,此大体之一也。……无使旷日持久。”

当然,大臣们的意见只是一方面,来自北方的压力也是重要的一方面。高梁河之战后,辽宋之间的战事日益频繁,辽国时不时派兵南下袭扰,给宋朝带来了极大的边防压力。

同时,宋太宗对收复燕云仍抱有很大的希望,并为此投入相当大的精力,因此宋朝要用兵燕云是迟早的事。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宋朝是不大可能南北两线同时开战,而且交趾地区相对燕云地区并没那么重要,因此宋太宗只能暂时放弃收复交趾的想法。

宋越白藤江之战:大宋错失收复交趾的良机

983年北宋疆域及周边势力

结语

白藤江之战本是一次宋朝收复交趾地区的良机,当时黎桓刚刚篡位,国内局势尚不稳定,内部还存着不少的反对者,而且交趾地区脱离中原王朝的管辖也没有太久,其民众对中原王朝的介入也没有太大的排斥。因此若是宋军能打赢这场战争,收复交趾是极有可能的。

宋朝从交趾地区全面撤兵后,黎桓就迫不及待地让群臣给自己上尊号以庆祝这次胜利。但黎桓又十分害怕宋朝再次南征,于是多次遣使到宋朝进贡,希望得到宋朝的册封和认可,最终在987年得到了宋朝的认可。

白藤江之战后,越南算是正式脱离了中原王朝的管辖,转而和中原王朝建立藩属关系。直至四百多年后,明成祖以类似的名义发兵越南,并成功将其纳入中原王朝的管辖之下,只可惜最终还是没能留住交趾地区……

参考文献:《大越史记全书》、《安南志略》、《越南史略》、《宋史》、《续资治通鉴》、《续资治通鉴长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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