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益慰，2006年“感动中国”人物，“白求恩奖章”获得者，曾为上千癌症患者续命的消化道肿瘤专家。晚年查出胃癌，在最好的医疗条件下，亲历2次手术、8次化疗带来的巨大痛苦后，最终认识到：癌症，千万不要过度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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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益慰：从来没想过治疗癌症有这么痛
从确诊到病逝，华益慰仅仅活了13个月。
先做全胃切除手术，他深信，这是求生的唯一希望。华益慰为无数患者做过同样的手术，他以为一切都很简单：全麻，切除，缝合，不过是走一遍流程。真的走下来，才知道多痛苦。
肠液和胆汁直往上返，食道烧得疼，嗓子呛得发炎，人只能半卧。然而癌细胞还在扩散，只能上腹腔热化疗。
一动不动躺90分钟，腹腔加热到41度，大汗淋漓，一次换两套衣服。做完以后，腹部绞痛，疼得翻来覆去，只能吃止痛药稍作缓减。他以为能挺过来，没想到反应越来越强烈，大便也没了。一查，回肠末段肠梗阻！
没有进，没有出，只能靠ICU里的机器维持生命。老伴张燕容说，“如果不做化疗，慢慢恢复饮食，也许能恢复得好一些。是化疗把他彻底搞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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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中医，大多知道这时不能再手术了，因为身体太虚了，正气太弱了，刀口都无法愈合。很遗憾，华益慰握了56年的柳叶刀，手术就像条件反射，是想都不用想的第一选择。
肠吻合口瘘！肠液、粪便、血液全都流入腹腔，严重感染！二次手术后，华益慰的身体彻底衰竭。所有人都明白，已经没有希望了。剩下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痛苦，至死方休。
“我从前做了那么多手术，但对术后病人的痛苦体会不深。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没想到病人会这么痛苦……”
华益慰躺在病床上，华益慰全身插满管子。胳膊上一条，输营养液；脖子上一条，是通气管；鼻子里一条，肠胃减压管；肚子上两条，引流血液和粪便；裆部一条，是导尿管。两小时换一次尿垫，几分钟吸一次痰。后来开始咳血，血喷到床尾的桌子上，护士都吓哭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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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益慰：以后做胃切除时，能不全切就不要全切
非遭磨难，不能彻悟。从前给胃癌病人治疗时，华益慰一贯主张全胃切除，自己当了病人、做了手术才明白，这份痛苦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承受，也认识到了过往治疗癌症，一刀切的思维是多么可怕。
东方之子，苍生大医。临终前，华益慰对胃癌治疗的方法进行了深刻反思。他说，“做全胃切除，病人遭受的痛苦太大。以后做胃切除时，能不全切就不要全切。”“哪怕留一点点胃，就比全切强，病人就没有那么痛苦。”
这就是中医反复强调的过度治疗。
著名心血管专家胡大一教授几年前接受媒体采访时说过，一次心脏冠状动脉CT检查，放射线量相当于拍了750次X线胸片。
我国每年约有8万人死于抗生素滥用，20万人死于药物滥用。
原卫生部新闻发言人毛群安指出，一个人一生中在健康方面的投入，60%至80%花在临死前一个月的治疗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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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是过度医疗的重灾区，患者消耗的不仅是辛苦一生积攒下来的财富，还有生命。一个肺癌病人，从发现到死亡，不到一年时间，花了40多万。照着指南，手术、放疗、化疗全做了一遍，换来的是全身器官的加速衰竭。
在癌症被彻底治愈之前，永远存在着要生存质量还是要生存时间的选择：胃全切除后活一年半，但病人要在痛苦中度过；胃不全切除能活一年，但病人可以相对舒服快乐的活着。
华益慰最终意识到，后者才是更好的答案。
他说，“当医生的，不能单纯治病，而是要治疗患了病的病人啊！”在生活质量和疾病之间进行取舍时，主要看哪一方给病人的益处更大。
这又是中医历来主张的整体观。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好医生最乐见的，莫过于自身医术进步，患者病痛祛除。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华益慰对医学的认知上升到新的高度，也算是一位仁医的造化了。他以痛苦和生命为代价，留给世人的警示，正随着时间的推移，被不断验证和铭记。
如今，越来越多的癌症患者在回归理性，对于保守治疗，不再局限于“听天由命”的片面认知，对于中医中药，不再停留于“调理一下”的简单印象。有的患者甚至知道，中医不但治已病，还治未病。
中医之所以能治未病，关键是能知未病，在癌症治疗的各个阶段，基本判断出疾病的预后和转归，自然就知道正确的做法是什么。所以，对年龄稍大的晚期患者，我建议尽量采取保守治疗或者姑息治疗，让患者高质量地活着，这才是治疗癌症的终极目标。
诚如医圣希波克拉底所言，永远不要在病人身上做得太多。
参考文献：
[1]健康时报：华益慰生命最后的日子;c=index&catid=248&id=14570&m=content
[2]中新网：一个人八成健康投入花在临死前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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