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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诗人在诗国星空||阿翔:尘世的苍蝇,掠过了我的凝视

 置身于宁静 2022-11-12

诗人简介

       阿翔,生于70年代,编辑,书店爱好者,诗歌写作者,现居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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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翔诗选 

酒后的

流水已经面目全非。左右分歧的建筑

接纳那些残疾人,拾垃圾者

和年少的孤独,仿佛整个夏天都不切实际。

这是钢筋混凝土,被尘灰覆盖,

灯火沉沉浮浮,不禁使我有点走神,

这就是说,“没有人认识你……,”他们从我身边经过,

搭上车辆。

可以唾弃的是传递信息,通灵术卸载掉人声,

“我不眺望未来。”像乌托邦,

没什么不好。可能的夜晚着火,

裹住漫无边际的夜色,绵延到被圈养的园林。

此刻我用疾病附耳倾听,不关心低胸的洋溢,

疲软的赞美与阶级不相干,甚至捷报

变得无效。在那里,视力达到极限,

美容易不胜良宵,非我所愿。

少有的细雨,带来我所不屑的人情。

这还算幸运,从坚硬回到憾事,也许比空气近乎流逝。

我乐意指证暗中的黑漆木门,意味着前传有身世。

抿酒有波光,就好像时间从不记得

我在雨中抓紧的东西

最后也可能没抓住比泥鳅还要滑的世界。

岁暮辞

(与育邦、傅元峰同游青山李白墓园)

青山涌动,旅程并不复杂,

横竖都是一条路。即使背道而驰,

也不是没有漫游的可能。

故乡已是荒场,只有鸟语……

我有多么不适!好在还可以穿插田野。

回身打量牌坊大门,就像此刻,谁也不说话。

我想到风花雪月的内涵,这与现实主义

完全无关,譬如目睹到的局部,

不需在意日常中的祖国,还有无边的教育。

实际上进去以后,倾听的烟雨早已空的,

逍遥是自我的消失。河流吹拂树林,

背弃荣光的无趣,只是习惯长眠于斯。

园子好大,有不可动摇的孤独,

眼前的石雕浑圆,是对自己出身的肯定……但看起来与我们撇清了关系。

落日怀想明月,会使我们看得更远,

我说育邦、元峰,我曾为李白辗转于踪迹之途,

如今要为自己寻找安身之地。

夜饮

冬夜在田园显得忙碌,周围的

丘陵起伏,池塘还惊起一丝波澜,

身在乡村体会不到乡村的气息,

所谓田园不过是度假村的伪命题。

别指望像任何人那样享受宁静,

他们当中的几个人我暂时没认出来,

并不妨碍我围着烧烤喝几瓶啤酒;

偶尔他们谈起晚间新闻,

夹加着房地产、绯闻和不合时宜的诗歌,

我回避了这些话题。

在我感知的境界有浓烟弥漫着,

又被风吹散,显得虚幻无比。

为了叙事不留痕迹,不羡天高不慕山水,

纯粹是为虚度和消解,我喜欢

不完整的夜饮。有时,默契无需酝酿,

更沉浸在散乱的椅子里,继续饕餮。

草木覆盖噪声,黑魆魆的风车暂时不滚动,

在观澜田园还能看见星星,

即使无中生有的小恶作剧,我也

不会说“这是恰当的疏离感。”

那旧有的惯性绕开了我,对于此,

我的原意是在醉意朦胧时,

还能深知前景不明,保证了自己不呕吐。

至少我相信视觉,慢病历一改再改,

令我挪动肥大的身躯,远没有新生活的

手脚利索。这个时候,天黑得已经

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好天气

已经准备好了。

申辩篇

涉及棉花的急就章,是用来反对

不朽的标本。这是颂诗的延续,它并不是

走向反面,工厂开始剩余龌龊的渣滓史,

一如革命后的碎屑。棉花一丝不苟脱落皮肤,

激发想象飞翔的可能,或者更多。

这让我感到浑身不舒服,此刻很多人带走了饥饿,

能说明什么?未来的形象多么旗帜鲜明,

这意识形态语言,并不是我想要的,仿佛废墟

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加强你的逻辑,

甚至可以赢得无可辩驳的谜面。再这样下去,

你目睹所谓的事实不过是太虚玄,反应跟不上,

我不可能一一指出来,丑陋是另一方面。

相比之下,白昼显得颂诗的正确性,其实记忆不可靠。

尘埃挤进那些声音,仅仅敷衍你一下;

就算我无目的漫游,从来没有迁徙过,人与自然

已无关系,还要忍受谎言的折磨。我因此看见棉花

被加工打包,整整齐齐排列,多像毫无个性的

集体群众。在暮日黄昏,拥有野兽的骄傲,

意味着我们罪孽深重,屈从于该死的过敏症,

然后你变得剧烈,或者说最后一首诗毁灭了见证。

如果不是眼前的风景被棉花包围,

就断无身后的遥远之路,昏暗断无容身的屋子。

这本来就是这样,危机随时可能到来,

你不担心我却提心吊胆。无论如何人间喜剧

永远不会展示幕后的一面,至少各安一隅,

虚构的晚餐争夺席位,千里之外缄默不语。很多时候,

反对不是最有效,而是我对现实表明的态度,

哪怕是残缺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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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凝视

梦到缓慢的中午,被光线照成毛茸茸的,

然后满地琐碎。说来有些婆婆妈妈,

杂沓声发生微妙的变化——

顾名思义,我是置身在暗色里,与任何隐喻

都一点没有关系。

从现实看,完全一副不可靠的样子,

中年并不意味着会变得阴暗,

即使不善言谈也能博得溢美之词(我曾一度怀疑自己)。

正在行走的和不情愿行走的,也没有什么特别,

天气依然闷热。这也意味着我在虚构中

消解现实,自身的多疑症

即可草草收场。对于他们我显得陌生,这也难怪,

在暗色里如何体现出什么样的形状,

譬如我可能是陪衬,或者可能是帝王的蒙太奇,

而旁边的备忘录珍藏着幸存的方法,

似乎洞悉终极的法则(在断层与无声之处足不出户)。

中午的晚期与感冒无关,身份证明不了

童稚时代。归结于心中浮现的遗忘和死者,

载着可怕的重负(何其相似),

墙上的钟表风声鹤唳,尘世的苍蝇

掠过了我的凝视——

旧诗

一直熬到天亮,手里的工作完成。

此时我正坐在窗前

不停的转述中,阴雨真的落下;

牵扯出抽屉里的旧布匹,远去的火车已经很旧了。

低音不是寂静,而是可能的消逝,

显示暗淡的人或许还在别的地方。

那就不形容这个清晨,在一切

不确定的情况下,我仅有“轰响的孤独

和枯萎”,更加晦暗。

去日繁多,一首诗难免变得陈旧,

我有理由不起身。艳史像是替身的阐释,

所有人都没有面孔,常常使我蒙蔽。

一次不经意的火焰,遭遇了

重复的调子,我也无从知道,无用的事物

介乎忙碌着,正好暗合

我认可的生活,眼前尽是无尽的风声,

犹如一首诗里的无用的颓唐。

酒鬼诗

独自混迹于那些书籍,仿佛遥远,

又接近纸醉金迷;啤酒泡沫接纳着凉爽,

来来往往都是肉身,真的没有什么小秘密,

几乎无人相信,一堆废纸

不可能倒转乾坤。我想说,

精神分析学显得滑稽,这一次还会这样,

坐在暗中举杯对饮,不需要经过

任何过渡,孤独的物质臃肿,

向流亡者的记忆敞开——

嗨,历史往往被夸大了,当然,也被省略号般地

省略了。挥之不去的仍是过往生活,

还泛着悲伤和流行乐。有一瞬间,

争吵似幻像,一个夜晚被酒鬼无所顾忌地分割,

在途中呕吐,老年倚靠破败的墙壁,

决不听相同的回音,透过纸背看见外省。

这么说吧,乌鸦有美梦,另一首诗

有迟疑,就像我曾有过困顿。

有时,闭上眼还以为仍在梦里,

我没有自救的工具。我知道现在不适合谈论风月,

而趣味是把衣服一件件地抛弃,

光膀子继续拼酒,把光亮奋力掺进来。

秘而不宣的奥秘真是无稽之谈,

我的脑袋胀大了,念头一下子冒出“垂直的

指南针”和“坠落”。很显然,

我已不知身处何地,完全不记得这首诗

究竟放哪儿了? 

私情诗

倾斜的……十二月的倾斜,对于早期的飞鸟

是停不下来,容颜宛如温馨的冥想

对于你是等于喂养叶子

我遭遇了清晨,不止是一个家谱

仿佛所有的美德,是多么乐于揣度耳朵的沙漏

黑色的烟圈几乎失声

洋溢的表情对得起自然,十二月的野味

沟通理喻的私情诗,假如你视而不见

这在野蛮中算不算匪夷所思

我羡慕干净的互补,身体里整个水域浮上来

广泛的疲倦,仅限于形容我的跨界

容纳最好的阴影,对称于禁忌的喜悦

到达时已不如以前灵活,微微

晃动的光线,不受你的牵引,要怎样说

与飞翔摆脱纠结?不只是憧憬媚俗

的教养。当然,对表象的判断更执着于羞愧

我似乎忽略了故事的新景观,最隐秘的

不能被揭示,但你知晓倾诉是为永唱

即使远行也要说出我的不安,这一点

不足为怪,如果只剩下撇开,奇迹则给你的感觉是

服从异乎寻常的好天气,就像内心的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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