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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岳父诗 文/望之 你说你来自老子的故乡 老子庙就在离家二里路的地方 你不懂老子，你只知道他是个了不起的人 这世间的道路你走得艰辛 你却临了都不懂人世的道 道可道，非常道 与你碰杯，你疲惫的嘴唇里道出来的 无关乎人生的道，最多的是生活的苦与涩 你的往事即使添油加醋也浪漫不起来 听着你的故事，就连杯中的酒都涩了 你是个孤儿，和我一样 和我一样命运的人有很多 只有你的生命与我的生命交缠在一段时光里 我曾劝你学会放下 劝你就举杯，就大笑，就不要管他妈的任何事 谁不是这大地的匆匆过客啊 劝你学着做个享福的老人，学着做个无为的老人 谁要你操那些没完没了的心啊 可你学不会 你为你的孩子们操碎了心 始终绷着那张谁也不待见的老脸 你终于将悲苦的一生过完了 终于从苦水浸泡的人世逃了 憋了一辈子的气 吃了一辈子的苦 你如落日一般沉落 未留一句遗言 这不是你的风格 酒杯还没碰够，好酒还没喝够 你的气还没舒畅地出呢 你那快溢出喉咙的苦水 还是装在了你那瘦削的身体里 肿胀了你那张无辜的皮囊 我知道这世间的无常 我也知道花是会谢的草是会枯的 飞鸟是会跌落在地的 而你这只带着孩子们外出觅食的飞鸟 在荒凉的秋天真的跌落在地 我的心还是会疼会冷 我忍住不落泪 我想起我与你同是孤儿，同是外出觅食的鸟 我以我内心的悲鸣敬你 敬你这硬气了七十年的汉子 敬你这养活了五个孩子的汉子 敬你这苦水里泡大却从未向命运缴械的汉子 我借长风送你万里 愿你没有来世 此生的苦足以 二零二二年十一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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