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 此处静谧 书一方清 远 【推荐人】雪野,名樊晖,甘肃省作协会员,写诗亦写评论散文小说。作品散见海内外报刊网媒,获奖三十多项,作品被收录《2019年中国诗歌年选》《2020年中国诗歌年选》《2020中国散文诗年选》等二十多种选本,有诗文集多部存世。诗观:写作是燃烧自已,照亮别人! 渭波作品 隐忍或暗伤(组诗15首) 文/渭 波 △ 见过 我见过的那个人在上楼 我见过的那个人上了楼梯的拐角 我见过的那个人渐渐缩小,缩短 缩成一把钥匙,插进一扇铁门 我见过的那个人抱走了自已 △ 不是 不是所有的雨线都能勒进老墙,勒出 暗藏杀机的缝 不是所有的墙缝 都能结出蛛网,网住 古戏台的残砖、瓦片、壁藓 翻墙而过的典故 不是所有的典故 都是雨过天晴的日子 都是江河的奔涌、落差或倒流 不是所有的流程都随时光 进入平装志书,滑落霉湿的纸篓 不是所有的纸篓 都卧在宋体牌楼 把玩谁的皮,谁与谁的骨 不是所有的皮骨 都被雨线割痛 △ 惊蛰 惊蛰了,醒来的人们戴上口罩 忙于修改隐匿的面具,交流遥远的手语 又一次替换了 国画所有的墨迹、色调和空白 驻足江岸柳烟,我已望见向阳婷立的桃夭 它们咯出的血花,在泛滥 在凄艳 在尘世一角落红,落尽流水的去向 或留存 浮死,是生的几瞬 浮生,是死的轮回 雷从高天响到地面 众多毒蛇横穿返青的厚土 撕裂湿重的鸟巢,以闪电的速度 啃食燕儿回家的飞翔,绕梁的呢喃 肉食与食肉 尽在尸骨有寒未寒时 抱团的草木还在抱团 为了埋没多余的枯叶、朽枝、果壳 把刀锋举在新生的叶芽 把所有磨刀的时光 交给群山、都市、乡野、磨石 以及倒在这个疫变时代的 春和梦 △ 复印 一张宣纸,可以作画 可以练写汉字 可以将白涂上红与黑,黄与绿 这个春天所有的颜色 可以标注万里河山的要道关隘 高原的空旷,平野的辽阔 抑或驼峰上的落日 草丛里的蚁窠 但是,一张白宣不可复印出 另一张白宣 另一堆白了再白的宣纸 除非把谎言当作真相 把毒冠当作鲜花来复印 把一个国度的疫灾 当作另类盛世风情来复印 这样的复印,让拥有宣纸的人 在狂奔的途中滋生了 或红或黑的胎记 也让无纸人的指尖 点破了有纸人的墨影 这不是宣纸的过错 而是锈剪或秃笔的过错 是一代纸人的过错 是一群舌苔的过错 是拍痛春天的手掌不断复印 纸人们替身的过错 △ 血色 春天,有名的花开了 无名的花接着开了 从不颠覆遗传的基因和规矩 杜鹃野在山坡 桃花靓在村坞 樱花媚在城池 月季憩在庭园 它们互不相识 却有相同的本色,相似的命运 同病相怜的红 它们在阳光抵达的底处 迎风仰望彼此的高枝 翻晒由表及里的瓣、蕊和骨 直至一场暴雨过后,紧随另一场 暴雨而凋零 皈依故土的冷寂 血与血色的回程 △ 青蓬 爱风吹草长,先从青蓬爱起吧 爱它不起眼的叶片 弱不经风的茎、根、芒 更应爱它的蜷伏和清幽 爱它今生卧在溪畔、堤埂、野地 来生淡香依旧 爱草长莺飞,不仅仅为爱而歌 为爱而哭 为爱磨灭青蓬 为爱分食青蓬粿 这春光闪现的人间 有爱的人总比有恨的人多 病变的人总比变病的人少 一株稻草,栽入水田 就能繁衍锅碗里的米粥 就会常常牵挂那些或聚或散的爱 那些爱在天涯也是咫尺的 青蓬香 △ 风筝 你在飞,你没有太多的天空 你只是一粒失血的心 你已扣在老城 扣在我的指尖, 我的胸口 你升起的高度 恰是我望见你的归宿 △门缝 来自江湖的风声,正在渗透老街的门缝 风声中,曾经的草皮 摊开了虚设的台阶 让我目睹到一座古城的原色 这个闷热的夏天 那么多的纸屑在纠缠草皮 那么多的草皮在传递锈水管的气息 而我,却隐在门缝的阴影里 臆测一条高压线与一群飞鸟的距离 △今日已尽 今日已尽,蓝天放了白云 又一次握紧大地,血脉相连的 意境 一条路穿越了 另一条路 晨昏酿出的光影 飘过十指反弹的高山 皈依千年的流水 红尘之外的月明 今日已尽 一群回家的人 驻足在 另一群人的眼里 搁浅在中秋的杯底 △收藏 这个世界总有许多出门的人爱看天 总有许多脚尖踮在天下,那些错落一生的 巢里 或者路上 许多眼前的美梦却常常脱离了身子 为了看清一天或每天 有的人钻进荧光屏学习机器尖叫 有的人跟上了报纸的消息 或拉长了原创的口水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向天翻白眼 就像地皮之上的苇草 泪痕风化了 茎脉休克了 也忘不了将瞬间或永久的黑 收藏在根须 △枪声 那一声枪响 一代英雄倒下了 弹指之间的骨肉,堵截了 又一代英雄的江山 泡在血野的瞳孔 在锈后的弹壳堆里放大 放大了一个时代与另一个时代交合的 上帝或魔 △草根 草在接近春天 草在改变我们惯有的视角、脸色 草趴过的地方,是我们偶尔回忆的栖所 草挡了我们的指纹、脚印 将春天的消息塞进花蕾、茶杯、笔管 或者荧屏、无处不在的缝隙 滋扰我们的内心 而我们的内心 仅仅晾出了 春天的片段 某些与我们握别的 草根 △洪水 洪水自江河的上游而来,翻出了 岸石、蚁巢、堤边的村落 浑然一体的本色 浮在汊口的那只船,再现了 久远的橹影 草木与刀具结仇的伤痕 洪水剖开了它的喉管 试图安葬我的眼睛 △ 蟑螂 我看见一只蟑螂,钻进垃圾桶 在寻找食物 用它的细脚支撑它的外壳 将微光中的某片腐肉搬入阴暗的洞穴 它目视一切的时空 它在不断蜕化它的胃口、心律 以及群居的蹦哒,披挂夜色的秘密 其实,它早已摸清了尘世的冷暖和深浅 一次又一次孵化它的同伙或替身 △ 真理 在西部平原 ,一群飞天的阳雀 找到了草地 依赖长长的地平线,坠入 比天更空阔的茫然 我似乎看到了上个世纪的草鞋、泥沼、行云 流放的马队 深陷雪山的血肉 这是日落时的西部平原 紧握一颗足以容纳阳雀们的心脏 滑向比草叶更深锐的天空 《诗人样本》推介当下最活跃 最具特色的一线诗人 力塑当代诗人群像 - END- ![]() 投稿须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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