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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艺宏:去古观音禅寺看银杏树

 晋南道 2022-11-15 发布于山西

去古观音禅寺看银杏树

疫情好转。禅寺恢复开放。十一月十三日一早,和朋友们相约,去古观音禅寺。观赏一棵古银杏树。
每年的深秋或初冬时节,是欣赏银杏树的最佳时期。
据说,这棵银杏树是历史的宠儿——当值于唐太宗李世民之手;是网红打卡地——每年随着自媒体和朋友圈的展现和推送,人们蜂拥而至;是生命之奇迹——距今已有1400年之久。引诱多少想去一探究竟的目光。想想都让人激动。
古观音禅寺,原名观音堂。出西安城往南30多公里。位于秦岭终南山下,周围古刹名胜众多。禅寺建于唐贞观二年(628),距今约1400余年,是秦岭诸多千年古刹之一。据传,唐太宗李世民和他的幕僚眷属将军们经常出现在该禅寺。纳祥求福,普渡众生。最近几年,尤其到了深秋,游人如织,香火旺盛。
古观音禅寺背后是横卧的秦岭山脉。远望,山上的植被茂密,色彩像调色板一般——赤橙黄绿青蓝紫。四周有葡萄园有果园有农作物。主要是一些苗圃,各类树种,大小不一。果园和树林中间是停车场。偶尔几块地田收割后横竖着玉米,高粱谷物类主杆。柿子红了,一个一个、一疙瘩一疙瘩拥挤在落叶后的枝干上眯嘴笑着。这一切都成了银杏树的衬托与背景。树与树之间的依托,树与禅寺之间的依托,禅寺与秦岭的依托。形成了一层层一道道风景,风景这边独好。人在景里,景在心里。大自然的馈赠让人陶醉。
进了寺里,到了前院,是天元殿三间正房,建立在院中央。游人由正房的两侧再进中院,中院是五间的大雄宝殿,门两侧有一副对联,写到:“诸相空来性坦然,万绿脱去心无事。”烧香拜佛者排了斜斜的队,默念心里的愿望。游人分流再由两侧进后院。后院是圆通殿,同样为五间。游人仍然分两侧往后继续走。五六米处,有一排高高的围墙,一字排开,两边是对称的阁楼。入口由浸月亭进入,上十余台阶,立于平地,沿着三面护栏一路欣赏拍照,出口由栖云亭下台阶走出。围墙和阁楼把圆通殿和后院隔开。在入口处眺望,巨大的树冠从青青的高高的围墙上巍峨挺立。一树金黄,无比壮观。禅寺被染成金灿灿一片。佛光普照。人声鼎沸。
哦,魂牵梦绕的银杏树。
古树参天树枝招展扶疏茂密枝叶纷披。
好大一棵树,好大一棵古银杏树。
冠似华盖,像一把撑天巨伞,金光闪闪,气势磅礴。主干,主枝,侧枝,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长长短短,里里外外,斑驳陆离。树的主干是主题,树的枝干是意境,树的枝叶是意蕴。整个树就是一首诗,一首歌,一本书。你在朗诵,我在倾听,他在阅读。朗诵它的春夏秋冬,倾听它的风吹日晒,阅读它的光彩夺目。
独树成林,独树成景。阳光下,树的阳面闪闪发光,金黄中透着红艳之美;树的阴面褐色沉沉,宛如一枚枚金元宝;放眼望去,叶在树上,珠光玫红,一股凉飕飕的风吹来,银杏树叶从树枝上飘落,一牧,又一牧。这些银杏树叶,一牧落下,压在另一牧上,一次又一次,一片又一片,一层又一层,一天又一天,满树初冬的暖阳被一片片树叶一抹一抹带回地面,形成了金灿灿的银杏地毯。
落叶是离别,是悲伤,更是一种美景,更是一种归宿。谁说,今年的叶落归根不是为了明年的回黄转绿?你能说,这不是秦岭山脉下一抹美丽的风景吗?
银杏树属于裸子植物,据传,银杏树是生活在恐龙年代的树木,被称为植物中的“活化石”。银杏树有多种称谓,因盛产白果,叫白果树;从种植到摘果,因周期漫长又名公孙树(爷爷种树孙子摘果);因叶子似鸭脚,又叫鸭脚树。欧阳修曾有诗曰:“鸭脚生江南,名实本相符。绛囊因入贡,银杏贵中州。”银杏树叶看似一把扇子,落叶宛如一只只蝴蝶飘飞,长长的叶柄抽象形似鸭脚。唐诗涉及银杏树的极少。到了宋朝,这方面的诗多了起来。比如说,宋.韩维的《谢微之送鸭脚》,晁补之的《咏隋时双鸭脚次关韵》,明.顾清《银杏》中“鸭脚当年自一时,瓦盆雕砌影毰毸。黄封不遇头纲使,争得凌云百尺姿。”诗中提到的“鸭脚”指的就是银杏树。有如清.毛奇龄的《看菊》“西上横河旧草堂,尚书庭院菊花坊。门前银杏如相待,才到秋来黄又黄。”清.朱彝尊的《江行》“潮落江平宿富阳,船头新月下微霜。晓看乌臼红千树,树杪半山鸭脚黄。”银杏树从唐代开始由少到多,繁衍生息,山鸣谷应,遍布全国。
善待一棵树的生命,正是一方人的胸襟。眼前的这棵银杏树是盛唐以来的守望者,是历代风云际会的见证者,她的过去、现在、将来都将成为我们关注的生命奇迹,除她带给我们的美和感悟以外,还带给人们的是坚韧不拔的精神。更重要的是她的独特魅力——独特的这一个。
这棵古银杏树光艳外表之下是它的命运多舛。
古银杏树在古观音禅寺的后院,除后院墙外三面建有走廊围护。其实,与其说古银杏树得到保护,不如说古树银杏在呵护着古观音禅寺。若不是古银杏树巨大的自身生长所需土壤修复和调节能力,银杏景观就不复存在。我们惊异于银杏树下的土地,被称为“贵族气质”的银杏,如何保障酸碱性土壤的中和供给?1000多年的枝桠如何保障不受病虫害的侵害?古树的生态平衡和需求有专人负责吗?据记载,有一年古寺的银杏树在春天该长出一片片翠绿叶子时,却是棵芽不生,寺院主持忐忑不安。查看树枝,枝桠柔韧润泽,找不到症结,茫然无措。只能吩咐施肥浇水,树叶长出时硬是比往年延后了一个月,而到了落叶时节,满树黄叶在寒风凛冽里硬是多坚持半个月。那年,主持面对落完叶的银杏树“阿弥陀佛”了一声,接着感叹:“不住相布施,福德不可思量。”;有一年,银杏树一半长树叶,一半不长树叶;再往前的很多年,整个树不长树叶,一年都是裸枝;更久的一年夏天闹蝗灾,树叶树枝遭遇蝗虫撕咬吞噬,一副惨像。不过,来年它又挺了过来……就这样,古银杏树忍受十四个世纪的孤独寂寞,饱经风霜苦难,因古观音禅寺而生存,古观音禅寺因银杏而盛名。树与寺,寺与人,人与树,夜与昼,衰与荣,移步换景,日月相照,唇齿相依,相辅相成。这幅和谐模样是何等的艰难与神奇的造化。
银杏树在俯瞰着欣赏它的人们。树的一年四季和人们的春夏秋冬一样,坚强的依附土地,汲取营养,抗击病虫害和各种自然灾害的打击,顽强的生命力在风和日丽或暴风骤雨中延宕。不屈不挠,昂首挺胸,无所畏惧,流光溢彩。欣赏凝望它的人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树在寺中,寺树参天,树与寺的有机融合,彼此的成就,是银杏树的荣幸,又是古观音禅寺的福气。银杏树是禅寺兴衰的见证者,禅寺是银杏树的呵护着。
城内城外,山里山外,有多少寺庙,就有多少道风景。初冬银杏叶,禅寺黄金雨。今天,我们在古寺与古树相约,与古树对话,看古树雄姿,望古树落叶,叶之舞。舞姿翩翩,舞之曼妙。舞之精灵。今天,我们游走在金灿灿的色彩里,今天,我们舞动在金灿灿的阳光里,今天,我们沉浸在金灿灿的童话里。                                 

                                           
 作 者 简 介

赵艺宏,原籍山西夏县。媒体人,曾供职某报社。现在西安一家公司工作。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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