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像全人类一样活着

我寻觅一位先生或一位大师
也许他能使我恢复听力和重新开口
它能再度叫出事物和观念的名称
也能将黑暗和光明分离开来
by  罗兹维克

之一
我听见你的声音
在转弯处回旋
能否把这些日子剪碎
重新拼凑完整
金钱也一样
刷爆了银行卡
不得不忍气吞声
砧板上面
仿佛有一条
几乎同时
灭亡的藏獒
凶狠地瞪着眼睛
我惧怕只是死亡本身
而不是藏獒的眼睛
后来发现
梦境里的厨娘
从墙壁肖像正前方
俯瞰鄙视着我
眼神与藏獒
一模一样


之二
无时无刻
超市促销活动
会有许多推销员
她们红扑扑的脸蛋
好像商品穷途末路的出口
每一个喘息不止的人
都特别投入地寻找火星
看起来黑格尔是个枯燥的骗子
问题的重心在于销售额
仿佛有许多只手
推动着蚊子扑向杀虫剂
在接近寒冬雾霭纷纭的日子
刷脸可以得到一个红包
我担忧世事并非如此
这些主意至少来自其它脑袋
其它脑袋一眨眼
就过去了那么多年
之三
昨天做了鸟兽散
比如午餐用菊花菜炖了五花肉
座钟发条上的发条兔铸造了
测谎仪，这起码说明空间的黑暗
并非完全分割了恐惧，暂时我们什么
也做不了，况且流星尖叫着在一条
抛物线中堕落，也许还有受牵连的人
她先是将野猪拷打了九千九百皮鞭
我喜欢酱味十足的蹄髈，这时肘花飞扬
可以小酌几壶姑苏同里红，只有一盏
摇摇晃晃的吊灯，厨娘专门在厨房屋顶
剪开了一个宽阔的洞穴，苍穹随便把月光
涂满了蹄髈的里里外外，甚至很久以后
相当相当长的时间，我都以为自己
吃下去八、九、十枚月亮，直到
女妖精再也不敢直视我光芒万丈的肉体
但什么也不属于我，生存是第一哲学
月亮的碎片旋即散落到了般若湖面
如果黎明之前还没有返回天空
假李逵就会出现在这个充满赝品的浮世里


之四
于是冬天的巴士开着暖气
她用最复杂的笼子装着蟋蟀
整个夏天就在这只蟋蟀的皮囊里
但是无论皮囊也罢肉身也罢
一把焰火可能解决了大部分问题
人们不再关心自己的伤势何时痊愈
大巴朝着北极最北端，造型多么
像空气中刚刚吹起浑圆的气泡
如果永动机真得永远不停止的话
我瞌睡着醒来还是去往卫生间走廊
似乎还是要等待一段模糊不清的时间
甚至这段时间其实已经灰飞烟灭
大巴车虚张声势不过诸多猛禽的梦境
前后如断崖，世事僵持了恒久
恐怕我也将在梦境之外继续悬浮
有时候虽与她相距百步之遥，宁愿
这一切不过是热烈情人彼此制造的怪癖
仿佛尽头那条小溪可能链接着马里亚纳海沟
大海并无什么浮力，完全取决于对往事
的抵抗，那首歌曲我听了无数回
桃花源闻名遐迩的入口处也隐匿了无数回
落英纷纷的果核被我串成了菩提手持
和尚与他那件千疮百孔的法衣迎风飘摇
就像那位提着复杂笼子的老女人
在笼子里点燃一枚蜡烛，她命令我
必须撑着油纸伞，万古长夜，唯有一片
光明映照于此，但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本篇图片
Arturo Kameya  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