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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涟追问特务“谁是地下党”,被叶一句话搪塞,他却没敢再问下去

 风声之家 2022-11-16 发布于江苏

1948年11月,黄维的十二兵团被中野团团包围在双堆集。

得知自己心腹部队被围,胡琏心急火燎两次赴南京向蒋介石请求,希望能赶快派援兵,并向蒋介石请求,自请入双堆集指挥。蒋介石听后还十分感动,立即派了一家飞机将胡琏送进了双堆集。

图|胡涟

据说黄维在胡涟第一次到南京请援时,还曾对他说:

“你去了之后,就不要回来了,第12兵团已陷危局,何苦再白白搭上一条命呢!”

可没想到的是,胡涟到南京后,向蒋介石汇报了突围计划,但蒋却在饭后请胡涟看了一场戏《文天祥》,用意不言自明。

于是乎,胡涟后来又回到了双堆集。

有不少人怀疑,认为胡琏打了一辈子仗,一向以狡猾多智著称,此次之所以做出如此不明智的决定,是因为双堆集被围的是他赖以发家的十八军,如果不把十八军拉出来,他自然也就失去了立身的资本。

可实际上,从现实情况来看,胡琏还真不一定是这个想法。

事后黄维的十二兵团虽然在双堆集全军覆没,可胡琏并未因此失去资本,相反还受到更进一步的重用。

据胡琏回忆,当年他所乘坐的那架小飞机根本就没办法跳伞,就算是要跳,他也不会,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胡琏确实是被空投到双堆集的,他先是钻进了一个棉花包里,然后让飞机尽量降低高度,然后从飞机上跳下去,至于是不是能顺利下得去,胡琏可能当时也管不了那么许多。

图|淮海战役要图

尽管有胡琏的到来,十二兵团稍稍稳定了一些军心,但也仅仅只是如此,胡琏的到来并没有挽救即将覆灭的十二兵团,反而还让自身陷入绝境。

行将突围时,胡琏发扬风格,将一辆崭新的坦克让黄维坐着突出重围,自己则选了一辆破的,没想到的是,他这辆小破坦克载着他一路突出重围,而黄维却被我军俘虏。

突出重围的胡琏受了不轻的伤,在医院里住了几个月,等他出来的时候,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三大战役的落幕,国民党军主力损失殆尽,更为关键的是,蒋介石也被桂系逼的下了台,国民党当局企图依托于白崇禧、汤恩伯联合构筑长江防线,以挡住我百万大军的进攻。

1949年2月,胡琏被任命为国民党第二编练司令部司令,负责召集国民党长江以北的溃兵连同江南地区招收的新兵组建新的兵团。

胡琏当然想重建十八军,可身边没有得力的干将不行,思来想去,胡琏把目光盯到了国防部,他突然注意到,自己的一个老朋友就是合适的人选。

谁呢?

郭汝瑰!

尽管大多数资料中,并无表明胡琏与郭汝瑰私交关系,但从后来情况来看,两人似乎交情匪浅。

盖因两人都是陈诚的得力干将。

郭汝瑰是黄埔五期毕业生不假,但他原来其实是川军出身,堂哥郭汝栋还是川军有名的地方实力派,本来蒋介石一开始也没很看中郭汝瑰。

图|郭汝瑰

1931年,郭汝瑰因九一八事变爆发,从日本退学,好说歹说挤进了陆军大学,也就是在陆大期间,郭汝瑰受到了教育长杨杰的赏识,就这样一直到抗战爆发前,郭汝瑰自感报效国家的时机已经来到,经同学保举到了陈诚嫡系14师任参谋长。

也因为确实能力出众,郭汝瑰后来受到陈诚的赏识,进而也进入了蒋介石的眼中。

抗战胜利后,郭汝瑰先是受陈诚提拔,出任总长办公厅少将副厅长,不久之后,蒋介石采纳美国人的建议,取消军事委员会,改组国防部,郭汝瑰一下子就担任了隶属于国防部的第五厅中将厅长,解放战争时期,陈诚后来因为在东北的战绩不佳被解职,临走时又推荐了郭汝瑰出任国防部第三厅厅长,直接参与指挥作战。

胡琏对郭汝瑰的能力还是清楚一些的,况且两人同属一个派系,就此推断,两人关系也不错。

更为关键的是,自从淮海战役失利后,郭汝瑰就有意离开国防部,到军中去任职。

顾祝同曾出面劝说郭汝瑰:

“汝瑰,这是啥时候,你看军事上节节失利,别的军师长早就想脱身溜走,你怎么还想当军长,这明明是自找苦吃嘛!即或你实在想带兵,最好搞个兵团副司令、绥区副司令之类职务,挂个名算了,别当军长去受罪罢!”

但郭汝瑰不管不顾,执意要去前线带兵去,于是经顾祝同保举,郭汝瑰拟出任第72军军长。

要说起来,这个安排也算是恰如其分,因为72军原来是川军刘湘部队的番号,而郭汝瑰原来就是川军出身。

胡琏心想,既然都是去前线带兵,去72军还不如来18军。嫡系总比杂牌强。

图|蒋介石

1949年1月10日,胡琏兴高采烈地去邀请郭汝瑰出任第十八军军长。没想到的是郭汝瑰一听是去十八军,惊讶之余连连摆手推辞。

胡琏以为郭汝瑰只是谦虚,于是又向蒋介石做了汇报,没想到居然被批准了。

第二天,胡琏就兴高采烈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在第三厅上班的郭汝瑰,还给他带去了一大笔建军的费用:

“总统已批准你任十八军军长,望早日到职,重振十八军的军威!”

尽管郭汝瑰高兴地向他表示感谢,可胡琏本能的感觉,郭汝瑰眉眼之间有种担忧的神色。

不过,更让胡琏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因为就在蒋介石同意任命郭汝瑰为十八军军长后没几天,就又下令免掉了他的军长职务,任72军军长,并即可赴四川上任。

对于国民党军高层之间的派系斗争,胡琏心知肚明,可这样一个朝令夕改,却让号称狡猾的胡琏也有些糊涂。也是后来细细打听了一番,胡琏这才稍稍明白了一些事情的原委。

原来就在三大战役落幕后,国民党国防部高层进行了一番人事变动。

1948年12月24日,时任国防部部长的何应钦离职,徐永昌就任国防部部长,郭汝瑰也于同期提出辞职。

据不少说法称,郭汝瑰之所以辞去第三厅厅长一职,主要是担心要自己承担前线战事不利的责任,当时顾祝同就曾劝说过他:

“你不过是承办业务的人,重大决策都是上级决定的,哪能由你负责呢?你不必引咎辞职!”

图|顾祝同

可郭汝瑰还是铁了心的要辞职。

事实上,自三大战役落幕后,蒋介石对郭汝瑰也不大信任了,就在顾祝同保举郭汝瑰出任军长的签呈上报以后,蒋介石既不批准,也不反对,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可见蒋介石对于郭汝瑰出任嫡系十八军的军长,还是有所顾忌,担心他将这一支精锐给葬送了。

尽管这时这支名义上的精锐十八军,早已经不复存在。

几天之后,胡琏从郭汝瑰口中听说了另外一个版本。

原来,蒋介石本已经同意胡琏出任十八军军长,可不提防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国防部参谋次长刘斐为了给自己找徐蚌会战的替罪羊,故意在蒋介石面前诋毁郭汝瑰:

“郭厅长学历、学识都够了,但经验少了,喜欢出奇策,当嫡系部队军长并不妥当。”

也因为这个缘故,后来郭汝瑰没能出任十八军的军长,而是改出任72军军长。

尽管如此,胡琏也没好意思从郭汝瑰手中要回那笔建军军费,就当是赠给老友了吧。

不过,胡琏本身也不傻,其实就在南京的许多天里,他已经察觉出了一些不对的情况。

首先,刘斐也与郭汝瑰有矛盾,据说早在豫东战役的时候,刘斐就怀疑郭汝瑰“通共”:

“见他地图上大笔一挥,就把区寿年兵团送掉了。”

图|邓文仪

其次,就是杜聿明几次在大会、小会上,毫不掩饰地指出对郭汝瑰的怀疑。

这几乎已经算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

还有一点是,主抓军队政工工作的邓文仪对郭汝瑰也表示怀疑,背地里派人刺探。

杜聿明怀疑郭汝瑰,其实本身没有太多直接的证据,据说有一次杜聿明向蒋介石报告,说郭汝瑰是“公谍”,蒋介石问其缘由。

原来,杜聿明有一次到郭汝瑰家做客,发现郭汝瑰家里沙发都是破烂不堪的,出行的唯一工具竟然是一辆自行车,一个堂堂的国民党军中将,薪金还养不活一家人,还要出门借贷,这在于一贯贪渎的国民党高级将领中来说,可以说是非常罕见了。

图|杜聿明

没想到杜聿明把这一情况报告后,蒋介石却勃然大怒:

“我政府中就不能有廉洁的人吗?”

杜聿明淮海兵败被俘,后来又获得了特赦,心里的这个疑惑始终没放下。

事实上,他的推测并没有错,郭汝瑰确实是一名潜伏的地下党,一直到1980年,郭汝瑰给中共中央组织部写信,才彻底澄清了这一历史事实。

具体的细节,胡琏知道得并不细,杜聿明所谓的怀疑,其实太流于表面,不能算作是绝对证据。

在这一点上,反倒不如对韩练成的怀疑。

韩练成在莱芜战役后,自己一个人又跑回南京,但当时蒋介石对他并没有怀疑,仍然一如既往地信任,一直到1948年夏,韩练成赴任兰州,杜聿明从一被俘的华野干部口中,直接获取了有关韩练成的一些可疑事实,经过一段时间调查,到1948年10月,何应钦已经基本掌握了韩练成“通共”的事实。

好在因为张治中掩护,何应钦密捕韩练成的行动并未成功。

图|韩练成

在打听到这些消息后,胡琏确实是吃了一惊。

对于郭汝瑰而言,他确实是要数幸运的,随着三大战役相继落幕后,渡江战役在即,郭汝瑰设法弄到了长江防线的情报,打算通过地下党的联络人任廉儒送出去,任廉儒没有找到自己的联络人陈家康,只好托付给时任上海民革主委的王葆真,让他设法把情报传递出去

没想到的是,王葆真尚未来得及把情报送出去,就被捕了。

需要指出的是,当时王葆真也有自己的任务,负责在渡江战役前筹划京沪大暴动,结果事情还未完成便被捕,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在狱中受尽酷刑,却硬生生撑着一句话也没有说,一直到上海解放后才获释。

郭汝瑰就此逃过一劫,那时他已经担任了72军军长,到四川去赴任了。

1949年4月渡江战役开始后,第二编练司令部改称第十二兵团司令部,胡涟就任十二兵团司令。

可这时国民党军早已经日暮穷途,长江防线一日崩溃,仓促之间接到命令的胡涟只好率部南撤。

那时蒋介石已经在桂系的逼迫下下台,幕后掌握实权,就在大军南下的途中,胡涟突然接到了国防部的急电:

“三天之内必须开赴南昌。”

胡涟对桂系的筹划心知肚明,他将电报直接扔到一边:

“想让我去抵挡共军精锐,简直是岂有此理。”

胡涟敢于违背国防部的命令,心里自然是有底气,一方面是因蒋介石撑腰,而另一方面,胡涟很清楚,光凭自己短短三个月临时招募来的大军,怎么可能挡住解放军精锐。

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军事将领,胡涟敏锐地察觉出,国防部给他的战略方案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计划。

1949年9月,胡涟率部一路从江西撤至广东潮汕一带,原本还计划参与保卫广州,可考虑到南下的四野兵锋正锐,胡涟胆战心惊之余,不敢接战,于是仓惶从汕头登船。

当时摆在胡涟面前的有亮条路,一条是前往海南;一条是前往台湾。胡涟那时也考虑撤往台湾,可刚走到半路,胡涟就接到了命令:

“去金门与李良荣换防。”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条命令对胡涟而言确实仓促,但对我军而言才算是真正的猝不及防。

三野十兵团叶飞部携排山倒海之势,入闽后先后解放福州、厦门,并准备于10月下旬发起金门战役。当时金门只有李良荣的第22兵团以及先期到金门换防的第12兵团第11师2万余人,于是第十兵团决定,由28军、29军共7个团的兵力,负责解放金门。

我军在金门战役前,犯了麻痹轻敌的错误,事先对敌情估计不足,需要指出的是,在我军决定要进攻金门的同时,胡涟第十二兵团的两个军已经开到,并在我军进攻前便已经完成了事实意义上的换防,岛上兵力猛增至4万余,可第十兵团对这一敌情变化却未能予以足够重视。

加之我军不熟悉海战,战前船只准备不足。

1949年10月24日,三野第十兵团仓促发起登岛战役,双方激战三昼夜,尽管取得了歼敌9000余人的战绩,但登岛部队的3个团9000余人也大半牺牲,少部分被俘。

这一战也成就了胡涟的名声。

对于胡涟来说,他更大的疑惑在于,郭汝瑰是不是地下党,到底谁才是地下党。

这个问题,杜聿明一直到晚年才算是解开了这个疑团,虽然郭汝瑰也对他并未名言,但对他总算有一个交待。

胡涟就不同了,因为他也无人可问。

据说胡涟在担任“金门防卫司令”期间,曾与军统特务叶翔之有过一番谈话,胡涟问道:

“刘斐、韩练成、郭汝瑰,到底谁才是地下党?”

叶翔之也只是搪塞地回答了一句:

“现已查明,刘斐是地下党。”

1949年8月,刘斐、黄绍竑等44名国民党军将领在香港联名通电起义,回归了祖国怀抱,对于他的身份,台湾当局一直有说法,认为他就是地下党,甚至于就连郭汝瑰也在解放后,怀疑刘斐是地下党。

可听了叶翔之这句话后,胡涟出奇地没再问下去。

图|刘斐

比较有意思的是,对于流传有关刘斐是地下党的说法,虽无表面资料证明,但流传很广,时至今日,在台湾一些书籍中,依然将他与郭汝瑰、韩练成一起列为地下党。

可郭汝瑰、韩练成是地下党,是有着详细的史料证明的,并且这其中大部分已经被公开了。而刘斐在公开的资料中并无证据证明,他是地下党。

普遍有几个猜测,有的说是与潜伏在国民党国防部的吴石将军混淆了,吴石将军在台湾暴露被捕时,也有一重身份是“国防部参谋次长”。

还有有一个说法是称,是因为刘斐是桂系出身,并且自始至终没有忘记自己的出身,与蒋介石之间也多有不和。

而到了台湾以后,桂系已基本失势,李宗仁流亡美国,白崇禧也被蒋介石剥夺实权,这时再冒出刘斐是地下党的说法,就能顺理成章的往桂系身上泼点脏水。这样蒋介石就能借此机会,再落井下石一把,让桂系彻底翻不起身来。

图|胡涟

就从郭汝瑰、刘斐、韩练成三人来看,郭汝瑰虽然是川军出身,但却是陈诚土木系的人,而韩练成更不用说了,救过蒋介石的命,两人都是蒋介石的心腹爱将。

或许在这样的情况下,把“脏水”破给刘斐,是最好的选择。

胡涟也听懂了叶翔之话里的含义,于是没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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