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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大学生的堕落 作者：于秀玲 2021年的冬天，北风呼号，天黑沉沉的，一场大雪即将来临，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简陋的砖瓦房的稻场前聚集了好多乡亲，堂屋的木板上，躺着一位五十多岁骨瘦如柴刚刚去世的女人，悲痛的哭声像浪潮般此起彼伏，乡邻们个个泪流满面，这时从人群里踉踉跄跄跑来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瘫倒在死者身旁嚎啕大哭，村邻们没有一个上来搀扶，一双双愤怒的眼睛像箭一样齐刷刷地射向他，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话还得从头说起，这位逝去的大姐是邻村的王家的二女儿叫王美英，从小因姊妹多，就很吃苦耐劳，懂人情世故，生得也端庄秀丽，深得人们的喜爱。刚二十出头就经媒人介绍，顺理成章地嫁给邻村忠厚老实的吴大富。那时虽家穷，可小两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得也恩恩爱爱，结婚第二年，也如愿以偿生下他们爰情的结晶，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娃呱呱落地，乐得一家人合不拢嘴。 俗话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本以为吴大富和王美英日子过得顺风顺水，他们敬老爱幼，夫妻和睦，令好多人羡慕不已。可就在吴大富三十一岁，儿子九岁这年，他家准备建新房，吴大富把所有积蓄取出来，请货车司机给他批钢筋水泥，在回乡村的路上，因大雨倾盆，泥巴路又陡又滑，在一个急转弯处，大货车侧翻，司机眼疾手快，跳了下来，可吴大富就没有那么幸运……，当救护车把吴大富送进医院，吴大富气若游丝，紧紧抓住怱忙赶来妻子的手，眼角两行热泪滚落耳边，心脏永远停止了跳动，王美英如晴天霹雳，天晕地转……就这样原本幸福的家庭破碎了。 刚失去丈夫的王美英，吃不下，睡不眠，面容憔悴，人也瘦了一大圈，娘家人劝她回娘家过段日子，她不肯，说儿子要上学，田地庄稼不能荒，圈里牲口要服侍，公婆年纪大了，家家都有自己日子，不能拖累邻居们。就这样她拖着虚弱的身子，强打精神，操持家务，接送儿子上学。眼前的儿子就是她的精神之柱，她经常嘱咐儿子（名顺生）：顺儿，你要好好上学，要争取考上大学端个铁饭碗，看我们农村人，一年忙到头，省吃俭用还没有钱。顺生懂事的默默点头。 王美英虽失去了丈夫，可她骨子硬，田里地里她一个人起早贪黑地忙，不求邻里男人们。大多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可她没有人说闲话，她安分守己，过好自已日子，养好自己的娃。如哪个赖皮单身汉试图缠着她，她就大发脾气，拿刀相向，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久而久之，一些好色之徒对她望而生畏，敬而远之。好多邻居亲戚劝她改嫁或招夫上门，她都倔犟地一一拒绝。她只有一个信念，把日子过好，把儿子培养成人！ 俗话说：＂有钱日子好过，没钱的日子难熬！“可坚强的王美英用柔弱的双肩扛起了这个家，她虽没男人，田里庄稼，园里果蔬，圈里牲口，一样不比别家差。她一闷头地干活，从不与人聊家长里短，也不打牌，邻居们若聊男女情长的事她绕道而走，晚上趁月亮头干活，待人接物也宽厚仁慈，门口邻居无不夸她是个贤惠本份的人。 转眼间，王美英的儿子快高中毕业了，长得高挑挺拔，玉树临风。为娘的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为了给高考的儿子补身体，她忍疼杀了一只又一只下蛋的老母鸡炖汤给儿子喝，自己却舍不得吃一口。高考结束后，暑假里，娘儿俩做梦都盼望着，能收到大学通知书。 这天清晨，屋角一棵老柿树上，一对喜鹊叽叽喳喳叫不停，王美英脸上掠过一丝喜悦。母子俩正在大路边地里锄草，一身着绿的邮递员跃下摩托车，高举大信封喊：＂王美英，你的快递！＂母子俩赛跑般的上前接过快递，打开大信封，一本红彤彤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在阳光照耀下，越发熠熠生辉。母子俩用颤抖的双手捧着相拥而泣。 王美英儿子考上大学的好消息像长了翅膀样，传遍邻近几个村，他们都为她们母子高兴。王美英更有了使不完的劲，吃什么都香。为了给儿子筹学费，她白天上山挖药材，晚上趁月亮头忙菜园。门口亲邻知道王美英手头不宽裕，就商量着凑来份子钱，娘家七大姑八大姨，也凑来一部分学费，就这样七拼八凑，顺生上大学的钱终于凑齐了，开学时，全村老少都来送顺生上学。王美英激动的抹眼泪。 王美英儿子第一年大学还算不错，各科成绩都很优秀，可第二年，顺生似乎变了一个人，电话里很少有温暖的话语，有时还埋怨母亲寄的零花钱太少。终考过后母亲问他成绩他也支支吾吾，王美英心里真叫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又心疼，又着急，情急之下，她叫自已亲弟弟去她儿子大学一探究竟。经顺生舅舅亲自探访，王美英儿子跟一些贪玩的学生混在一起，泡网巴，打牌，出去吃饭，有时经常不上课。王美英得知实情后，隔三差五打电话叮嘱儿子：顺儿你上学不易啊！要珍惜黄金时光，不能辜负全村人的重望……。＂渐渐地，儿子似乎厌倦了母亲的唠叨，王美英再打电话时不是无人接听，就当即挂断。王美英沮丧极了，自言自语哎息到：＂真儿大不由娘啊，要是娃爸在世该多好啊！两个人管比一个强。 时间不因为人们的不珍惜而停止脚步，一晃，王美英儿子大学毕业了。认识她的人都以为王美英终于可以喘喘气，松松劲，不至于起早贪黑忙碌了。儿子有出息了，这个家就理所当然让儿子扛了。 大学毕业的顺生开始自己找工作，一跑出去就十天半月，没找好，回来也不想帮母亲干农活，睡在床上，饭好了懒洋洋地起来吃一点，看着儿子消瘦的面容，母亲欲言又止，心想找到工作就好了，还是忍忍吧！就这样王美英儿子几次三番出去找工作，回来都愁眉苦脸，最后一次总算找到了，可上了三个月的班，他辞职了，原因是工资太低，又捆人。顺生决定与同学们去创业赚大钱。接下来，王美英儿子和同学们三个人锁定了一个城市繁华处，租两间门面合伙开起了烧烤店，还请两名貌美如花的少女做服务员，才开始生意火爆，可后来因他们赚点钱就去唱歌，外面吃饭，有时喝得酩酊大醉，晚上正烧烤忙时，总有一个或两个醉酒叫不醒的，这样一来，不但人手不够，烤的食材也供不应求，顾客一天比一天少，可开支还在爆涨，就这样不到半年，他们生意做得货干本钱干，还欠下一屁股债。所以说年少轻狂，本来的他们的梦想都是美好的，可因不务实又过于张狂，还是以失败告终。生意失败的顺儿回到家中，成天闷在家里，不出门，也不帮母亲干活，成天不是睡觉，就是在电脑上敲打着。王美英苦不怕，累不怕，就怕看儿子这么意志消沉。每天在外面干活再累回来还要烧给儿子吃，她越想越悲伤，想着不能让儿子这样沉沦下去。于是决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儿子还去找工作。可是任凭母亲怎么苦口婆心的劝说，儿子敲击着他的电脑，一句不吭。王美英的心在滴血……不几天，顺生三个同学来玩。王美英很高兴，心想同学们来开导开导我儿子，比我讲管用，她笑逐颜开的欢迎着客人，一边张罗着饭菜。不一会儿，一桌香气扑鼻，热腾腾的饭菜端上着，王美英招呼着他们吃饭，她习惯性地去猪圈棚喂猪。等几条猪喂完，他听见同学和儿子的争吵声，她悄悄地在门外听着，一个同学说：你在大学时借我三万多元现在总的还我啊！我手上也没有一分钱，我也要创业，现在我爸妈不给我钱了；另一个同学接着涚：可不是吗？我们一起开烧烤店，你没本钱，我们垫上的，还有亏本平摊的三万，共六万；还有个同学说，你找工作借我两万，这本子上记得清楚，我爸妈也生气，也不给我钱花了……，听到这些话的王美英心好像被谁捅了一刀，钻心的疼，她一阵眩晕，努力扶着墙，慢慢挪回猪圈棚缓缓坐下来…… 顺生同学走后，王美英又扶着墙来到儿子面前，泣不成声的问：＂顺生啊！你怎么该人家这么多钱啊？你知道吗？你娘这么白天黑夜的忙才还完你上大学的钱，多么不易呀！你爸走后，我怕你受委屈，执意不改嫁，不招夫，就想你会给我争气，张大也是我的靠山……，你倒好，班不上，还该这么多钱，要知道这些钱早几年，农村能建一栋楼房，可你什么成绩没做该上许多帐！呜呜……＂说完趴桌边痛哭起来。这时的顺生嗫嚅着，半天才从嗓子头挤出一句话：＂妈，只怪你要考虑那么多，你嫁个人，我们不都活得轻松些吗？这，这钱我以后挣钱还！＂王美荣气愤的浑身颤栗地说：＂你，你竟然说出这么没志气的话？哪像我的儿子……… 王美荣捂着胸口，扶着墙，挪回卧室，一头栽到床上失声痛哭。 王美英不知哭了多久，迷迷糊糊睡着了，她梦见丈夫，可丈夫不说话，像不认识她一样，一直走他的路，她上前紧紧拽住丈夫的胳膊哭喊着不要走，说：回来吧！帮忙管管儿子，我简直撑不住了！可丈夫阴沈着脸不理她，仍然走，这时她急了一蹬脚，醒了。原来是场梦，她摸摸枕头，湿漉漉的，这是泪水，她想起中午的事，她的心又被刀狼狠地捥了下，她努力从床上爬起来，看时钟已到了三点多，肚子也在咕咕的叫，可嘴不想吃，她看着哪儿都是花的，头好晕，口又干又苦，她情不自禁摸了下额头，试着好烫，一定发高烧了。她不由自主地挪回厨房，本能地拎起水瓶，想喝水，可水瓶空荡荡的。她想喊儿子，可一想到他不争气，又噎住了。桌上杯盘狼藉，她瘫软地趴到厨房床子边，万念俱焚，想死的心都有了。 后来的日子里，王美英精神恍惚，面容憔悴，可田里家里的活还得干，眼看儿子这么沉沦下去，她吃不下饭，想到儿子该的巨款更像一块大石头堵在心口上。 亲戚邻居们，看到王美英一天天消瘦下去，都很心疼。虽然她没有向邻居们诉说她的苦衷，邻居们也猜出她的心病。有一天王美英大弟专程来看望二姐，说二姐已经好长时间沒回娘家了，不放心特地来看看。当看到二姐形容枯槁，面无血色，就担心地问王美英出了什么事，王美英再一控制不住情绪，抓住大弟的手哭诉：＂我是什么命啊，顺生他……＂ 她一五一十地向大弟哭诉。大弟听后也特别生气，想找外甥好好谈谈，可外甥又不知去哪里了。 王美英身体一天天虚弱下来，不到一个月时间，本来一百二三斤的体重，瘦成八十多斤，邻居们都劝她去县医院检查身体，她执意说自己没有病。接下来身体内部就不断发来信号，头晕，牙疼，干咳不止，可她还咬牙坚持，原来能担一百斤重的粮食，她分二次担，原来能养两头猪，现在只能养一头。她明知体质在不断下降，可因为舍不得钱，还是没看医生。只到第二年春天，她白天咳，晚上也咳得不止，难以入睡，才去村医院买止咳药。医生询问病情后，建议她去大医院查查，医生说你干咳没有痰，买止咳药解决不了的，一定肺部有问题。王美英听后并没有太多伤感，她对死也无所畏惧了，因为她的精神之柱的儿子没有给她带来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了，死就死吧！早死早享福。 农村的收割季节到了，家家户户都在金色的稻田地忙活着，王美英也不另外，（儿子以出去找事为由又外出了）带大杯水，来到自家田里，弯腰割稻，快到收工时，上田里的邻居发现王美英一个田没割三分之一，邻居诧异：不对劲，王美英干事很急性的，是不是又犯病了？赶忙大声喊，没人应。于是几个邻居乎啦啦地跑到下田，才发现王美英手握镰刀倒在田里坎边，奄奄一息。 好心的邻居们齐心协力把王美英送到乡医院，医生们即时抢救，可王美英心脏已停止了跳动，她含泪离开了这个世界。经医生鉴定，她属肺癌晚期，肺衰竭而窒息身亡。所以就出现开头的那一幕。 这不是虚构，是个真实的故事。原来人们常说＂寒门出贵子！”可现在好多是＂寒门出娇子！＂明知自己出身贫寒，可自己不努力，不拼搏，在校还与富孩子攀比，穿名牌，买好手机。毕业了，自己不找出路，宁愿在家啃老，榨取父母最后一滴血，最后才如梦方醒，已为时晚矣！  作者简介： 于秀玲，网名宁静，安徽金寨人，文学爱好者。2018年春开始写作，有散文，诗歌发表于《凤凰诗社》，《天南地北金寨人》《光慈文学》《分水岭》《金寨视窗》《大别山华钥文旅》等媒体平台，是一个热衷宣传家乡的平凡女子。
我有平台，你有故事? 就算晚一点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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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新用户5117idij > 《待分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