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洞国忆长春突围：蒋介石连出四条馊主意，最后一条引发哄堂大笑

新用户89319747 2022-11-17 发布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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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洞国将军是有大功于中华民族的爱国将领，在其军事生涯的关键时刻选择了投诚，最后得到一个相对圆满的人生归宿。

但是忆及当年长春被围诸般情状，老将军还是心有戚戚的。尤其是蒋介石给长春、给郑洞国本人下的四道“旨意”，令人啼笑皆非，多年之后谈及此事，郑老将军仍怀有复杂之感情。

一、郑洞国初次被怼

解放战争之初，国民党军在东北的几个明白人，或者说是柱石级的人物，大概有三、四位，杜聿明、熊式辉、郑洞国、陈明仁。两位五大主力的军长孙立人、廖耀湘，以及六十军军长曾泽生，虽然也都是人中翘楚，但论及境界才识，不如前四位。

杜、陈等人论者多矣，不烦再叙。这里只说说郑洞国当年之事。

简要介绍一下郑洞国。郑出生于1903年，湖南石门人，黄埔一期生。抗战中参加了许多次大战，立下汗马功劳。是国民党五大主力之一、新一军首任军长。1946年赴东北担任东北保安副司令、代司令。郑洞国为人比较谦和，是黄埔一期中少见的不怎么争名夺利，而只着意于做事的人。

他与杜聿明同属一期，位次始终低杜聿明一头，但他不怎么在意。到东北后也是，杜聿明任保安司令长官，郑洞国担任副职，未闻他有什么想法，与杜聿明配合得非常默契。

杜聿明后因作战不力，被陈诚排挤出东北。陈诚走马上任，仍然弄不过林彪，1948年初狼狈去职。接着又是卫立煌急紧救火，出任东北“剿总”司令长官，郑洞国仍是副司令之职，与新到东北的范汉杰并为卫立煌手下两条大腿。

明眼人能看得出，东北频繁换帅不利于全局，杜、陈、卫三人思路不一致，令东北国军有无处措手之困。唯一对东北全局保持连续性观察的，就是郑洞国。

1948年初蒋介石有放弃沈、长、吉、四等大城市，把东北国军收缩至锦州、乃至全部退出东北之计。卫立煌深以为非，派郑洞国到南京面见蒋介石。

我们所说老蒋的四条馊主意，便以郑洞国面见蒋介石为始。

郑洞国头脑很清醒，向来不喜欢空喊口号，谋事做事皆以实际情况为依据。蒋介石撤出东北的战略意图固然是对的，但当时情形并不适合大兵团向南撤退。

1948年2月23日，郑洞国在南京牯岭面见蒋介石，陈述了暂时不宜撤退的理由。

蒋介石说：“只有赶快打出来才是上策，况且锦州方面可以策应你们。回去告诉卫总司令，还是想办法向锦州打出来吧。”

郑洞国说：“目前东北正在解冻，道路翻浆，大兵团的辎重行李很多，行动不便。”

蒋介石怒火上来了，大声道：“北伐时，樊钟秀带几千人，由广东穿过几省到河南，你们连樊钟秀都不如吗？”

蒋介石一贯喜欢喊口号，靠空想解决问题，至于锦州方面怎么策应，沈阳、长春部队从何路线撤退，一概不提。

郑洞国见说不出什么结果，便怏怏而返。

二、第二条馊主意：把长春下成死棋

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郑洞国返回东北后，由于国军兵力不敷使用，攻守形势倒转，根本顶不住解放军的攻击，卫立煌决定把吉林永吉前线的部队收缩回来，都缩到长春去，在那里固守。

撤退也不能兵败如山倒，必须有条不紊地组织，以防被解放军乘机追击。为保万全，卫立煌让郑洞国亲自到长春坐镇指挥退兵之事。

谁想到郑洞国刚一去长春，卫立煌便提出，请他就此坐镇长春，代替梁华盛担任吉林省主席，兼任第一兵团司令官，指挥新七军和从永吉撤回来的六十军固守长春。

郑洞国与卫立煌看法不同，认为长春距离后方过于遥远，万一被围无法久持。不如把新七军和六十军两个主力全都撤回沈阳，以便集中更大力量，可攻可守。

郑洞国还说，自己身体有恙，早就想回后方治病，无奈杜长官先行，我在此勉强撑了许久，以这样的身体条件，万不能长久地在长春坐困愁城，如果非要守长春，是否让范汉杰来替一阵子。

卫立煌说，长春之事甚是紧急，吉林省主席梁华盛与曾泽生关系不好，只有你能笼络得住滇军（曾泽生六十军系云南部队）。范汉杰镇守锦州亦是要害，你还是偏劳一下，在长春多担待一些。

卫、郑二人反复商讨，不光讨论谁去长春的问题，还商议了整个东北局势。据郑洞国回忆，卫立煌也是懂军事的，也能听得进去正确意见。如果郑洞国再坚持一下，再多劝一劝，卫立煌或许会改变初衷，哪怕不把长春部队全撤到沈阳，撤到沈阳附近也行，只要靠近沈、锦就有办法。

关键时刻，老蒋又来一条馊主意，彻底断送了这种可能。

蒋介石听说卫、郑的争论，于是来电指示，长春是东北第一大城市（伪满时期更是号称亚洲第一大），若放弃长春，在国际上影响不好。长春有坚固的工事，防守完全有条件。若是放弃了，以后想夺回来可难了。

蒋介石明令，由郑洞国出任一兵团司令官，就此坐镇长春。

郑洞国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上任了。

郑洞国回忆说，不想去长春并非怕死，军人马革裹尸，系所当然。他之所以不愿去，是因为国军总体布局出了问题，不该把本来已经处于劣势的兵力，分成三片部署。

长春本来是可进可退的一块活棋，大有退路可言。经蒋介石这么一通瞎指挥，长春国军完全成了坐地挨打的死棋。

最令郑洞国感到荒唐的是老蒋的态度，本来他主张全军撤入关内，谁知此时他又完全反转过来，要死要活地坚守长春。照顾国际影响，又有什么影响好照顾的？难道你不放弃长春，美国人就肯多给些军援吗？最高决策者如此朝令夕改，岂是正理？

三、第三条妙计：纯粹添乱

长春被围后，郑洞国曾试图组织过突围，新七军和六十军也想冲破困局，因此打得十分坚决。但无奈东野阻击部队非常顽强，长春国军只冲了几里路，就垂头丧气地跑回城中。

东野部队随即实施逼近包围，从几公里外向城垣旁的工事迫近，双方前沿阵地只隔五六百米。城中一片惶惶不可终日。

这种时候，最要紧的是稳定军心民心，郑洞国一边采取措施稳定粮价，一边不断给军民打气，让他们不要丧失希望。

就在此时，城中不断出现怪事。长春原来驻扎着一部分空军，空军的家属区天天有车辆出入，有人大包小包地往外运东西，原来是坐上了空运物资的飞机，逃出长春去了。眼见其他军政人员的家属都困着不能走，空军的家属却能溜之大吉，各界人等纷纷指责空军开后门。

郑洞国质问空军方面谁这么大胆，怎么敢在这种关键时刻搞不平等。空军的负责人虽然官阶远不如郑洞国，却因不属于一个系统，并不怕郑洞国，满不在乎地说，这有南京方面的允可，空军自运空军的人，不关郑长官什么事。

长春旧景

郑洞国大怒，打电报到南京询问，原来是蒋介石对空军下的令，向长春空运物资补给的同时，可以相机运出部分眷属，俾使大小官员稍能安心。

蒋介石过于高估了手下大小官员将领们的道德水平，未经充分评估随便下了个命令，给那些蝇营狗苟的投机分子开了方便之门。

战时最要紧的是平定，大家要死则同死，这样才能激励将士，怎能有人向前赴死，而有人却能大开方便之门偷偷逃跑。

这命令是蒋介石亲自作出的，郑洞国虽然恼怒，也不敢反映。空军飞机于是愈加放肆，什么事都敢干。

一些富贵阶层瞅准了这个时机，向空军官员大行贿赂，把家属人等送上飞机逃跑。有钱的能跑，没钱的只好等死吗？一时间城中物议鼎沸，大骂空军不是东西。

不仅如此，一些军政官员还利用飞机往返南京与东北的机会，大发战争财。

原来随着包围时间拉长，城中粮价飞涨，十倍、百倍甚至千倍于当初，一斤高粱米最初只有几元钱一斤，后来涨到几百、几万，最后竟无法遏制地涨到几亿元一斤。钞票贬值几无法可用，像废纸一样。

没办法，只能发行新的银券，作为长春的流通货币，原有国府发行的法币和金圆券通通停用。郑洞国向蒋介石请求空运一万两黄金过来，作为长春发行大额钞票的本金。蒋介石拒绝。

而手中有粮的军政官员们却找到了发财的机会。国民党军和省府机关都有足够的存粮，尤其是新七军的粮食足够再吃一年，他们中的头目便偷偷把粮食卖出去，换来成数以千万亿的法币。再由空军飞机运出去，到南京、上海、北平等地兑成黄金。虽然法币正在全性地贬值，但长春贬值尤其厉害，用几百斤高粱米换来的法币，到别的大城市居然能换成几十两、几百两黄金。

老百姓的财富，就这样被洗劫一空。

四、最后一条：哄堂大笑

长春被围困至最后，郑洞国始终无法突围，蒋介石忧心如焚，有一次到沈阳，他竟想亲自坐飞机到长春上空看看。

卫立煌等人死活把他拦住，说长春机场已然失守，飞机无法降落。而且共军炮火很厉害，去沈阳空投粮食的飞机都不敢降落到三千米以下，怕被击中。蒋介石这才罢休。

蒋介石为了解救出这支部队用尽心思，有一次他异想天开，亲自书写了一封手令，让飞机空投过去。空军飞机冒着危险，用红布把手令包起来投进城中。郑洞国打开一看，原来又是让他想办法突围。

突围，怎么突？长春守军已经半年没怎么好好吃饭了，虽然有粮食，但只剩下大豆了，官兵们吃得两腿浮肿，不要说打仗，连走远路都成问题了。郑洞国为了敷衍老蒋，当众拆开并宣读了手令，然后煞有介事地部署了突围之战。

各军、师长都心知度明，要能突围，还等到现在？各部假模假式地往封锁线外冲了几百米，解放军枪炮声一响，就乖乖缩回去了。

长春方面将执行手令突围的情况报到南京，蒋介石一听还挺高兴，原来空军还是能精准地投递一些东西的。

蒋介石当即找来空军司令周至柔，问他能不能想办法用飞机，把长春城中团以上军官都救出来。哪怕战败了，这些人以后可以作为重新军队的种子。

周至柔说，飞机场已被共军占领，飞机无法降落，不好办。

蒋又问，人多了不好办，那只救郑洞国一个行不行。

周至柔说，还是老问题，飞机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