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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和老冯出差回来，车到浪网地界时，已近中午了。老冯问我想吃什么，右手的指尖随意的轻敲着方向盘。我双手抱在颈后，正眯眼享受着阳光，随便吧，照例让他拿主意。老冯沉吟着，“嗯…，碌鹅，怎么样？” 碌鹅？我愣了一下，旋又猛然记起来了，一种久违的淡淡的略带青涩的柚香、混和着浓郁的酱汁味缓缓泛上咙喉、直至舌尖，我长吸了一口气，赶紧说，“走！” 车子拐了一个弯，钻进了那无边的鱼塘蕉林中去… “碌”有两个意思，一是指是滚来滚去，把鹅肉在锅中不停滚来滚去焖炒，直至鹅肉滚熟入味；另一是我们地方也把柚子叫做“碌”、“碌柚”。从小时候起，我对柚子就说不上特别的喜爱（那一种淡淡的青芳和细细的辛涩只有到长大了才会欣赏），我们那里不是产地，一年里头也就是到了中秋时候才会应应节吃上一回，汁液不多也不算甜，有时还带点苦涩，而且剥皮也费劲。不过，厚厚的皮丢了也可惜，乡里人就想着法子把它做成菜了。 将柚子皮的外层刨去，里面的絮瓤也要撕掉，然后洗净切成大块，用沸水漂一下，再放入清水里浸泡，沥了水分后晒干，之后再漂再晒，反复几次，苦味就差不多都去了，也能久存备用。那会我们通常是留着来焖鸭、焖鹅的，煮软了的柚子皮象海绵一样，饱吸着肉香和浓汁，每一口下去，汁液都在齿颊间溅涌，而与生俱来的柚香中点点的青涩却总萦绕不去，那一种特别的味道和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碌鸭”、“碌鹅”毕竟是太难得了，更多的时候，就光是下点糖盐来蒸煮，几乎是最本色的柚子味了，用来下饭也很好。很多年没有吃过柚子皮了……，那些年代吃着什么都是美味的。 老冯带去的住家小店，果然煮得好“碌鹅”，只是柚皮也太少了，而且那味道的感觉也不象记忆中的浓烈。回到家里，我跟老妈说起以前是怎么做的，妈妈看着我，笑眯眯的说：“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了，嘴谗啦？” 我赶紧答到：“是!”… 2004-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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