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子墨 一提起北方的冬天，总是会让人想起，《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雪花大如席，片片美丽。也会想到一种浪漫，在厚厚的雪地上走过，留下两行深深的脚印。 或者，窗外白茫茫一片，北风卷地白草折，外面冰天雪地，而屋内温暖，围炉夜话，或吃着涮羊肉，喝着高度的白酒。感觉这才是过冬的滋味。 在北方，一到冬天，有雪落下，便可见家家户户烟囱里都冒出来烟，火墙，火炕都齐齐上阵了。 不管外面有雪无雪，只是北风如肆虐人间的狂魔，寒风凛冽，呼啸着，呜呜之声不绝于耳，让人不敢出门。 若是外面有雪，那就更不出门了，出去之后，也无事可做。更何况，咄咄逼人的寒冷，不一会脸就会被冻麻木，若是不注意保暖，更是一不小心，冻坏的就是耳朵。 所以，在北方冬天的屋子里最温暖，在最寒冷的冬季，躲在屋里猫冬，过两三个月的简单生活，也是寻常之事。  只是，现在很多地方都是集中供暖了，人们生活条件好了，也就慢慢地改变了习惯，出门穿多一点，或者开车，因此，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时候，也不必蛰居了。 记得小时候，在内蒙的时候，冬天的风景当然是一片雪白，其他的，任由你去用思想填补，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属于自己的北方冬景，也算是景色内涵丰富了。 在我的记忆中，冬至过后，各家各户就开始储存过冬的蔬菜了，无非就是一些大包菜，土豆，萝卜……之类的。 大白菜和土豆，那是那时的必需品，人们通常都是几百几百斤的购买，然后，储存进自己家的菜窖。 菜窖，那是挖在院子里的一个地窖，菜窖也是很讲究的，挖下去近两米深，四周立面整整齐齐，上面盖上石板，再蒙上一层厚厚的土，只留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口，容一个人上下。 等到天寒地冻的时候，就不怕没蔬菜吃了，若是需要取菜的时候，通常就派家里年纪小的孩子，顺着铁质的梯子，下到菜窖里，负责把菜装到一个篮子里，然后，由上面的人，提着绳子把一篮子菜吊上去。  这样的储存方法，能够保存很长时间，而不让蔬菜变质，菜窖里因为需要恒温，隔一段时间，还要打开小口通通风，也防止菜窖里空气稀薄。 等把蔬菜拿上来，那么，冬天的美味佳肴，莫过于那一锅香喷喷的大烩菜了。 白菜，粉条，冻豆腐，五花肉……简单的烹制，小火慢炖，不一会就会有香气飘出来，此刻，让人垂涎欲滴了。 寒凉的冬天，能够吃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烩菜，也是美醉了。 吃完了饭，会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出去滑冰，或者，玩雪，打雪仗，通常是玩得忘了回家，直到大人找来，在训斥中，才心有不甘地跟着回家。 这是我对于曾经拥有的冬天的的点滴琐碎的回忆。 如今，我所居住的小城，树叶落了，脱尽了。寒风也来了，西北风也到了，天气也冷了，却没有了曾经冬天的热闹景象了。 天空中灰色的云扫来扫去，也扫不尽雾霾，落叶满街飞来飞去，却也不是蝴蝶，总觉得缺少一些什么。 即便晨霜很白，也只是告诉我们这是初冬的清晨，太阳出来，除了鸟雀的鸣叫，一切都是寂静的。 若是在过去，会看见一些老人，蹲在向阳的墙根开始晒太阳了。 如今的冬天，好像也不怎么冷了，残留的红叶依旧在枝头，或许，在等一场雪之后，才肯落去。 草色经霜，颜色更深了，绿化带的冬青总带绿意，一年四季都是如此，不惧寒冷，不惧寒风，总是那样不动声色。  午后，一个人去郊外去走走，阳光很好，天气也不寒，有岁月的斑驳沧桑，却没有太多的肃杀风景，反而有点深秋的感觉。 或许，因环境被破坏，天气也就随之改变，暖冬，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老辈子人说：“该热的时候热，该冷的时候冷，这才是正常的季节。”也许，季节反常，在这个时候最能体会出来这种变化。 郊外，环城水系里的水依旧清澈，花草树木都在窃窃私语，水流缓缓，众生安好，一切都是那么祥和。 不远处，就是离城市最近的村庄，缓步走进寒色里的村庄，这里大部分人已经搬迁到附近的楼房了，呈现出一片残败景象，隐约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寂静。 村子里只有三五留守人家。一个人走在这个小村子里，其间又多是树枝槎丫的杂木，走在这一幅冬日农村的图画里，任谁也不会无动于衷，便会不由自主地放飞自己的想象。  在这简单的粗线条勾勒的村庄里，若是有一场大雪，是不是很有意境呢？ 再故意留白几处，渲染几处墨，搭配上白茫茫的背景，你说美不美？ 或者，待到暮晚，屋里透出昏黄的灯光，月光清寒，窗户影出人影，是不是够诗意？ 是不是马上会想到白居易的那首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亦或，夜深人静，外面下起了大雪，忽然有人走来，几声犬吠，也就有了：“柴门村犬吠，风雪夜归人”。的意境了。 如果再深入一些，更深人静，万籁俱寂，人们都入了梦乡，待清晨醒来，一推门，看见门外的玉树琼花，是不是更有感觉，正应了那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意境与想象掺杂，这就是我所居住小城的初冬，或许，离真正的寒冬只差一场雪了。 此刻，我也只是呆呆地想着，望着天空的云朵，独自遐想，独自游走。 欣赏够了，也就慢慢往回走了，归途中满满的都是阳光。 或许，人到中年，喜欢自己一个人独享内心的平静了，喜欢自由自在、云淡风轻的样子。 也喜欢在平和的心境里回忆，静静地享受思绪的天马行空，让人生中对美的追求，自由飞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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