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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宇子的天平》:天平的两端其实并不存在

 岳麓山上的树 2022-11-19 发布于湖南

看完《由宇子的天平》后觉得很震撼,影片中的多条线展开叙事,最后织成错综复杂的真相,情节的留白也恰到好处,有让观众自行发挥的空间。逼迫自己不断在反转的境遇中寻找自己的位置,是放弃一切来坚守住自己的理想,还是忍受着一辈子道德的谴责来让事件的影响最小?如果两种选择都不再成立,又要做出怎样的抉择?

纪录片导演由宇子率领制作组就三年前发生的一起被霸凌女学生自杀事件展开调查,并围绕几个失去亲人的家庭进行拍摄。她决心要还原事件始末,不惜与保守的电视台管理层发生冲突,然而她发现经营补习班的父亲木下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这一切为她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使她的纪录片变得更具深度,甚至获得了制片人和电视台的赞扬。可意想不到的事情接踵而至,让由宇子对真相和谎言的看法失去了平衡,迫使她做出改变人生的决定...

影片涉及诸多充满争议而复杂的话题,剧作很扎实。全片没有也无需任何配乐,始终保持情绪上的克制。即使节奏有些缓慢拖沓,仍是一部很好的现实题材佳作。片名中的“天平”是由宇子心中的一杆秤,也是数个难以抉择的难题。“秤”的两端是各方的利益、受伤的心灵与残酷的现实:真相&谎言;隐瞒&公开;采访者&被采访者;受害者&家属;纪录片&电视台;父女关系&师生关系;尊重事实&保护当事人。由宇子在努力把握平衡的过程中深陷旋涡,几乎到迷失自我、推翻一切、让事件失控的边缘。最终她做出了选择,也承受了代价。电影在全面反转的高潮时刻却戛然而止,将一根刺扎入影片皮肉内,不再拔出,太猛太狠,仿佛主角、观众、导演一起陷入不知所措的境地。

举起的镜头不只照向他人,也在逼视自己,镜头内想要捕捉的真相与现实中无法承受的真实被压上了天平的两端,个体性的罪行背后是社会性的凌辱,而个人的认知、判断和随之而来的恐惧又汇聚起系统化的迷雾,无论多么迫切,天平终究无法平衡,因为所谓的两端其实并不存在。湖南企发文化的李同学说,这是一个相当具有张力的双重困境故事,前两幕的铺陈、推进,以及A故事和B故事之间的衔接、对应,都很完整和成熟,这也让其在勾连出媒体伦理、原生家庭等命题的过程中,为人物制造出了真正的、能同时带动情绪和思考的困境。

天平既是叙事的倾斜,也是公正与私人感情的失衡。当我们与记者一起在接近真相而窃喜,当我们作为局外人而呼吁正义的时候,有种道貌岸然的高尚;而案件发生在自我身上,一些小恩小惠成了自我安慰的理由,考虑他者心情成了利弊权衡的借口。生活和纪录片到底谁真谁假,我们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已经成了一种伪概念。等待的过程就是一种煎熬考验。漫长的时间拉长了我们挣扎的轨迹,而最后惊人的反转,在镜头凝滞的那一刻,我们焦灼的呼吸就是一种剧外内心的外化。

湖南企发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婷婷在其代写的解说词中写道,天平的两端从来不能两全。双线叙事没有配乐,在别人的故事里足够冷静理智客观,换作自己的故事却无法抵挡所谓的流言,一个是努力揭示或还原真相,一个是努力掩盖或者隐瞒真相。道德的光线照出来的除了黑白总有灰色地带。每次她拿起手机拍摄和质询的语气逼迫身边的人说出事实时她自己又是怎样的煎熬和渴望救赎呢?最后说出来了就解决了吗?躺在地上可怕安静的几分钟我不希望是这样子的结局。但故事还是戛然而止了,无解的,留给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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