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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米从飞现实题材散文

 米从飞文章精选 2022-11-19 发布于四川

崇吾之山有鸟焉,其状如凫,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飞,名曰蛮蛮。 --《西山经》

    我总以为人本是自私的,正好比“大难来时各自飞”,贪婪,私欲,一切都是只顾着自己。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将自己的“苹果”分他人一半,正如同我曾在某本国外杂志上看到的那样:人本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想让其学会真正意义上的付出,谈何容易?但如果有另一种可能呢,也许会有一些人一付出就是一辈子呢?

    这天,天空特别昏暗,乌云满布,细雨夹杂着初冬的缕缕微风,街上人迹罕至。报社致电我去邮局拿回自己修改了无数遍又无数次被退回的稿件。我一个人撑伞行走在人迹罕至的大街,脚底一次又一次带起了大量的泥点混合着无法言说的愁绪在路上肆意蔓延。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却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人。我立即抬起头恭敬地连声说出抱歉,那人只是看着我,没有任何反应。我仔细地端详着这个人,大概二十多岁还不到三十,但在他脸上写满的忧愁和饱经沧桑而从眼角延伸的皱纹,更加刻画了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沉稳。我下意识地朝他旁边看去,他正扶着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女人,应该是他的妻子。她低头不语,外表虽眉清目秀,但眼神中透露的光却是如此暗淡。我仔细端详了片刻眼前的女人,她右手杵着一根木制拐杖,我这时才发现,她没有腿。并且,我还注意到了另一个细节,这个女人的身体总会时不时地抽搐。我带着些许的疑惑和不解,但最后,我让开路,目送他们远去。

    正当我即将要转身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我看到这个女人开始不停地抽搐,而且越发强烈。她的手开始不听控制,时而伸张,时而蜷缩,她不受控制地将这个男人推开,自己却倒在了雨中。泥点溅得全身都是,她开始在满是淤泥的地上不停翻滚。我看到,而且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脸,完全变形了!舌头露在外面,还不停地吐着白沫,两眼翻白。她好像在说一些什么,嘴里发出的声音像是呻吟,又像是呐喊。

    我注意到,这个男人并没有立即拨打紧急电话或是请求路人帮忙。他跑到她身边,跪在地上,紧紧抱着她。但女人用力打着男人的肩膀,甚至还揪他的头发,男人始终抱着她,不离不弃。渐渐地,这个女人恢复了正常。她哭了,没有任何声音,但我却似乎听到了无法表述的嘶声力竭。眼泪虽和雨滴夹杂在一起,但任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从她眼角划落的泪滴。这个男人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崩溃了,他也哭了,哭得同样安静。

    这时,路上开始聚集大量的人。他们将这两个人紧紧围住,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一些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的捂着眼睛,有的露出鄙夷的神情。男人帮女人捡回拐杖,然后轻轻地将她扶起来,用另一只手将人群开了一个小口,缓缓离去。我依旧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回到家,我拿起笔写下这篇名为《树》的文章。就是想让自己或他人深刻明白:树,只有给人以阴蔽,才会显得伟岸;而人,只有付出全部,才能找到生命最终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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