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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 张荣谦 风鸣过棘，呼啸而往，曾不能一一驻足，青春的步履你是否还余韵在心？那唯愿把探芳视为人生唯一主题的葱茏年龄啊，几乎滋生了用之不尽的磅礴力量，任激情无畏燃烧。 我不知道诸君是何时开始反刍岁月的，至于我自己，当在生命四季的轮回中忍不住时时反顾，感慨最美的音乐流淌在行程中，抑扬起伏，铿锵缠绵，交织成“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别样意蕴时，我警觉：自己人到中年了。 还记得大学时我的师兄胜哥说过：“人生的方舟，驶向诗意和远方。”种种原因，我选择了教师职业，一开始还写些诗歌和散文，后来就专攻起了学生作文，虽然出过一本书，但也是论文、诗歌、散文、赋和对联的混编，有些不伦不类。胜哥的话一下子让我更加警觉起中年危机来，如他如我，早年的文学青年，如今的油腻大叔，人生的诗意和远方还在吗？ 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氤氲着一点心有不甘，细思却又如此骨感现实——我是一个中年人了。我是如此真切有别于青年：人似利刀入鞘，所有的锋芒都已经内敛，不失威严而又沉稳端庄，不刷存在而又亭立岳耸，不带敌意而又温和敦厚，举手投足间岁月的细节不时浮现，言语之际生命的芳华毕毕剥剥，目光之中小小的确幸也时时闪烁…… 然而我分明觉得人到中年，其实无关外观明显的年龄特征，如同树的年轮，深藏在心中的一次次留痕才是它生命历程的赓续火种。你看悬崖上的松柏，纤细不足以证明其柔弱和年轻，却恰恰逆袭成顽强和坚挺，每一阵风过，逼仄在人眼里的都是让你肃然起敬的傲骄和骨性。 当然，我无法以我个人粗浅的感受去替代所有中年人生活烟花的诸般灿烂辉煌，但不可否认的是，作为一个走进新时代的中年人，我实在不愿意也无法去拒绝生命的持续拔节和欣欣向荣。所以我仿佛故意把岁月漂白在双鬓和头顶，却又执意把额头坚守成岁月不改的风景。朋友们都说：你把头发染染会让人觉得更年轻。让人？让别人还是让自己？我一个都不乐意选择。伤疤是英雄奋勇的勋章，白发是中年历练的标志，中年不能活成一种观感，它更应该是一种生活状态，这种状态时时刻刻都在示警和告诫我们：来易来，去难去，一切都是真实的自己，只要努力把握当下，就会越活越有出息。 这让我不由得想起我的一个农村小学教师朋友，她姓史，将近中年，一度为职称晋升发愁，找我支招，我给她开玩笑：“你看，你的进步'史’只能由你自己书写啊，因为我就不姓史！”谁知一言解颐，也一语成谶。2018年12月的一天，我忽然接到她的电话，言语中急切而兴奋，还带着点小压抑：“张老师，我今年通过高级教师评审了！”祝贺之后挂断电话，我回想了一下她的年龄，似乎刚过32岁，正好介于青年和中年的关口。我不知道那一刻她对人到中年的确切理解和感受，我也没有求证，我只知道，人到中年不是一种悲伤，也不值得忧虑，它恰恰可以成为一个新的立足点，支持你去翘望未来更加圆润而又美好的自己。 特意翻出自己早期发表的作品，挑出其中《希望的田野》和《音乐情思》两篇，置于案头，并把它发到工作群，以期和人到中年的同事们共勉：田野永不休止的馈赠，老了无数岁月，却从不失希望；音乐永不重组的旋律，抿了年龄之别，却总带来欢乐。我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要义或正在此，左手希望，右手欢乐，未来完全靠你自己经营。谌容《人到中年》的艰难人生和生存困境已远矣，池莉《熬至滴水成珠》的人生经验提炼却正当时。长成一粒珍珠？是的，唯其如此，方不负新时代“人到中年”的应有之义和独有之韵。 言及此处，我的脚板忽然有了些冲动，并刹那间顿悟了苏轼豪吟“老夫聊发少年狂”时心理年龄的返青。时年40岁的东坡先生，因为密州出猎而顿生兴国安邦之壮志豪情，原来收拾心情、再度出发、重整河山不过是人到中年的普遍处境。著名诗人峭岩老师说：“诗是我生命中的第二颗太阳。”同样为着光明和温暖出发，我说：“中年，是人生的第二度青春呢。”脑海中不禁浮现出23年前经行于107国道时一家路边餐馆的名字“好再来”，难不成它在印象中挥之不去就是为了在今日为我人到中年做注脚？人生中如此珍贵的情愫穿透了岁月，和它一样久未失去的原来是一颗蛰伏着的少年的心啊！ 所以，人到中年，也许这是一个伪命题。如鲁迅，就保有一颗青年人的心，被陈丹青誉为“百年来中国第一好玩的人”，而他给予青年人的人生信条就有“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金庸先生《射雕英雄传》里的老顽童周伯通更是让人忍俊不禁，他青春本性，纯真活泼，却有着一心二用、双手互搏的大神通。如果我们秉持了初心坚定地走，不同的年龄段就会成为生命旅途中的驿站，让你补充到足够的能量去继续砥砺前程，直至梦圆时刻掌声鲜花簇拥。 人到中年，心既有所属，青春能数度，况值新时代前潮汹涌，你我莫做了后浪捶足顿胸。以青春的名义，行中年征程，手把红旗，你我要竞作那浪头的英雄，让呼啸的风擂响战鼓，在浪花的平仄里，书写诗意而辉煌的人生，在复兴的篇章里人过留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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