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家好，我是写真实故事的猪小浅。 01 认识陈默，是在2012年。 这一年，我29岁，跳槽到杭州一家外贸公司上班。 陈默比我大一岁。 是这家公司的老员工，经验足，人脉广。我入职后，老板把最重要的美国大区交给我负责，陈默成了我的搭档。 我对接客人，他负责搞定国内供应商。 我俩的合作称得上天衣无缝，业绩稳居公司第一。 其实陈默学历不高，只有中专。可职场就是这样，不一定靠学历，有能力也能吃得开。 另一方面，我觉得陈默的外貌也很加分。 他长得帅，是让人看了觉得稳妥不张扬的帅，没有那种普通帅哥自以为是的油腻感。 这让他更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 记得有次同事聚会，有单身女孩打趣他，说陈哥可惜了，英年早婚。 他一脸幸福地说，怎么着，羡慕了？改天让嫂子给你介绍一个好男人。 是的，那时陈默已经是有妇之夫了。但我说不上来，总觉得他的幸福里，带着勉为其难。 不要以为我这样揣测他，是对他有意思。 不是的。那时的我，早已做好孤独一生的准备。对谁都不会动心。 因为不动心，才不会伤心。 而我之所以会这样，无非是在爱情里，伤心过，绝望过，才会建起一面铜墙铁壁，用来保护自己。 02 我叫蓝蓝，出生在浙江嘉兴下面的小县城。 我家以前挺苦的。 我妈是农村人。家里有5个孩子，只有她没读过书，这成了她心里永远的痛。而这也造就了她对我学习上格外严苛。 说起我妈，也真是个传奇。 我妈十七八岁的时候，外公收了500块彩礼，把她许给了同村的一户人家。 我妈看不上那个男人，到处求人借钱，自己解除了婚约。那是70年代，这种大胆作风，让她在村里几乎成了异类。 直到1976年，我爸到山里打狗肉，对我妈一见钟情，托了媒人来说亲。 那时我爸都快30岁了，却故意把年龄整整说小了10岁。 那个年代，农村姑娘能嫁到城里，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我妈在众人羡慕和嫉妒里，嫁了。 然而，嫁了才知道，我爸不止大她10岁，还是个懒汉，连正经工作都没有，家里穷得叮当响。 而且还喜欢惹事生非，骂人打架倒是在行。 我妈那些年，陪他卖过西瓜，打过螺丝，卖过衣服，最后以卖海鲜为生。一卖就是三十几年。 我爸几乎就是甩手掌柜。每天进货、卖货、收摊子，全是我妈一个人。 我妈曾经迷茫过，不知道自己忙来忙去是为什么。 直到1983年，我出生了。 我妈一切的辛苦，忽然都有了理由。 她自己的人生从山村走到小县城，已经走到了顶点。哪怕婚姻不幸，也是一小步成功。 而小小的我，是个新的开始不是吗？ 她希望我活得比她好，比她出色，将来能到更大的城市去，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03 虽然我妈没什么钱，但她尽可能的给了我最好的生活。 毕竟她是自己敢去解除婚约的姑娘。 她和我爸争吵，打架，也要从我爸手里把钱抠出来，供我读书。 真的挺难的。反正在我童年的印象里，我妈像一片阴郁的云，脸上鲜有笑容。 我只能以优异的成绩来逗她开心。 因为在我妈眼中，只有考第一名才是值得骄傲的事。 那些年，我一直在埋头苦读，成绩名列前茅。一年级我就做了班长，之后做了大队长。之后一路也都是班干部。 我的优秀，自然吸引到优秀的人。高二那年，有高三学长给我递了情书。 他叫周书海。 一个高高瘦瘦，喜欢穿白T的男孩子，眼角眉梢总带着一点忧郁的气息，有点像流星花园时代的仔仔。 情窦初开的年纪，说一点没动心，那肯定是假的。 但那种小小的心动，远比不上我拿第一时，我妈的表情让我更快乐。 所以我拒绝了周书海，理由不是我不喜欢他，而是我要以学业为重。 2002年，我如愿以偿，考上南京的大学。 我妈比我还高兴，那大概是她这辈子的高光时刻。 她一个从没受过任何教育的农村女人，把女儿培养成大学生，想想都骄傲啊。 04 我上大学后，开始恋爱了。 没错，那个男生就是周书海。 他早我一年考去了武汉，知道我在南京，就追来了。 那时候还没有高铁，他要坐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来看我，带着武汉的特产和他静候许久的爱。 他陪我逛街，吃饭，看电影。那么郑重地问我，可不可以做他女朋友。 我怎么可能拒绝呢。 那是我青春里，最幸福灿烂的时光。每天，我们都要煲电话粥，谈天说地，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话。 爱情是什么呢。爱情大概是我的每一步规划里，都有你。 周书海家里条件蛮好的，他父母在义乌开厂做贸易出口。 所以毫无疑问，周书海毕业后，肯定是要回义乌帮家里的忙。他想我和他一起去义乌。 我当然愿意。于是我大二辅修了国际贸易，还考下了报关证，就是为了以后能帮到他。 那时我们万分笃定，毕业后，我就会是他的周太太。没有任何悬念，也没有任何疑问。 可我们终究都太年轻了，尚且不懂得，未来这件事，根本不容规划。 当我还在做着美梦时，一夜间，有些事已经在悄然发生改变。 05 是大三那年，我脖子上长了一个小疙瘩。 不痛不痒。我也就任它长着，没有在意。 可我妈是那种孩子身上有一点点毛病，就会很紧张的人。 假期，她非拉着我去医院。等检查结果出来，我们全都吓住了。 那个不痛不痒的小包，竟然是甲状腺癌。 回头再看，才发觉医学科普的重要性。甲状腺癌其实算不上绝症，属于低度恶性肿瘤。尤其我发现得早，手术存活率都在90%以上。 可那个年代，谈癌色变。医学水平也比不上现在。 我妈拿到报告时，觉得天都塌了。 当时干什么都要找熟人，托关系。好像不找个熟人，什么事都办不了似的。 然而可悲的是，我妈到处找人托关系，找到的却是个庸医。反反复复开了四次刀，才将肿瘤切除干净。 可想而知，21岁的我，遭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他留给我的，不仅仅是难以抹灭的丑陋伤疤，还有一点点被掏空的免疫系统。 当然，他真正摧毁我的，是我心里的骄傲与自信。 我不得不休学，在家里养病。 06 周书海真的好爱我啊，一直对我不离不弃。 可我每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来越焦虑。 常有人说，你男朋友那么爱你，你有什么好不自信的。 我只能说，站着说话不腰疼。 当你觉得自己的未来混沌不清灰暗一片时，你要怎么相信，身边那个越来越优秀的人，会守着残破的你过一生？ 周书海曾经和我说，武大的樱花特别美，有机会，一定带我去看看。 可惜的是，樱花还没有看到，我就如樱花般，初初开放，便凋谢了。 我的情绪变得很差，在患得患失中，痛不欲生。 见面再没有甜蜜的时刻，除了争吵，还是争吵。我们就像中了魔咒，我说他早晚有一天会和我分手。长痛不如短痛。 他发誓，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分开。 有一次，我问他，你爸妈知道我得癌的事吗？ 他倔强地说，他们不需要知道。我要娶谁，是我的事。 可那份倔强，让我感觉到他的心虚。我的心，直接沉到了最底层。 我隐隐觉得，有些誓言只能存活在恋人之间，只有封在密闭的盒子里，才会亘古不变。 后来，我对他说，我真的累了。 他也安静了，一瞬不瞬地望着我，缓缓红了眼眶。 他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你才会开心。 这个问题，我也给不了他答案。可能唯一的答案就是分手吧。 于是我们分了手，周书海就这样退出了我的生活。 07 说实话，我后悔过的。 失去那么优秀的一个男孩子，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但我也明白，离开他也许是我最好的选择。 他的优秀，他的好，时刻提醒着我，自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大方漂亮，成绩优异的女孩子了。 长此下去，我怕是会把我俩之间仅剩的一点温情，全都弄没了。 身体康复后，我重新回南京完成了学业。 心里装着旧伤，再也不敢碰触感情。毕业后，我去了绍兴上班。 那是个全城都在做国际贸易的城市。我有个学姐在那边的外贸公司，我毕业时，她喊我过去。 当初为周书海考下的报关证，就这样成了我谋生的手段。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 那是2006年。 入职后不久，有同事对我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那是个和周书海完全不一样的男孩。幽默、风趣，会在K歌时突然跪下来为我唱《征服》。 他微胖的肚子里，装着无数的冷笑话，时不时地倒出一条，逗我发笑。 也许是这种简单的快乐，让我误以为这份爱情不会苦涩。 只能说，我还是太天真了。 男生的父母都身居要职，而他妈妈是情商极高的人。 见面之前，应该是了解过我的情况了，所以第一次聚会就对我说，他家三代单传，找儿媳妇，肯定是要看基因的。 她没说我一句不好，末了，还要认我做干女儿。 真是厉害的角色。 那时的我，丢了自信，可没丢自知之明。我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此生不嫁人了。 这样的场面，体验一次就好。 08 我颓废过一段时间的，把所有精力都扑在工作上。 再也不奢望爱情。 其实之后的几年，追求我的男生不少，但我总会在第一时间，摆出癌症。无一例外，他们都被吓退了。 我不怪他们，我理解的。我也渐渐接纳了自己，不再为离开周书海而后悔。 而我至今仍然无比感激周书海，在我最美好的年华，给了我一段最美好的爱情。也感谢他歪打正着地为我的职业，做了铺垫。 2012年，我29岁，有猎头挖我去杭州。 无论是事业，还是生活，那都是一个更大的平台。 我毫不犹豫地跳槽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那个全新环境里，我遇到了人生里的第三段爱情。 09 他就是陈默了。 陈默在公司里，有点万人迷的意思。 老同事都喜欢打趣他。但我对他，真的只是合作愉快的同事，并肩作战的战友。 我俩经常带着小助理一起出差，特别是东南亚一带。 那边客诉多，我和陈默都必须亲自赶过去扯皮，争取以最小的代价解决争端。 白天我们一起在高温的工厂里据理力争，到了晚上还要陪吃陪喝。 而我不能喝酒，这事公司里人都知道，也因此都知道了我有癌症史。 陈默挺维护我的，酒都替我挡了。怕我免疫力低，累倒了。 他说，你是咱们公司的业绩王，要是累得倒下了，老板可是要拿我是问的。 我们之间大多时候都在谈工作上的人和事，偶尔说说童年和学生时代的趣事。 很少很少谈及感情。在职场混久了，情商都在线。 他知道我有癌症病史，猜也猜得到爱情注定无果。我看他只字不提妻子，婚姻多半只剩空壳。 清官难断家务事，谁也别趟谁的浑水，最好。 是2013年夏天。 我们到越南岘港见客户。真能难搞啊，谈了四天才搞定。 那天晚上，我们和小助理大吃了一顿，然后去海边散步消食。 风好大，巨大的海浪，一排一排的扑上来。 陈默突然迎着风大喊，老天爷，我太累啦！ 我们又不是没有这么拼过，从没见他这么感慨。我问，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至于吗？ 陈默突然就湿了眼眶。 他望着远方，什么都没说。 10 后来，还是小助理告诉我的。 陈默和他妻子打离婚官司，快有一年了。心里憋屈的。 我说，好聚好散有这么难吗？ 小助理一脸八卦地说，他老婆可不是善茬儿。 据说陈默妻子比他小很多，是个情绪不太稳定的姑娘，爱玩爱美甲爱逛街。结婚后，就不工作了。 而他们当初是闪婚。因为妻子意外怀孕，相识三个月就登记了。 小助理继续八卦，可惜那孩子没保住，而且后来怀了好多次，都没保住。很多人暗示他，是不是他老婆婚前不检点…… 其实，我后面不想听下去了，有点像窥探别人的隐私。可是小助理说开了，根本停不下来。 她说陈默之所以离得这么难，是他妻子要卖掉房子，拿到30万才肯离。可那个房子，是陈默父母付的首付。 那是老人毕生的血汗。 陈默觉得自己的钱可以分，但分父母的，他替二老舍不得。 11 是陈默迎风大喊后的第二个月。 他到底离了，代价是满足了前妻的所有条件。 那天，我在去茶水间，里面两个同事正在八卦陈默，说他平时装恩爱什么的。 而陈默刚好卡在门口，进不是，退也不是。 我喊了一声，陈默，刚那个方案我看了，感觉还有点问题，待会我们讨论下。 里面的同事立时禁了声，灰溜溜地走了。茶水间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他说，谢谢你啊。 我说，一句话，有什么谢的。 他说，我是谢谢你，帮我下定了离婚的决心。 我吓了一跳，说，啊，关我什么事啊？ 他看着我，笑了。他说，我是认真的。你就是我的财神。自从你来了之后，大订单出奇的多。所以花钱换自由，我也舍得了。 我轻拍胸口说，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干了什么。 陈默看着我，幽幽地说了一句，我从今天起就一无所有了，又要从零开始。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说，加油，努努力，钱很快就赚回来了。 12 到底还是年轻吧，不觉得钱有多难赚。 尤其正处在行业上升期。坐在办公室，业务都会自己找上门。 我和陈默都拼了命的赚钱，填补着各自的寂寞。 我们也是从那时起，开始会聊一点感情上的事。多半都是陈默在讲，毕竟我有心结。 时间转进2014年6月，我和陈默出差泰国。那次小助理请假没来，但办事出奇的顺利，提前搞定。 陈默提议，回国一起绕去鼓浪屿放松下。反正也不急着回去，我就答应了他。 陈默立马订了机票酒店。只是行程紧得要死，回国下机之后，要直奔码头。 而那天飞机偏偏晚点了。到了码头，陈默拖着我们的行李箱在前面狂奔，时不时地回头喊，蓝蓝，加油啊，船要开了。 我跟在后面全力跑着，终于登上了午夜最后一班上岛的船。 我要累死了。 可是，当海风轻轻划过脸颊，回忆中某些闪光的片段，忽然就苏醒了。 多少年了，再没有一个人陪着我去看看新鲜的世界。 再没有一个人，喊着我的名字，为我加油。 我一下子就红了眼睛。 还好跑得满头大汗，我可以借着擦汗，擦一擦湿润的眼眶。 13 那一次，我们玩得特别开心。 白天陈默陪着我逛遍了岛上的小店，晚上我陪他吃海鲜大餐，然后找了一家小酒吧坐着聊天。 许是那一口鸡尾酒的魅惑，让我第一次放下防备，把多年的往事讲给了他听。 说实话，我没想过，过去这么久了，旧事重提，心还会这么疼。 大概真的是越美好的爱情越伤人吧。 说完之后，我早已泪流满面。 陈默绕到我身边，轻轻抱住了我。 那一刻，我不想细想他是同情，还是另有他意。我只是觉得自己孤独得太久了，需要这样有温度，有力度的臂弯让我靠一下。 片刻之后，我才说，谢谢你，我没事了。 可他没有松开，反倒抱得更紧了。他说，蓝蓝，我们在一起吧。 我说，我不需要你同情啊，咱们做个黄金搭档挺好的。 他说，我不是同情，我只是发现自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你，离不开你了。 我愣愣地看着陈默，半晌才说，别昏头了，我可是个癌症患者。 他说，你傻不傻，那又不是你的错，你遭过的那些罪，只会让我更加心疼你！ 我想，没有哪个女人不会在这样的时刻沦陷吧。 沦陷在他无限的柔情里。 我从小就喜欢浪漫的爱情片。从没想过有一天，我的生命里竟然真的会有一个帅气温柔的男人，对我说出，因为你生病而更爱你的话。 14 因为陈默，我的生活里终于洒进了久违的阳光。 我们一起骑公共自行车上下班，周末去户外徒步爬山锻炼身体。 每天我们都一起买菜做饭。 他的刀工特别好，土豆丝能切的很细很细。厨房里的事，基本他都全包了。每每看着他在厨房忙里忙外的身影，我就会觉得命运待我不算薄。 不过我妈知道了他的条件，当即反对我嫁给他。 陈默老家在农村，是我们浙江最贫困的村镇。他父母已经把毕生积蓄，花在了他的第一场婚姻里。 而陈默离婚，几乎是净身出户。我嫁给他，别说房子了，聘礼五金都没有。 我妈说，他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二婚男人。学历没你高，挣得没你多，你图什么呀？ 我说，图他爱我呀。我们都是有能力的人，好好奋斗几年，什么都有了。 我妈叹了口气说，唉，当年我也是这么想你爸的。 后来，我说了一句最实际的话。 我说，妈，你还不明白吗？陈默最大的优点，就是有弱势的家庭。我前两个男朋友家里，一个经商，一个从政，不论他们有多爱我，都不会无视父母的反对，但陈默可以。反过来说，陈默现在只是没钱，你都这么反对，如果他是癌症患者呢？ 我妈沉默了，因为她也明白，条件优越的男人，家长往往强势。那样的家庭，不会同意儿子娶一个患过癌的女人的。 客观上说，陈默家庭上劣势，也是他的优势。 父母帮不上他，他的自主性，反倒更大一点。 15 就这样，我在2015年5月2日，嫁给了陈默。 是在我老家嘉兴举办的户外婚礼，温馨而又不失浪漫。 直到现在我都记得，婚礼上陈默给我的惊喜。 那时候，《超能陆战队》正当红。他穿着大白的皮套，缓缓向我走来。 阳光，鲜花，台下的祝福扑面而来。 然后我听到陈默大声对我说，蓝蓝，我要做你永远的守护神。请你相信我好吗？ 我听着，眼泪流了一公升。 多少年的委屈，全都成了过眼云烟。 我在陈默松软结实的怀抱里，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16 婚礼之后，我和陈默回了杭州，租了一套小居室。 有爱的地方，就是家。我和陈默一起上班下班，一起出差应酬。 从不争吵红脸，还会在每一个重要节日都会给对方准备小礼物。比如压在枕头下的丝巾，抽屉里的手链，镜子后面的香水，惊喜无处不在。 生活平淡，并不无趣。 其实夫妻之间的幸福值，不一定和金钱成正比。所谓经营，就是把日常过出情趣，岁月装点出颜色。 这需要钱，但不需要太多钱。比起钱，更珍贵的是时间，是心意。 不久之后， 我就怀孕了。 前期胎相有些不稳，伴有出血。再加上之前癌症手术，免疫力很差，医生建议我卧床保胎。 陈默说，听医生的话，赚钱的事交给我。 我思考了很久。我和别的女人不同，一路支撑我熬过难关，走出自卑的，就是我的成绩和业绩。 如果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年纪回归家庭，之后再出来工作，怕是很难再回到巅峰了。 可是作为夫妻，我和陈默在同一家公司，又是搭档，本身就是一件比较敏感的事。时间长了，总要有一个人要离开。 而且这个孩子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毕竟，我已经32岁了。 错过这一胎，日后想要顺利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只会更难。 彼时陈默已经是外贸部门的总监，他赚的钱，足够养活我们一家。这给了我底气。 于是，我辞职，回家专心养胎。 17 2016年2月，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小公主来了。 足足疼了17个小时，才顺利把她带到人世间。 全家都沉浸在无尽的喜悦里。 我知道，公婆心里一直想要孙子的。但看到女儿可爱的模样，也很是疼爱。 当然，就像我说的，也因为他们是相对弱势的父母。我在这个家里，有绝对的话语权。 其实所谓重男轻女，底层逻辑还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我学历高，职位高，赚得多，我喜欢女儿，婆家人至少面子上都会喜欢她。 而我确定，陈默是骨子里喜欢女儿的。简直就是个女儿奴吧。 他每天主动给女儿拍嗝，换尿不湿，洗澡。 为了让我晚上睡得好一点，还把小床搬到了他那一边。女儿半夜醒了，他会泡奶哄女儿睡觉。 许多女人月子里会怄气，会抑郁。 但我没有。 陈默给了我无限的体贴与温柔，让我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里。 有时觉得，父母的期望，也是一种传承。 我妈违抗父命，借钱抗婚，才从一个贫困的小山村里走出来。 虽然最终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生活，但她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了我，全力将我推出那座小城，送到杭州扎根。 而我就像她一样，想把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倾尽所能地都给予我的女儿。 在这个过程中，陈默给了我很大的支持。 女儿8个月时，我就把她送去亲子游泳。我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下水。 陈默每周会带着她一起感受水的力量。我会坐在窗外看着他们父女俩闹腾，咔嚓咔嚓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女儿2岁，我们给她开启了英语和画画的早教启蒙。陈默每次都不缺席。 那时候，我时常羡慕女儿，羡慕她有我和陈默。 因为我想起我的童年，只有终日的争吵和压抑的气息。 我和陈默说，好希望女儿可以无忧无虑地长大，有一个健康快乐，足以治愈一生的童年。 陈默搂着我说，会的。有我们，她一定会的。 18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2017年。 我和陈默在杭州贷款买了房。 通过人才引进政策，办了户口，女儿读书的问题也解决了。心头大事，就此搞定。 而我也重新回归职场，就职于另外一家外企。 婆婆过来帮忙带孩子，我和婆婆相处得也还好，每天回到家，看到孩子老人，还有老公，感觉人世间的美好不过如此了吧。 然而老天爷总是不舍得苦命的人幸福。 就在一年之后，它和我开了一个巨大的，无法收场的玩笑。 从此，我的家散了，一切美好都成了幻影…… PS小浅说：看到这里的你，已经看了7800字。女主今年39岁，还只写到了她的34岁。这之后的五年发生了什么，敬请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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