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聊】再说喜欢与厌恶

上回写《与喜欢比起来，厌恶更接近于人的本性》一文，虽未引起“强烈反响”，倒也颇接到了好几位朋友的“回信”。

我们生活中，多是油盐酱醋之类的东西，人人都忙着赚钱，“现实”得很。实际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总还有一点精神层面的东西。无非有的人敏感一点，有的人麻木一点。

一位男同学说：喜欢一个人，因为某件事情，可以转为厌恶；厌恶一个人，却很难转为喜欢。

这是我上文的另一种说法，恰好说明了“厌恶比喜欢更接近人的本性”这一命题。因为喜欢是某一点，而厌恶，却是带有根本性的。

一位女朋友说：喜欢可以假装，所以现实中的喜欢，往往虚伪的多，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喜欢人家喜欢我——哪怕是装出来的。

这是人的本性。但问题是：假如有一天你知道了这是一场骗局，你还喜欢他吗？

有一部电影，当女主角知道男的是在骗她之后，痛苦地说：你为啥要把真相告诉我？请你骗我吧，请你继续骗我吧。这是电影，现实借艺术之口诉说了一个道理：生活中，往往多情的一方容易受伤。

一位做生意的朋友说：对于厌恶的人，我反而更加客气，旁边人觉得我和这个人特热乎，实际上，我就是不让对方感觉到被厌恶。

这算有良心的生意人。倘若假装喜欢，实质是为了图谋对方的钱财，那就有点“那个”了。

话要说回来，真正生意场上的人，大概是鲜有令他厌恶的吧？所谓为了金钱，可以不择手段。当然，为了权术，有更不择手段的，如勾践之流。

生活真是复杂。这世界有骗人的，也有愿意受骗的。

真正能够做到爱憎分明而且从不苟且的人，乃是凤毛麟角。魏晋时期，大多文人不拘礼法，率性。代表人物阮籍有个青白眼的典故：看见喜欢的人，报以青眼；看见厌恶的人，则回以白眼——哪怕是再大的官，看都不朝他看一看。杜甫在酒仙歌中描述过崔宗之，“举觞白眼望青天”，好好有画面感嘢。

有朋友回信，要我谈谈自己的喜欢和厌恶，那就说几句吧。

对于喜欢的人，我装不出厌恶；对于不喜欢的人，我装不出喜欢；对于厌恶的人，请你也厌恶我。

我所喜欢的人，愿他们出则平安，入则吉祥，一年四季闻到鲜花的芳香。我所厌恶的人，如果不肯下地狱，就让他们上天堂吧，只要不在我的眼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