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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心 路旁有一条小道，尽头左手边有一座房子，老式瓦房，多年没烟火了，到了晚上，树影摇晃，沙沙作响，鬼屋的气味十足。村里的小孩一致同意，那就是鬼屋。 数十年前，这屋里是有烟火的。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平淡。 这天，灶上烧了一大锅水，父母忙着在屋里转，谁也没注意儿子什么时候爬到了灶上，等到父母俩发疯似的把儿子从滚烫的锅里捞出来的时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到卫生院的时候，孩子已经疼的不会哭了，张着嘴发出“呃呃”的声响。医生告诉他们，这孩子全身烫伤，医疗费要很多钱，就算治好了，以后怕是也见不得人了，再说，活下来的希望不大。孩子的父母从来没听过这么多钱，父亲抖着手吸着烟，母亲坐在地上只是哭。 那时的农村是很穷的，没听过“富”字咋写。在自家的堂屋里，父亲决定把儿子埋了。 找人做了个简易的小棺材，把孩子放了进去，孩子还活着，全是的浓水，要不是一只眼睛还微微眨着，谁也不相信这样子的人还能活着。 父亲背着棺材，找了个地方把儿子埋了下去。 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雨，孩子的父亲噩梦不断，那孩子总是在眼前晃悠。他起身摸出烟点上，想到儿子还活着就一阵不自在，天人交战的想了半晌：“不是不救你，没法子，这就是命啊”，转头又想到：“这小子死后，会不会来报复，小鬼难缠啊。” 他从墙上摘下一把锄头，顶着雨上了山。把儿子从小土包里刨了出来，撬开棺材，只见儿子的眼睛还睁着，他哭了起来，哭了一阵，拎起锄头，把儿子的手脚挖断了。 等他把棺材重新埋好时，雨停了，他把锄头一丢，摇摇晃晃的走了。 莫老头讲到这时直叹气：“作孽啊，作孽啊。” 我问道：“他为什么把那孩子手脚挖断？” “怕他回来找他报仇啊，后来啊，没过多久，两口子就疯了，女的死了，男的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反正我再也没见过他。” 我吐了吐舌头：“那男的罪过可大了。” 莫老头叹气道：“罪过，什么罪？什么过？匹夫无罪，穷就是罪。” 我坐在石榴树地下，看着三两个孩子追追打打，笑声里听不出烦恼。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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