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雅铭君带路去探访,肯定不会知道我们所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乡,竟然还会有这么一个地方一一摩高村。 曾经去过的人感触很多,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世外桃源",有人说是"被人遗忘的山旮旯",也有人说是寻找乡愁的"打卡之地"。 这个地方叫做摩高岭,位于罗霄山脉北端,海拔1100余米,是江西芦溪县境内的万龙山乡的一个自然村,方圆十余华里,村中刘姓村民居多。 当我们走进依山傍岭而建的村落,满目疮痍,人烟稀少,一片荒凉。 这家"以农为荣"的门楣及对联依然清晰,墙上残存五六十年代的标语口号、经典语录墙等文化痕迹,随处可见。 到处是成栋废弃的住宅。这是其中一座废弃的百年老宅。 从破败不堪的景象中,我们依然可以看出这家主人当年的风光和气派。 时光在此已经停滞凝固了, 仿佛凝固成了沧桑厚重的历史。 据说,元朝年间,刘氏祖辈自庐陵(今吉安)携老扶弱迁徙至华云杉木坑,开荒拓土,繁衍生息,明朝洪武年间,因水淹家园,于是刘氏均用公弃旧址,举家迁往摩高岭,建家置业,成了摩高刘氏的始迁祖,另外的兄弟两人则一户迁居沂源,一户远走他乡,迁居九江,(也有说迁居新余)。图为当地刘姓村民(左二)为我们讲述摩高岭的故事。 岁月晃悠悠,摩高风光独好。自刘氏均用公迁至摩高岭后,其刘氏家族艰苦创业,耕读自强,人丁兴旺,逐步繁衍至六房,后来陆续有刘氏族人迁入聚居,鼎盛时期,常住人口达到500多人。 摩高虽小乾坤大。这个刘氏屋场是摩高岭上的"亮点"之一,屋场正中耸立的旗杆, 造型独特的功德石碑,记载着摩高岭上刘氏家族曾经拥有的辉煌。 这两座功德碑石,虽经数百年风雨沧桑,依然神韵犹存,其石刻字迹清新俊逸。石碑记载:清朝年间, 刘氏人才辈出。其中在嘉庆年间,刘均用的后嗣刘文燮,经过殿试后一举中了进士,在同治年间,刘氏后辈刘文亮,经殿试再中进士。两个后辈中了进士之后,一直在外地做官,而父母和亲戚都在摩高岭的老家生活。当年鼎鼎有名的文廷式、刘立炎、敖星煌等名人学士,均与摩高岭刘氏家族结交颇深,彼此之间常有诗文唱和、华章传诵。 民国时期,其后代中有72人通晓经史,先后出了刘竞武、刘宏亮、刘宏光等杰出人物。其中刘宏亮出国留学,为美国哈佛大学博士生,刘竞武于日本京都帝国大学深造。刘宏亮、刘宏光的后辈皆为国立大学毕业。刘竞武学成回乡,在家乡创办家堂,曾任芦溪中学首届校长。图为手机拍客记小编采访当地刘姓村民(左二)。 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 随着高山移民政策的实施, 常住人口逐年减少,如今留下来的数十人,大多为风烛残年的老人。 这是我们在这一大片村落里见到的唯一两户人家。这是其中的一户,老俩口相依为命,子女们均巳下山去谋求新的发展。 走进另外一个人家,与其交谈时了解到,他们的孩子们都已成家,或在山下集镇生活,或远嫁他乡,都不愿留在这里生活了。 老俩口曾在山下女儿家生活过一段时间,感觉不习惯,仍然回来相守在摩高岭老宅。老俩口现在享受低保待遇,下山采购日常生活用品要往返四五个小时左右。 老俩口的老宅年代久远,破旧不堪,现已被当地政府鉴定为危房。在不远处,当地政府于2019年为老俩口修建了一座约八十多平米的平顶房,门前挂了一块镀铜牌匾,上面有文字标明:农村房屋安全等级为 A 级。 当我提出给老俩口拍张合影照时,老俩口显得格外高兴,连声道谢。 老俩口的老宅门外,有一株濒临危境的千年银杏树,当地政府有关部门前来监测体检过几回,正在采取保护措施,为千年银杏树打吊针,输送营养液。联想到眼前这个历经数百年而即将自行消亡的摩高村现状,假如我们也能像对待千年银杏树一样,输入"营养液",及时给予抢救、修复和保护,让这个曾经拥有传奇故事、深厚文化底蕴的村落重新复活,展现出旧貌新姿,这应该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当我起身与两位老人道别时,这家女主人送我走出家门好远好远,她絮絮叨叨地向我诉说着她的湖南醴陵北乡老家,还有她的子女和家境的近况,从她的眼神里,我读出了无奈、寂寞、孤独的含义。这个村落已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壳村"或"空巢老人村",也许若干年以后,这里会成为一个无人村。 令人欣慰的是,在村落的另一边,有一处建筑工地,听说是一位来自新余的刘姓老板,到此寻根问祖后,不忘初心,饮水思源,正在此地大兴土木,修建宗祠。宗祠历来是传统文化、家族之梦的安身之所,也是乡愁乡情、家国情怀安放之地。届时,宗祠落成之日,这里会成为摩高岭上刘氏后人,乃至赣西地区的城市乡镇年轻人寻觅乡愁,寻觅家国情怀的打卡之地吗? {小视频}摩高岭上刘氏家族大屋场风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