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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杀沈德本始末记/无名氏

 读在现场 2022-11-23 发布于河南

这个故事文白参半,须仔细读之。其要领不过是沈德本做张镇芳督豫时军警联合会的问官时,大肆捕杀革命党人,负有血债。后来,跟随蒋介石委派的军事参议院上将参议兼河南宣抚使靳云鹗做秘书长,回到河南省,革命党人再次捕杀,终报了血仇。
参照其他历史资料可以发现,沈德本确系狗腿子之流,跟着上司作恶多端,最终没有好下场!——编者语
沈德本,字干臣,苏人,流寓河南,故亦自称为河南人。绰号小头。当民国三、四年之交,袁世凯蓄意叛国,特派其亲信张镇芳督豫(本刊编者按:张镇芳任河南都督为民国元、二年事),日以诛戮国民党员为事。逢其恶者,有沈德本、阎惠臣、王灿章,时人称为“沈阎王”。
王为军警联合会负责人,阎为省会巡警局长,沈为军警联合会问官。未及两年,党员罹难者,将以万计。党中知名之士,如刘粹轩(本刊编者按刘粹轩系死于辛亥年秦豫革命联军东征之役)、阎子固、罗飞生等均死焉。一时党中精华,为之殆空。以致豫人无论其为党人非党人,对“沈阁王”,无不恨之刺骨。
后王遁奉天,不知所终。阎以癫狂死,病剧时,每呼其家人,执鞭笞其背,家人不忍,阎辄叩头哀呼曰:“吾犯罪至重,众鬼来索命,阴律当答背,不如是将立死。”哀号数月始绝。
沈则避居上海,殊少知其行迹。
十九年,中原会战,张伯英先生任河南主席,设治商丘,组织极简单。署内无科,署外无厅,只设总务、政务、财务三处。其职掌者,科厅而兼之。各处设处长一人。总务为王宏先,政务为栗敬六,财务为笔者。一日粟赴浴塘,瞥见沈亦在座,急返,饬卫兵往捕,沈已由后门遁。
越敏日,靳云鹗来访主席,伯英正出使亳州未回,笔者出而招待。新有阿芙蓉笔者急以是物进,靳大喜,自午至暮不言去,忽郑重言云:“余此次奉命,为鲁豫宣抚使,即在商丘车站办公,以沈干臣人地熟,故特由南京邀之来,任秘书长。日前来城浴,闻有武装者数人,将不利于干臣,先生能疏解乎!”余曰:“唯唯愿如命。当年事不应再提起,且干臣所为,亦系奉命处理者。”靳曰:“先生之言是也。希于最近期中,有以报我,不然即遣干臣去。”余曰:“诺。”
靳去,余急邀宏先、敬六等。余曰:“此仇可报也。明午余当以大汽车往邀靳,并邀其幕友来城饮,饭后游伊尹墓,沈必同来。两公当纠合党中同志,集结于伊墓之路,即于汽车旁,刺杀沈。特柬邀客,我任之纠约同志,两公任之。”宏先、敬六曰:“谨如约。”
次日余即驰邀靳,且请与诸友见。靳兴甚豪,立唤其幕友六七人至,沈在内,不期余幼年游学北平时教师陈凤光亦在内。陈名嘉会,湖南人,在校时,师生情谊甚好,余虽不愿亦列陈于圈套内,陈见余执手极紧,余神色顿失常,因思报仇事大,此时不便说破,亦不便中止,力事镇定,坚请靳主宾同车行。是车可容十余人。余立车旁候沈登车,靳已先坐前排,招余云:“曷坐前排,以便谈话。”
车抵主席寓所,夕阳已西下,约游墓定在次日早九时。靳云:“师生相遇,应留纪念,以志不忘。干臣明日可赴徐,收上好纸笔来,求凤光墨宝。”余闻之,即急召敬六计云:“明日伊墓之游,只有中变(本刊编者按疑有误字),今晚即须图之,君可速与各同人,量定行止。”
余匆匆又入陪,约一小时,日色已茫茫。隔窗见敬六率省府卫队王队长,及党方同志,六七人蜂拥至。时沈正据案记徐州购物单,忽见有数人入,色立变。王队长云:“哪位姓沈?”沈即伏案下哀号:“靳将军救我!靳将军救我!”王力大,以臂倒挟以出。及院,有石榴树,沈又抱树哀号呼救。众人有挽者,有殴者,有骂者,群倒拽于大门之外。靳因事出仓卒,异常惊惧,时时立余身后,盖惧波及也。
见众拥沈去亦挽余追至大门。守者逼以刀,大呵云:“不许出!”靳立后退数步,转向余云:“暴徒入公馆,门岗不禁,吾人追出大门,反不许,事耐思寻。”余漫应曰:“姑电知省府,派人侦其去向。即趋入电话室,摇铃达余意。司机副官某云:“适才率人来者为栗处长。”靳即诘问栗处长为谁,余叱某云:“天晚不辨人,何得以知为栗处长?”某无言而退,靳亦默默不作语。
旋省府回电云:“沈先生已交县府收押。”靳云:“暴徒可自由捕人,县府亦可自由收案,殊属怪事。”余曰:“若费能向县府交案,能向县府提案乎?”似与沈为有益。
时已夜深,余坚邀来宾入座,靳举杯谢云:“今夕一席酒,大似鸿门宴。”余曰:“凤光老师在,我何敢,本意在疏解,乃不及疏解,而遽至此,殊愧对之。”靳未终席,即偕各友回车站。余送靳后,即转询各同人,何不即于门外处死,一交县府,难保不生变化。同人云:“容明日游街示众。”余曰:“恐未必能如愿,靳去时,意殊快快,万一连夜谒委座,来电救沈,将如何?”各同人闻言,咸大惊。即于深夜分头出发,制成标语:“沈小头为河南公敌”、“营救沈小头者亦是河南公敌”,次早即贴满墙壁。商丘车站、柳河车站,标语尤多。因靳住商丘车站,委座住柳河车站故也。是日,靳果谒委座于柳河,见车厢内均讨沈标语,未敢轻言救沈事。退而分电中央各要人求缓颊。不数日,省府县府,多接有是项电。县长徐亚屏,视此案为奇货,不仅党方同人以私人资格提案严遭拒绝,即省府以上级长官提案,亦哀恳不许。
无何,战事结束,省府迁回开封。将发,余与徐县长约,到汴即以印文提沈。在未提解以前,或逃逸或保释,责自有归。徐敬诺。余等抵汴后,即以省府印文往提沈。监提人众咸推李雅仙。
去后多日,未见返。一日,奉刘经扶主席电,云本日晚车自郑来汴履新。伯英主席率省府各员至站欢迎。时东车先到。遥见李雅仙在车内,急趋问案提来乎?李曰:“已提来,应交何处?”各同人闻而群集,均主暂押省党部候命。及刘主席到,同入城。
公毕,夜十一时许,同人齐集省党部,决议今晚必须报仇,将来法律责任,如何演变,听之。即分若干人,先于东城脚下掘一穴相待,分若干人往押沈。召黠者某恭诣沈,举手为礼云:“刘主席以汽车召先生,宜速往。”沈昂然登车,大言日:“我固知乱徒无如我何。”及车出党部门,转向东行,沈曰:“完矣!”车抵某处,门启,下车,即长跪。余云:“起,卧穴中!”沈从之。同人各以刀杖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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