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遏行云和余音绕梁

今天小雪，讲一则《列子》里的故事。其实是相关的三个故事。

大约是战国早期，秦国的薛谭向秦青学习唱歌。他还没有学完秦青的唱歌技巧，就自以为已经完全学会了，便告辞回家。秦青也不挽留，在城外的大路旁为徒弟饯行。席间 ，秦青轻轻敲起拍板，慷慨悲歌，嘹亮的歌声振动林木，高入云霄，把飘游的白云都拦住了。薛谭听完，便向秦青认错，请求返回重新跟老师学习。从此他再也不敢说回家的话了。

见徒弟知错，秦青回头对在场的朋友说：从前，韩国的韩娥往东去齐国，路上粮食吃完了，路过雍门时，就靠卖唱来换取食物。她走了以后，歌声的余音还在房梁上久久萦绕，三天不绝，附近的居民还以为她没有离开。

韩娥经过雍门附近的一座旅店，旅店里的人侮辱她。韩娥便发出婉转悠长的声音，边走边唱，哀歌不止。整个村子的男女老少听到哀歌，无不为之悲伤，相对流泪，整整三天吃不下东西。人们急忙去追赶她。韩娥回来后，又为乡人悠扬高歌，全村的男女老少无不为之欢天喜地，大家鼓掌舞蹈，不能自已，都忘掉了先前的悲伤。乡民们赠给韩娥许多财物，送她回家。至今，齐国雍门一代的人还擅长高歌和悲哭，就是仿效了韩娥传留下的歌哭的技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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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则故事，不知真实性如何。如果故事为真，那么秦青和韩娥都是有功夫的高人。尤其是韩娥，可以用音声让几十户人家或悲伤不已或欢天喜地，从心学、气学的角度看，她控制众人意识的能力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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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薛谭学讴》原文：

薛谭学讴于秦青，未穷秦青之技，自谓尽之，遂辞归。秦青弗止。饯行于郊衢，抚节悲歌，声振林木，响遏行云。薛谭乃谢而求反，终生不敢言归。

秦青顾谓其友曰：昔韩娥东之齐，匮粮，过雍门，鬻歌假食。既去，而余音绕梁欐，三日不绝，左右以其人弗去。过逆旅，逆旅人辱之，韩娥因曼声哀哭，一里老幼悲愁，垂涕相对，三日不食。遽追而谢之。娥还，复为曼声长歌，一里老幼喜跃抃舞，弗能自禁，忘向之悲也。乃厚赂发之。故雍门之人至今善歌哭，放娥之遗声。

——《列子·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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