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诗歌选粹●瓯江水边的村庄】江晨：官埔垟枫叶红了（3首）

官埔垟赋

我不忌讳歌颂。官埔垟

依山傍水，山

是高度一九二九米的凤阳山

水，是奔腾八百里的瓯江水

小桥人家，桥

一座是公路桥，另一座是石拱桥

农舍，散落溪岸、山坡、梯田之间

有些经年，有些残墙，有些人烟

我不在乎姿态。仰望，或者低飞

最好是放下，忘却自己

然后，向初夏的竹林学习翠绿

深秋的枫叶学习燃烧，溪中的流水学习清澈

我还要向山花学习绽放，山雀学习歌唱

古道学习昔日繁华，摩崖石刻学习沧桑……

我不恋栈城池。逃离，或者归隐

官埔垟，无疑是一个好的选择

如此，我就像村民一样，气定神闲

种稻、植菜、采茶、挖笋……日益治愈

虚妄、麻木、焦躁，这样一些

溃败年代里染上的病症

  红枫赋

我说，火红。像晚霞一样红，血脉一样红

是枫叶的极致之色。当我在官埔垟

遭遇枫树林的时候，我不会克制形容词

譬如绚丽、绝美，譬如热烈、惊艳

凝神之间，我依次还原枫叶火红的修远：

嫩绿、碧绿，橙黄、深黄，淡红、深红

我还迷恋，农舍、土墙、黑瓦、炊烟、流水

青山、蓝天……这样一些与枫林相映成趣的景象

我说，火焰。跳跃秋末初冬的寒意，温暖遍地

尽染世间落寞。当我走进枫树林

沉迷枫叶的意味，我不会克制遐想

譬如风的舞者、秋的精灵，比如神的絮语、天籁之音

眩晕之间，我经历枫树们五百年的修炼：

扎根泥土，氤氲地气，承受雨雪风霜的侵蚀

而阳光，忽顺忽逆；而雾霭，亦真亦幻

而我的思想，似乎脱离红尘，羽化成仙

  青苔赋

雨水洗过，青苔们

生长官埔垟的石墙，与老屋比邻

一丛，一丛，丛丛，丛丛……

往上，是山色的青，树木的林

再往上，是云雾的白，望不穿的天

五月，青苔们的鲜活时分

肆意茂盛，遮掩石墙的斑驳

决绝，不留一丝的空

像似满野草木的葱茏，遮掩

官埔垟的旧时光：年份、烟火、体温……

雨中，我与青苔两两相望

青苔们青翠，而我绿意

青苔们清香，而我垂涎……

这样的情景，让我愉悦，喜形于色

像似雨水洗过的官埔垟，闲适的气息

让我顷刻生发乐不思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