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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见到祁家柱，是在2021年12月，彼时他从云南普洱市飞到上海，推销自己在云南孟连县种的牛油果。 祁家柱的身份是普洱绿银生物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2005年开始跑遍全球牛油果主产国和国内所有引种、试种点 。2007年，祁家柱把占全世界牛油果总贸易量80%的哈斯品种引进到云南孟连试种。直到2015年开始规模化种植牛油果树，2018年绿银的国产牛油果才开始小规模量产。  从此，祁家柱开始了一段段到上海等地“推销”牛油果、打开国内牛油果消费市场的历程。2021年12月祁家柱来上海时，当年首批孟连牛油果进入盒马全国18个城市销售，并快速以“国货之光”即食牛油果成了爆款。 时隔近一年，2022年11月，记者再次见到祁家柱时，是在云南普洱市的孟连县，同时全国首个牛油果盒马村正式在这里挂牌。 11月，是孟连县最繁忙的的月份之一，7万多亩的牛油果树长得郁郁葱葱，其中1.5万亩牛油果进入采摘期，从10月开始，这个忙碌期要一直持续到明年二三月。  距离牛油果庄园基地不远的仓库里，一套鲜食农产品采后处理及分选包装设备正在运转，大约20多个工作人员正把刚采摘好的牛油果分拣、装盒、包装…… 这个仓库里装盒的牛油果，不仅仅是当下市场占比80%的哈斯品种，还有品克顿、绿银2号、绿银4号等品种。以这个仓库为起点，国产的牛油果陆续分发到上海、北京、广州等一线城市，那里有最多喜欢牛油果的人群。  仓库里，个头在240-250克的“巨无霸”牛油果，后续经过盒马的即食技术处理，很快出现在盒马全国门店的货架上，以29.9元/盒（2个）的价格，面向大城市的消费者。这个价格，看上去，比智利进口的2个装（单果160克）牛油果的19.9元/盒，足足高出了10元。  国产水果不行？进口水果一定是“刺客”？这个，恐怕在云南种了十几年牛油果的祁家柱不服，盒马等平台也无法认同。因为盒马等对用户消费场景的挖掘，国产牛油果的高光时刻，已经开始冒出头来。 而一个个国产的牛油果，也正为中国乡村振兴引出一条新的路径。 从进口到国产，一直小众上个世纪80年代，祁家柱初次尝到产于美国加州的枝头自然熟牛油果的味道时就有点震惊：“完全就是动物奶酪、奶油和鹅肝的翻版！” 牛油果有“森林奶油”的美誉，富含维生素A和E、含天然叶酸和矿物质，蛋白质含量高；高能低糖，一个牛油果相当于三个鸡蛋；富含钾、镁、磷和锰等微量元素，低胆固醇，而且富含不饱和释脂肪酸。 2005年中国开放了墨西哥牛油果准入，直到2008年，牛油果仍然鲜为人知，只是小众的洋水果。 十五年前，祁家柱寻遍全国各地，终于发现云南孟连特别适合培育牛油果时，一颗种子从墨西哥或以色列引进来，要花4美元、5美元。“进口过来的种子成活率非常低，成活率才60%左右，死得非常多。”祁家柱说，但是，这对公司绿银生物和他本人而言，并不是最难的事情。  牛油果种下去需要5年左右才能进入丰产期，当年，祁家柱团队先后筹集了1.3亿元，在孟连县建成了万亩核心示范基地，但资金在2016年出现断裂迹象，“现在回想，不知道当年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祁家柱说。 祁家柱团队通过与以色列、美国、秘鲁等国的国际知名牛油果专家团队技术合作，首次在国内建成牛油果产业良种繁育体系。 2018年，祁家柱培育的云南孟连牛油果终于实现小规模量产之后，他尝试把枝头自然熟的原生态新鲜牛油果销售到一线城市，批发价35块钱一公斤，到消费者端一个礼盒8个卖118元、128元，甚至最高卖到135元，结果供不应求。这总算让祁家柱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但在当时，牛油果，这个在国内市场以进口为主的水果，终究还是“小众”的。 从批发市场到盒马平台，挖掘消费场景对祁家柱而言，2018年开始，虽然自己培育的牛油果能量产了，如何让更多中国人了解并消费国产牛油果呢？ 实际上，那几年中国的牛油果市场是非常奇怪的，祁家柱说，牛油果进口量总是在四五万吨徘徊，销量一直起不来。 “这关键还是因为中国牛油果的贸易模式或者说销售是有问题的。牛油果从国外漂洋过海进入中国市场，卖给批发商，再卖给零售端，零售端再拿到市场上去卖，整个过程大约需要30-45天，很多人拿到牛油果不知道怎么吃。买回去放几天放不熟，而等到想起来的时候，牛油果已经烂掉了，坏了一次，消费者就不愿意再买了。” 祁家柱说：“我们一直在找一个类似于美国、欧洲这些国家牛油果消费的场景，就是有人来购买，有人售卖服务很好的产品，我们以前是把牛油果拉到北、上、广、深的批发市场去卖。”但尽管2018年的供不应求，但和美国一年3亿多人吃100万吨牛油果的盛况来说，国内市场甚至连个零头都还不是。 巧合是，在2018年盒马开始推出即食牛油果，不卖青果，上架的都是熟度刚刚好的牛油果。结合线上线下的营销推广、社群美食分享等，让用户认识、了解牛油果，并会各种“花式搭配”，比如上海人喜欢用牛油果搭配酸奶和油醋汁；在青岛，牛油果跟美妆用品产生了奇妙的交集；西安用户竟然用牛油果配火锅；在贵阳，老干妈和牛油果被称为“神仙组合”…..  盒马平台上，牛油果的销量开始高速增长。从2018到2020年的四年时间里，盒马牛油果的销售增长了15倍！至今，在全国的销量大盘中，盒马的牛油果销售量能约占到即食市场的30%，在国内的零售商渠道中占比第一。 多年来在北上广一线城市推介国产牛油果的祁家柱，一直希望跟盒马合作，“因为盒马不是卖生的牛油果，而就是熟化好之后再卖，即食牛油果。”在祁家柱看来，每一个绿莹莹的牛油果看上去都一样，但打开就不一样了，你真正要把品质展示出来，必须有一个直接可以消费的场景，盒马就是最好的场景。 终于在2021年10月，盒马与祁家柱的绿银生物接上头了，之后的一两个月，盒马上海总部采购团队多次赴孟连牛油果基地考察，最终确立启动牛油果合作，12月初孟连牛油果进入盒马全国18个城市销售；12月20日，云南省孟连县跟新零售代表盒马，在上海达成战略合作，将共同推广、做大中国人自己种的即食牛油果。 从批发市场到盒马平台，国产牛油果的消费场景，开始如祁家柱预期的那样，慢慢打开了。 5年24倍，打造中国的牛油果标准“5年以来，盒马牛油果销售增长了24倍！”盒马全国水果采销总监陈杨辉说，在盒马，牛油果很快将成为亿级规模的品类。 “我经常看到，盒马用户在盒马的社群里发布一些创意、美味、健康的料理方法。”陈杨辉说，盒马携手各个合作伙伴共同创造牛油果的食谱，从西式到中式，从茶饮再到零食，搭配鲜果加入了调料包，放入了芥末，放入了酱油，让消费者食用起来更方便。 祁家柱说：“现在盒马天天催着我们发货，我们还在扩大种植面积，保证盒马所需要的供应。” 看起来，牛油果已经不是十年前不为人知的“小众”，越来越变成一种网红水果了。2021年12月与盒马合作时，云南孟连县的牛油果种植面积达6万亩，投产面积1万亩，一年后的今天，孟连牛油果种植面积突破7万亩，投产面积达到1.5万亩。  祁家柱也坦言，到盒马卖的牛油果，如果内在品质不好，就会被消费者遗弃，没有人要了。比如牛油果里有一种干物质，进口的牛油果达到20%，就能进来，但祁家柱的绿银生物卖到盒马的牛油果，干物质必须达到25%，如果达不到这个标准，牛油果是不好吃的。 “当进口牛油果在船上漂30天的时候，我们可以在树上多挂30天。我们在采收之前严格进行干物质的检测，就是我们采十个果来，最低那个果的干物质达到25%，我们才能售卖给盒马。” 祁家柱说，2021年与盒马合作之后，他们做了两件事，一是建立了普洱市牛油果的种植地方标准，二是孟连参与编制了中国首个牛油果的鲜果质量标准，“这标准现在是省级标准，我们正在申报国家标准。” 据了解，2022年开始，在上海对接帮扶项目资金的支持下，祁家柱团队又实现了牛油果的种子杂交，“现在发现一棵好的牛油果，通过克隆技术就可以让它变成多株，未来全国消费者尝到的每一个孟连牛油果，外观都是一样的，实现一个零售商品的基本的要求。”祁家柱说。 一个牛油果，拉动乡村振兴“现在每天有两三百人在我们基地打工。过去，一年一家人只有一两万块钱的收入，但现在来到我们这里打工，一家人如果来两个人，收入达到六七万，如果是技术工，可以达到七八万元。”祁家柱说。 如今在祁家柱的牛油果果园基地里，除了哈斯牛油果这样九、十月份上市的中熟品种，还有4、5月份就能上市Reed牛油果，一个叫品克顿的品种，也有几千亩了 。此外绿银2号、4号、8号、9号、10号，也都已经培育出来了。未来，牛油果在孟连，将变成一年四季都能采摘的水果了。 小小的牛油果，改变了云南孟连这个距离上海近3000公里的小县的发展轨迹。 孟连被誉为“寻找到的好地方”，素有“边地绿宝石”“龙血树故乡”的美誉，全县总面积1893.42平方公里，常住人口14.47万人，是全省25个边境县之一。孟连县绿色产业面积达46.46万亩，它也是边境历史上著名的“茶盐道”之一。  孟连的“母亲河”南垒河两岸松红壤pH5.5-6.5，排水良好，孟连的气候条件和墨西哥米却肯州乌拉邦市这个“世界牛油果之都”非常相似。祁家柱在全国各地找了十来年，才找到云南孟连，这里是国内少有的可规模化生产出优质牛油果的区域。 2009年祁家柱的牛油果在孟连县试种成功时，孟连县正在进行脱贫攻坚。“脱贫攻坚要找什么产业？”孟连县政协主席、孟连牛油果“一县一业”指挥部指挥长杨春华说，当时有很多产业选择，孟连本身有糖胶茶咖（甘蔗、橡胶、茶叶、咖啡），还有坚果，最后选择了牛油果。 “种牛油果，和其他的橡胶、茶叶、咖啡的经济效益相比，至少是高了10倍。”杨春华说，茶叶、橡胶，一般一亩的产值是1000元-3000元，咖啡这两年好一点。牛油果亩产值800公斤，按照现在的产值的话，平均都是1万-3万元！ 按照孟连县的规划，到2025年，全县牛油果的种植面积要达到10千万亩以上，并带动周边县牛油果种植面积5万亩。牛油果将逐步成为引领孟连县现代农业发展、增加农民收入、建设美丽乡村的主要产业之一。 在孟连县，有个网红咖啡馆——“流浪者咖啡馆”，联合创始人南青和她的团队也种了200亩牛油果，并把牛油果酸奶、牛油果色拉等放在了店里的菜单上。   当祁家柱来到这个咖啡馆时，他不禁跟南青说，在欧洲荷兰的阿姆斯特丹有一家店，食物和酒水就以牛油果为主，那里经常人满为患；在中国的福建也有一家鳄梨先森的连锁店，里面也是用牛油果做的各种美食，“我也希望在孟连，能有更多的牛油果的网红店出现。”祁家柱说。 在祁家柱看来，在发达国家，比如美国和日本，牛油果已经是健康膳食必需的部分，而现在中国大陆的牛油果消费，还没有中国香港的多，“慢慢的，当大家对牛油果的认识越来越多，这个产业就会呈现爆发式增长，包括跟盒马合作，应该说顺应了牛油果在全球的发展规律，虽然增长很快，但现在主要是一线城市有些普及，中国人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牛油果，尤其二线、三线城市。”  今年，当总部在上海的盒马，将盒马村的牌子插在孟连县牛油果果园基地的时候，国产牛油果的产业链其实正在慢慢展开。 孟连县委副书记、县长张志东说，孟连县人民政府与盒马中国有限公司双方，希望通过建立密切长久融洽的合作关系，共同在订立订单式的农业、农产品品牌、供应链、农产品加工分析中心等方面开展合作，实现互利双赢，资源共享，共同促进村民稳定良好发展。 此前2022年盒马新零供应大会上，盒马首席商品官赵家钰就表示，盒马村是今年盒马的重要战略级项目，盒马村要根据盒马的订单，打通采销一体，推动农产品能够标准化、数字化、品牌化运营，建立数字化农村的村庄。 “我们接下来要携手孟连打造国产高品质即食牛油果供应链，将孟连牛油果推向更广阔市场的起点。未来我们会跟孟连在牛油果的选育、种植、供应链打造、牛油果深加工、营销推广等方面有更加深度的合作，携手打造中国牛油果之乡。”盒马全国水果采销总监陈杨辉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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