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神经质性格的改观

为了充分发挥神经质性格特征的积极作用, 就必须克服幼弱性。 那么, 该怎么办才好呢?在回答这个问题以前,首先介绍在发现会的森田理论等习运动中的2～3个典型例症。这种学习运动,是以虽因神经症而苦恼,但尚能忍受着痛苦,设法维持生活的神经质者为对象, 而组织举办的。有下列三点特色:                                 

1.以自学森田理论为基础, 通过集体学习,加深自我检査和认识,在日常生活中, 消除神经症或其症状所造成的精神冲突,藉以增进心理健康。 

2.利用业余时间互相学习。

3.老会员帮助新会员。

森田疗法和其?他精神疗法一样, 是由其独自的理论及技法所组成,经过进修的精神科医生负责实施。一般认为正规的疗法是住院疗法, 而发现会举办的集体学习, 是靠神经质者通过互相帮助共同学习森田疗法的基本理论, 来认清症状或精神冲突的实质, 人人都自我觉察及克服其幼弱性, 实现从症状或精神冲突中解脱出来, 发挥神经质的积极方面的作用,并且在日常生活中坚持进行之。 

因此, 列举学习运动中, 如何克服幼弱性, 发挥神经质的有利因素的例症, 对于一般人, 为达到自我实现的目的来说,的确切实可行。足可借鉴。如前所述,无论何人,都有神经质倾向。就是自以为与神经质没有关系、外向型性格的人, 有时少有点诱因, 也会一变而为内向型性格, 成为神经质者。从发现会学习运动中, 看到的性格改观来说，无论对谁, 决非与己无关的他人之事。清看下面的三个实例。

其一,自我批判完善主义           .

U君是由十几名成员组成的计划执行小组组长, 负责落实幸年计划工作。自从进入第七个月以后, 他便开始心情不安, 担心是否能按期完成而左思右想, 顾虑重重、夜不成寐。因体息不好，虽正常上班, 但工作效率不高,于是又担心失眠，会影响明天的工作,更加不安,晩上睡不着便焦急,越焦急就越难以入睡。召开了几次碰头会议,详细检査各部门的工作进度情.况并作今后预测, 正如他担心的那样,确实无法按期完成计划,大概要推迟一个月或更长时间。U君感到惊慌失措, 脑海里浮现出上级不满的面孔。

每次和上级领导见面,上级就说: “好好干！要抓紧啊l 委托给你”。一听到这句话, 就深感责任重大,同时也下定决心,要按期完成, 不负领导期望。从此,他经常加班加点,干到晩上9时～10时,星期天还把工作带回家里去干。

在这种情况下,上小学二年级的儿子和上幼儿园的女儿, 都不敢再纠缠着U君央求他一块去玩了,好象陌生似地远望着父亲。妻子也变得沉默寡言,连彼此谈家常话的时间都没有了。然而U君对此毫不在意,光顾了工作,比组里的任何一位同事,都积极肯干。自以为这样就可以带动大家, 去完成任务。但事与愿违, 并未能按期完成计划。

U君过去在工作上屡受表杨, 上级称赞他 “干得很好！' 而自己也打算首先要完全尽到自己的职责。正是由手过去的实际工作成绩, 所以上级才把这项重要任务交给他来办的。如果“这项工作, 看来难以按计划完成', 其后果将会怎样呢? 岂不是毁坏了过去努力获得的好评。而且人们肯定会说:“真没想到,原来是个无用的家伙！”

组员们对于U君的担心及顾虑,却无动于衷,他们无忧无虑、满不在乎地说: “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已经尽了自己的努力。大概是计划本身不合理、存在着问题吧！' U君听到这些话,很不耐烦,面对他们的缺点,抑制不住,便冷言冷语地指责他们。感觉和同事们的关系很不融洽。除失眠外,还感觉头重,不久便产生了抑郁感。 

  如长此下去, 会不会得精神病！非常不安。万一是这样的话,现在不是已经有忧郁症了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愕然吃惊, 越想赶快打消这个念头, 反而越被这种想法纠缠不休,无法解脱。 

正在这个时候, U君加入了发现会。

在初步学习森田理论中, U君感受最深、铭记在心的是下面几句话;

“任何事物, 都不可能尽善尽美, 百分之百的完善。所谓完善或不完善是观念性的产物。”

“计划在于修订”。 

“不安或担心是欲望的反面, 有欲望就有不安。”

老会员的忠告, 更是一针见血: “与工作责任相比,你是不是更害怕降低自己的声誉? 如果不是这样的活, 那你就修订计划,想方设法努力尽到白己的责任吧!”

因此, U君召开了几次碰头会, 拟定了修正方案,在拟定过程中, 确信计划本身有问题, 必须修改。虽然知道这是在执行中发现的问题, 但又担心领导们是否同意修订。他备齐了足够的论据和资料, 在说明会上提出修正意见, 会议开始时,心情还十分紧张,但说着说着, 恐惧意识,不知不觉地逐渐消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用资料论证修正案的妥当性。原来害怕被追究责任、 降低声誉的恐慎心理,便烟消云散了。

没费多太时间,修正案就被批准。会议结束后,领导把U君叫到自已的办公室里, 拍着他的肩膀说: “干得不错,多亏你早提出修正案来 。事物并不是光按计划运行,重要的是达到目的,请努力干吧！”

U君重新认识到完善主义的错误、和完善主义是偏重自高自大的自我防卫的产物。通过深入学习森田理论, 开始看清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那就是以“理应如此”来要求现实的观念性；自以为只要肯干,就能办到的骄傲自大；与实现工作目的相比, 更美心自己的名誉这种自我中心性; 另外, 还缺乏对组内同事的关怀和对家人的体贴等等。

U君现在満面笑容地说;“最近家庭里的气氛明朗欢快, 妻子也有说有笑,常称赞孩子的父素和蔼可亲, 全家和和和睦睦, 孩子活泼可爱。”他在小组内商定,不再不顾家庭,加班加点,不把工作带回家里去干,同事间的团结互助关系,反而搞得更好。对此深刻体会到“人不是光为工作而生活”,这虽然是理所当然的, 但我以前好象忘记了这个道理。从此, 我在领导面前也能畅所欲言,陈述自己的意见了。   从U君现在这种和蔼可亲的态度,对照他在一年前刚入会时, 内心隐藏着冷酷的表情,简直令人不可想象, 这是U君的性格发生了变化。

其二、不耻下问,懂得了向下级学习。

原来在地方工厂任职的 Y君, 自从升任公司研究所的课长以后。与下级关系搞得不融治,颇感苦恼。

“莫非是自己没有领导才能?”

“是不是下级冷眼瞧着我这个不懂业务的课长露出破绽?”         

忽然间发觉自己竟然在考虑这些间題,觉得自己很可怜,Y君竭力掩饰着内心冲突, 偷偷地学习本职业务。本来有些问题一问下级就可知晓, 而他却难以启齿，把资料拿回家去自学。

这是害怕下级说: “这种事情也不懂吗?”受到轻蔑。还有最使他担心的是, 课内有一位比Y君年龄大、资格又老的下级。他是个外向型性格的人, 在课里总是由他引起语題, 散发着笑声, 颇为活跃。Y君突然感觉此人成了全课的中心人物。本来应当以自己为中心,但大家却围绕在他的周围。于是, Y君便极力压抑着被人疏远的凄凉和不安以及内心涌现出宛如黑雾似的,对该人的敌意。这种敌对情结,如果被人察觉出来,那只有更加受人轻视。

为时不久, 和下级对话,也感觉痛苦,觉得自己如坐针毡似的紧张,虽极力故作镇静,但表情呆板,不知朝哪里看好,坐在写字台前,感觉部下的眼晴象锥子似地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Y君回想起在高中求学时代, 曾有过同样的经验。因为参加大学考试,不知不觉地就忘却了。然而当考上大学以后,便再次发作,因此不参加小组活动。他浮想联翩,心情暗淡,突然意识到这莫非是报纸和杂志上登载的神经官能症? 于是心中忐忑不安, 感觉即将崩溃。

Y君偷偷地找精神科医生治疗, 诊断为神经症。大夫说:“不必犯愁, 先拿点镇静剂吃吃看吧。?”大概是精神作用吧,服药以后,觉着似乎好了一些,但数日以后便毫无效果了。心想“我能象一般职员那样有多好啊！本来自己就没有能领导人的性格,何必恋栈于课长, 等待丑态毕露,不如趁現在还没给公司添麻频, 赶快辞职。”

Y君暗自下了决心,他并不是没有考虑今后妻子生活问题。他认为只要不厌恶劳动,无论干什么,维持家庭生活,还是不成问题的。

当此关键时刻, Y君从报纸上看到有关发现会的报道, 便来接待室访问,是我接待了他,听完他将近二个小时的倾述后,我说:“一切全明白了,你很痛苦吧！不过暂时请不要辞职, 还有许多方法值得一试, 如果竭尽全力, 仍不见效,再提交辞职书可以吗?”

这样, 谈妥了先不辞职,我向他介绍关于学习素田理论的方法，同时建议他当前应该去做的几件事情。

“首先从正面认识一下您现在的苦恼吧！您是不是有种欲望：想在新的工作岗位上,更好地尽到课长的职责,并得到下级的信赖?如果没有这种欲望,也就不会有苦恼。要实现这种欲望,其先决条件是决定采取行动。要知道人的紧张感和不安情绪, 是不能用意志驱除的,但行动却服从人的意志。 按您的情况来说,首先要以部下为师, 重新学习业务、不懂就问, 听取他们的意见,就业务而言,部下是你的前辈, 虚心请教、不耻下问,反而会赢得部下的信赖。您过去是受情绪影响,务虚荣、爱面子, 其结果不是以工作为本位,而是以自己为本位, 变成自我中心主义了,时不我待,立说立行,就是现在拜部下为师,也不为晩。'

接着,我又进一步补充说明了如下几点:

l. 在新工作岗位、处理新的人际关系, 感觉彼此之间, 不够融洽,这是理所当然的。通过十分小心、慎重从事,能够采取适当的行动就可减少失败和摩擦。

2. 情感是人的内在的自然现象之一,不能随意志自由转移。行动培养情感。如采取孤立的行动,就会感觉凄凉与不安。如同心协力共同行动,就自然会养成同感,产生亲密的人际关系。

3.课长也好,部长也好,其职责是作部下的后盾,起推进作用，不能认为是“统率”。只要想部下所想、急部下所急，使其工作顺利,提高待遇，自然会产生信赖关系,结果实现“统率”状态。

Y君虽然有些抵触的情绪,但他还是采纳了我的建议,落实在行动上以后,原来觉着讨厌的老职员,竟出乎意料地，为他详细地讲解业务,并按排好担任讲解业务的人员。当Y君听完了每一位下级的讲课后,与下级的关系大为改变。对于Y君来说,部下成了他可以信赖的人,而且也了解了每一个人的个性。

最近, Y君感慨地说:“过去,我太骄傲自大了。假如不告诉我要不耻下问,向下级学习,不学习情感的规律,不知现在会处于何种境地！” Y君正在继续深入学习森田理论。他的行动由过去的逃避、消极,转变成富于建设性、积极性的了。

其三、自我认识神经质性格 

T君在某技术服务公司营业部任常务董事,工作积极。又是发现会的老会员。他利用业余时间帮助新会员学习。在当地的地区集谈会和总部举办的学习会上,充任讲师,并提建议、出主意鼓励会员学习和实践森田理论。他富于体验的讲课、具体易懂、突出要点,深受众多会员的信赖。从他现在的活跃情况来看, 令人难以想象五年以前 T君刚入会时的精神状态。

五年前, T君述说自己患胃绞痛、失眠、焦虑发作及忧郁感来加入发现会, 实际上他的上述症状, 发生已有一年半之久了。他从中央机关调到地方局任课长,到任不久,就赶上了工会斗争激烈时期, T君作为基层领导,首当其冲, 成为众矢之的。一到斗争的时期, 平时彼此关系一直很亲近的课员,便一反常态,对T君连续围攻,有时彻夜被软禁。T君一面坚持忍受, 一面冥思苦想:“不论发生任何情况,都要 妥善处理业务, 这是付与基层领导的使命。”费尽了苦心。

斗争一结束, T君便每晩与课员们饮酒 谈心，蓄意加深互相理解,争取评论为“通情达理的好课长'。 但是一进入斗争时期, 课员们便按照工会中央机关的指示,采取统一行动对T君恶语攻击,毫不留情。 在反复经历这样的生话中,相继发生了上述症状。为了治愈,曾先后采用了住院药物治疗,断食、自律训练,静坐、气功、坐禅,宗教信仰、书法、早晨长跑等等治疗方法, 但症状毫无改善。尽管如此,T君仍继续坚持工作。力图掩饰自己的症状。

不久, T君调到东京工作,参加了发现会举办的学习会。系统地学习了森田理论,T君认识到自己在人生观及生活态度方面的错误, 将自己的努力方面, 纳入了正确的轨道。

下面介绍在学习会结束时,T君作的关于神经症体验的总结:

△为什么会患神经症

① 原来就有好担心的性格倾向,但是因为过去的生活一帆风顺,按年龄来说,又没有体验过艰苦的人生,一直是过着自我满足的生活,所以不具有广泛的适应性。②从青、少年时期, 几乎并未养成自我为中心的性格。(注:T君在少年到書年时期,拚命努力想当海军军官, 十七岁就参加了海军,满怀为国捐躯的英雄气概)但战后, 安度长期稳定而自我满足的生活。自从担任领导职务以后, 身受外界的压力, 引起了强烈的适应不安、迅速增强了以自我为中心的防卫体势(姿态)。 所谓性格发生变化, 事实上是一种实际感觉。③这种自我中心的防卫年制,强化了对人的欲求。为了希望取得科员们的好感,从表面上来看,好象是对科员们的信赖,实际上是放松了适当的领导,并且每晩和科员们去饮酒, 认为这样就可以博得“我们的科长是位好科长”的好评, 结果是徒劳无益。④其结果:首先是体质衰弱了,经过体检,确认身体无异常现象,而神经依然处于过敏状态。有一天,猛:然间整个神经集中出现了不安感。于是惊慌失措，认为非想办法消除不可。越着急就越注意心情不安, 以致陷入了恶性循环状态, 结果宛如火上浇油，引起精神交互作用。⑤后来,完全违背了“情感的活动规律”,为了消除不安感,采取一切办法, 向不安作精神上的斗争。在症状越发恶化的情况下,因对镇静剂缺乏了解,故又服用药物继续苦斗 。

△今后实践课题  

①把这次患神经病,认为是上帝对自已入生现及生活态度错误的严重警告,必须诚恳接受。不仅把森田理论当作治疗方法,而且活学活用,作为人生指南。②不要被不安感所支配, 应根据自已的目的,天天竭尽全力而为之。③感谢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了取得他人的理解,必须虚心倾听别人的意见。同时也要敢于发表自已的意见。④改掉怕麻烦的心理,如果必要时,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要积报地去做⑤ 重视家庭生活,协助家务劳动。⑥寻找适合自己的业余爱好。⑦尽量少饮酒,以早睡早起为座右铭。⑧坚持早晨锻炼身体和早晚静坐。⑨积极协助“发现会”,摘好学习活动。⑩不要过分依赖药物,应按照医生嘱咐服药。 

最后,我必须谈谈妻子对我的帮助：我自住院以来,因过去胆小怕事,在精神上受到绝望的严重打击而一蹶不振。这时她对我鼓励,不是说: “男子汉要坚强振作起来”这类话, 而是说: “你不过是有些疲劳罢了,不必挂在心上。这肯定是更年期产生的一种障碍, 无论谁都会有的现象。”这种鼓励, 缓解了精神交互作用的恶性循环,使我对前途抱有一线希望,护理神经症患者的家属,其态度如何,对患者的影响很大, 这一点必须引起重视。通过系统的学习森因理论, T君提高了自我洞察的能力, 明确了神经症发病的内因, 即对于人性的错误认识、以及由此导致努力方向的错误。因此,T君修正了努力方向,并沿着正轨的方向前进, 具体掌握“应当去干娜些工作。”这一神经症的体验性总结, 奠定了T君今后改变思想和行动方式的基础。

不久, T君从中央机关调到公共企业单位工作,数年后又分配到现在的公司里工作, 虽然是上级指派, 但并非调任领导职务,而是去第一线干毫无经验的推销业务,东奔西走。在这样巨大的环境变动中, T君扔深入学习森田理论, 组织地区集谈会, 如上所述不断扩大发现会的活动范围。

在上面的总结里, T君领会到由于“强化了自我中心的防卫机撤”, 使性格也发生了变化。他现在依然对“自己本身不可思议的变化”, 感到吃惊。

T君曾在发现会的刊物《生活的发现》卷头语中, 写过下面一段话,对于改变性格——即把神经质性格特征的消极因素, 如何转变为积极因素, 我想将会给读者以宝贵的启示。兹摘录知下:

过去,我很不了解白已本身的性格有两种倾向,一是遇到因难时,便认为反正事已如此,就听之任之,满不在乎。二是神经过敏, 如仅仅是在集体查体时, 被指定作作胃的精密检查,便完全丧失食欲。

体验过神经症、学习了森田理论,我才完全懂得自已是神经质性格。过去、对与已无关的事就感觉迟钝,漫不经心；对与已有关的事就反应迅速,细致入微。这正是反映出神经质的自我中心性。

过去，我的信条即格言上说的“精神一到何事不成”。尤其以临死不惧的另子汉,作为我崇拜的偶象。在我的价值观里认为小心、恐惧、不安是恶,大胆、勇敢,自信才是善。只要戴着这种善恶观的有色眼镜来观察问题,那么善的幻影和恶的现实,因交错出现,就不会认识真正的自已。但是,一旦抛弃了有色跟镜, 就能更客观地认识自已。这是由子超越了善恶的判断,正视了现实,人就变得纯朴诚挚。在脚踏实地的行动中, 进一步觉察出自己想象不到的变化,而感到吃惊。

原来，我最讨厌多管闲事。认为连自己都支配不了，怎能帮助别人。可是现在我却利用难得的星期天,奔往集谈会会场。郑重其事地、对倾诉苦恼的会员、提建议,想办法，热心地关怀别人的事。这不仅没有多管闲事的感觉,也没有义务感。现在的作法,我在几年前,是想象不到的。自已感到可惊的变化。虽然还不能认为是性格发生变化 , 但毕竟是价值观生变化,自我认识了神经质的缘故。话虽如此,但我距离完全理解神经质的优点及喜欢神经质的心情,相差还很远。既然是神经质,就是神经质吧！只要能恐受着苦恼,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不是很好吗！今后,我的座右铭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T君认清了自己的神经质性格, 就忍受神经质带来的苦恼, 为其所当为, 他的这种态度,如同森田先生所强调的那样,是对神经质开始产生了深刻的理解。由此,使我联想起坂田公时的一句话: “要想学习刚强勇敢, 就要学习胆小怯懦。”公时俗称金时,是日本源赖光四天王之一,是以刚勇而闻名天下的武士。后来日本男孩节装饰的武士偶人, 就是以公时的童姿、作为强健和勇武的象征。公时的刚勇,也是由于他自己亲身体验养成的、即不抗拒胆怯,不否定胆怯, 把胆怯作为人的正常心理而去接受 ,不因胆怯而逃避, 反复战胜恐惧,习惯于胆怯而养成刚勇的。T君自我认识神经质、忍受神经质产生的苦恼, 采取“尽人事, 听天命“的态度,与公时“学习胆怯'的态度, 颇有共同之处 。 而且胆怯与神经质的小心、 不安性有关。也许公时也是一位神经质者,否则, 就不会留下“学习胆怯'这句至理名言。

发现会里有很多象 T君这样的老会员, 正是由于他们的无私奉献, 才不断推动着发现会学习森田理论的运动。他们都是满怀热情地帮助曾和自己一样有同样苦恼的新会员 。

现在, “奉献”和“互助”, 已成为发现会的传统美德, 而普遍推广。这种品德在竞争和筛选的社会背景下,以及易受自私自利毒害的现代潮流中, 可以说是极其宝贵的。 我认为产生这种品德的基础, 是由于集体学习科学的森田理论, 使人们大开眼界的成果。     森田先生在形外会, (神经症康复者的定期学习会) 上一再谈到: 希望通过森田疗法已康复的神经质者, 去帮助那些还未痊愈的人。 他在1930年5月的第五次形外会上说过下面一段话: 在自已痊愈的时候,自然会同病相怜,产生一种希望要他患者也早日康复的心理。假如光顾自已痊愈,没有牺牲精神,以说出自已的内心话为可耻,或怕别人知道后道到损害，这还是固执于小我,仍然是自我中心性在作祟。其神经症并未痊愈。没有达到心旷神怡的境地。 请大家都具有同病相怜的同情心,为其他患者详细讲述自已的症状及其治愈过程,说出内心话,希望为后来者发扬自我牺牲的精神。支持发现会学习运动的老会员们, 没有辜负森田先生期望。  

对于本章开头所介绍的讲演会的提问, 我已经大体上作了回答。至于有关人际关系方面的疑问, 在以下各章里, 再明确地答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