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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郑家埭老屋.docx
2022-11-24 | 阅:  转:  |  分享 
  
我家郑家埭老屋我家老屋是祖父在1941年建造的,座落于浙江嘉兴县城郑家埭9和11号,房屋临街而建,朝南街边有一条小河,涓涓流水连通大运河。
我出生我在那里,并渡过了儿时和主要的青少年时光,老屋带给我多彩生活的印象,时时在脑中闪烁。老屋是由靠街面二开间楼房和后埭平房构成一
体的小院,前面二层楼房通过左右边小箱房连接后面平房。家人称前面楼房为前埭。前埭楼房分隔成前后二间,底层后间既放楼梯又作过道通往后埭
的灶间,在底层前埭的两屋灶间中间一条石板天井过道通到后院墙门。后面的平房是祖父新建,我家祖藉安徽,建筑设计结构是典型的徽派风格。有
厅堂、正房、偏房、柴房、厨房,分设有序。石板天井、墙门和封火墙构成院落。打开墙门首先踏入近乎方正的十多平米天井,天井右边有一宽阔过
道,前通灶间后连厅堂,虽是过道但与天井中间有门关闭可作房使用天井左边是柴房。后来家中人多就改成小房。面对天井就是正屋厅堂,一排花格
落地长窗可与天井关断,厅堂左面是正房直通后门,正房由木板隔成二间,称之前房和后房。在厅房后面和后房右面还有一房间,墙身与后房齐。这
两间房的后面是一条眉毛弄堂,建有一堵围墙开一小门称为后门通到人民路63号。 我从小就知道前埭楼房租给外人居住,我们自住在后院。为了
进出方便,在楼房中间隔出一条很小通道,便于我家出前门到郑家埭。楼房租给一户叫朱鑫初及其小姨两家,朱妻子大家都叫她舅妈婆婆,他们长期
居住在那里,休养生息繁衍后代,直到1996年拆迁分开。楼房的另一边楼上租平湖人张老太,楼下换过多个住户。前埭出租房屋在文革期间父亲
主动交给国家成了公房。在我们自住房厅堂后面的房间也曾出租给沈家乐夫妻多年,这家女主人名黄桂芳,我们都叫她四川阿姨。老屋平房是祖父黄
松林少小跟随曾祖父从安徽来到嘉兴,年青时在上海经商,打拚积累些钱财好不容易建造起来的。也因为造房耗家产,加上国家正处于抗战和内战期
间,社会动荡民不聊生,祖父离沪回嘉兴后,在建国路上开的“大同百货店”也倒闭,商业大受创伤,心情不好就此一病不起,于 1948年驾鹤
西去。听父亲说建房的承包商陆阿二很不道地,造房用料很差,在我记忆里房梁屋顶破损甚至断裂,经常要修理,每逢大风大雨总是提心吊胆,怕漏
雨屋顶坍塌。每当这时候父亲常会说一句话:“与人不睦劝人造屋”。是造房子使我家财产损耗就此衰落。而房子麻烦一直不断,直到1996年嘉
兴城市建设需要而拆除,老屋不复存在,原地建起了商城。但是老屋生活的点点滴滴深深地刻在脑子里永远不会磨灭。我家老屋地处市中心,朝南临
河,东靠醋弄,西邻人民路,北近勤俭路。嘉兴城市是个典型的江南水乡,城内河道众多纵横交错,到处可见小桥流水,城里大部分人家都枕水而居
。我家居住的地方周围河水环绕,屋前的小河是一条市河的分支,方圆不到百米就有好几座古石桥,前后左右有禅杖桥、香花桥、菩萨桥、樊公桥。
河水是所有人家生活起居的生命之源。小时候没有自来水,洗刷用水、吃喝用水一切都取之于河水。在老屋的灶间和天井里都放置着一只大水缸,叫
七石缸,大概其容量可装七石米而名。水缸顾名思义就是用来装水。吃的水先从河里提存到水缸,加上明矾净化。洗刷之水直接到河边,我们常常将
洗刷的物品放在篮子或盆子里,走到河边,沿着通向河里的石阶,走到最下面用手划开河面脏物进行洗刷,无论盛夏酷暑还是寒冬腊月一年四季天天
如此。最开心是夏天到河里洗东西,双脚浸在水中往河中间走,在雨水充足的年份,水质干净清凉沁入心肺。在河里洗衣洗被,像鱼网似撒在河面上
漂洗,不但不累而是很享受着。最难熬是冬天,天寒地冻甚至要敲开冰面,双手浸在水中洗东西,冻得双手像红萝卜样,钻心的疼痛。那时候城中河
流是主要的交通要道,来来往往船只穿梭不断,有卖菜卖柴的,有捕鱼捉虾的,捻河泥的……小河也是孩子们嬉嬉玩乐的好地方,打水仗、削水片、
游泳嬉水、钓鱼摸蟹……但逢天气大早河道干枯,水带给的欢乐荡然无存,连吃水也成了难题,要化钱雇人到远处大运河担水,记忆中我家请同街邻
居一个叫阿七老板的去挑水,挑一担水一毛钱,在50年代可也是不小的钱。后来嘉兴城市有了自来水,开始在人民路和郑家埭交界处装有公用水笼
头,有人看管,居民买水票取水,我家吃水洗菜改用自来水,提水到水缸。那时候只要林尧在家,提水的任务大多是他做。平时是建雄等男孩担当。
后来母亲托了同厂姐妹秀娟阿姨在自来水厂工作的爱人在家里装上自来水,是郑家埭街上第一家装,全家人好不快乐自豪。老屋的厅堂是全家人活动
中心,厅中间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八仙桌,桌后面有一道木门板与后面房间隔开,紧靠门板有一张狭长的桌子叫长台放些杂物,具体东西印象不深,
后来要扩大房间就拆除了长台。厅堂在边墙上挂着已故先辈照片,有我曾祖父、曾祖母、祖父,后来1954年祖母病故,1956年曾外祖母过世
,相继挂到墙上。当年我家人丁兴旺四世同堂,祖父在我三岁时病故,因此印象不深。儿时记忆祖母当家,上有祖母的母亲叫太太就是曾外祖母,父
亲和姑妈我们两家人都住在一起。我家兄弟姐妹5人,姑妈家四个儿子,热热闹闹一大家。记得吃饭时小孩子除大表哥,其余基本上都不能上正桌,
我和二表弟国雄同岁,二人常常分坐在厅堂靠墙的一张茶几两边,每人面前一碗饭,一个蓝底红边的搪瓷小盆装菜。那时候难得吃到大鱼大肉,碰到
有红烧肉每人一块,我常常舍不得一口吃掉,挟起肉先舔一下又放回盆子里再舔舔,直到饭吃到快完再吞进肚子。在我们这辈人有子女后,经常会向
孩子们讲述那时候一根油条四个人分,这对现在的孩子们来说难以理解,可是我们回想儿时生活虽然清苦,还是很快活。特别是过年时节,年前磨米
粉做糖糕的情景一直定格在脑海里。先把和好的米粉放在大灶蒸笼上蒸熟,然后马上将热气腾腾的熟粉倒入盆中,放进白糖、生猪油、核桃,双手沾
点事先泡好的凉糖水,糖水的作用一是揉熟粉作润滑剂,二是熟粉烫手反复沾沾可减轻手烫。粉揉和均匀就成了猪油糖糕,这时候冒着热气的糖糕,
搓一团吃进嘴里,柔软滑滑香糯甜甜的好滋味至今常会想起来回味无穷。说到蒸糖糕不由得怀念那时称为灶间的厨房,一只灶头有二口大铁锅烧饭做
菜,大锅中间夹有一只小小汤锅经常放满水,利用烧大锅时的辐射热量,加热了汤锅水,甚至可以将水烧开。大灶烧饭简单,经常是锅下面煮饭上面
放个竹蒸架蒸菜,用很高的锅盖盖上,灶洞里烧火一会儿饭菜都熟,既方便又健康,而且大灶做饭留下锅巴,是孩子们最爱,常常抢着吃。灶头烧的
柴都是农业废料,有稻草、桑条、毛豆梗杆,也少量用些木柴,每家都设有储存柴草的地方,我家有柴间堆放。那时候柴间是小孩子捉迷藏的乐园。
在冬天都喜欢蹲在灶洞前烧火,暖暖的看着柴火在里面烧旺,火焰一跳一跳,映红脸蛋温暖全身。还记得在灶间放水缸那面的墙上,吊着一只木质神
柜,里面放着我家历代祖先的牌位,可惜文革时期毁了,过去没有记下他们的名字,现在想写家谱就搞不清先辈情况,成了永远的遗憾。老屋的天井
是家人生活集中休闲的地方,天井中央置一石台子,平时用来晾晒东西,夏天吃饭纳凉。过去家里没有空调,一到夏天无论天气多热,只有扇子扇扇
凉。晚上房间里热得待不住,实在困了睡在床上也会被热醒,身下席子一片汗渍。所以大家吃过晚饭都到天井乘凉,不光我家人还有同院邻居,十分
热闹。记得刚有电视机时,我家买了一台九英寸黑白电视机,这在我们这条街上很稀罕,一开始有20多人来看,尽管电视转播差,画面时清时糊甚
至没有图象,大家围在周围又摇天线又拍电视机,孩子们更是大呼小叫,场面热闹非凡,现在想来十分好笑,但是那种快活真的无法复制。天井带给
我还有许多欢乐至今仍历历在目。父亲喜欢养金鱼,在那里放了大大小小鱼缸,红色的、黑色的、彩色的、包头的、双尾单尾多个品种,有一条银色
的养到六、七寸长。我常常扒在大水缸或是蹲在小玻璃缸前,久久看着鱼儿晃动着漂亮的尾巴游逸在水中。最有趣的是金鱼产子,许许多多卵子粘在
水草上, 第二天看到卵子里有一黑点,那是鱼眼睛,又过一天鱼卵破裂小鱼出生,小鱼吃河里捞耒的小红虫,成长极快慢慢脑袋大起来,不久就成
了小金鱼。自来水接到天井,用水大为方便,一个大脚盆放在水笼头下,洗衣冲刷好不舒服。记得我高中毕业后就去火车站搬毛竹,一天一元工资,
干了五天后,那天正在天井里洗衣服,同学张黎明跑来告知,我被浙江大学录取,当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我对上大学并没有强烈愿望,觉得父
母养家很艰辛,我是家中老大该为家分担一些,所以高考没压力,没有怎么想上大学的事,就想找工作,所以考完就去做临时工。接到入学通知书后
,那时候我家经济来源仅有父母亲每月工资收入,加起来不足100元,尽管家庭经济十分拮据,但父母仍非常支持我上大学,就此改变了我一生命
运,感恩父母之情永远植根在心中。老屋房间就是卧室,小时候家中人口众多,记忆中我们一家7人全部挤在不足30平方米的正房,房间里放有大
小二只橱和一只装被用的大木箱,中间一张方桌,靠墙放5尺宽大床,紧靠厅堂板壁搭一小床。我和葆华妹睡小床,父母与三个弟弟挤在大床上。后
来弟妹们都大了,就把柴房改成房间,搭了张双层床。人多拥挤夏天更难熬,我有时就睡在方桌上,晚上睡不好,中午在后房通向后门的地上铺张草
席,打开后门在陈陈穿堂风的吹拂下睡个好觉。尽管家中居住十分拥挤,但为了增加点收入,还是把厅堂后面的房间租出去,租户老沈夫妇没有子女
,四川阿姨喜欢看越剧常常带我去看,所以我自小耳闻目濡越剧的流派唱腔,徐玉兰、王文娟、傅全香、戚雅仙等流派,一听就能分辨出来,还能像
模像样的哼唱,还曾与同街小姐妹小韵、延龄、引宝四人在天井里演过越剧《梁山佰与祝英台》片段的“十八相送”,我扮演书童银心。现在想起来
童年生活虽然清苦,童真童趣仍然快乐。在我们姐妹兄弟长大到成家的年龄没有婚房,只好动员沈家搬出,这间房我们五个姐弟,除大弟大雄,其余
四人我、葆华、晓雄、建雄成家都当过婚房,生养了孩子。直到各自有了房子,先后搬离。我是1961年上大学离家,毕业后到吉林工作六年,1
973年调回嘉兴,在这间小屋居住到1978年搬到三秀弄3号才算有了自己的房子。老屋留给的生活点滴,随着时代发展,国家的变革而不断推
进,生活越来越好,房子越来越宽畅,但是老屋曾经带给的欢乐记忆永存。黄 丽 华 2022年11月【金山文档】 郑家埭老屋的记忆h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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