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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内蒙古|云裳:老屋和黑子

 阿拉善文学 2022-11-24 发布于内蒙古

原创作者:云 裳内蒙古阿拉善盟

傍晚,女儿来电话,问我这会干嘛?晚饭咋吃?

“刚去看了你奶奶,奶奶又说起了老屋,这会我过去趟老屋看一下。”
女儿说她也想去,但得加会班,把手里的工作处理完再过去。别了,先忙工作,我自己过去吧。
挂了女儿电话,径直开车去了老屋。
老屋院门上的铁锁有些生锈了,打开锁,推开厚重的铁门,满院衰草在冬风里瑟瑟发抖,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久未居住,院里屋里显得沉闷落寞,听到前院人家犬吠声,无端地竟想起了黑子。
女儿一岁时,我家搬进新盖的平房,独门独院,偏僻,得找个看家护院的狗。
黑子是只狼狗,来我家时才三四个月大小,一色纯黑,我们给它起了个名字“黑子”。
黑子不挑食好养活,黑面麸子剩菜剩饭,一天一顿。每天清晨黑子摇头摆尾送我们出门,下班还没等双脚迈进大门又是它第一个迎出老远,还不往的用前爪拍打着前胸,尾巴不停的摇啊摇啊,那种亲热劲,让人立刻忘记了疲劳。黑子通人性,透着灵性,喜欢在女儿腿边蹭来蹭去,打滚撒欢。女儿喊声“黑子",低叱一声,嗔怪地摆摆手,黑子便领会小主人的用意,乖乖地卧在家门口。
那时老万常常下乡,指不定啥时候回家,有了黑子,我带着年幼的女儿踏实安心了许多。黑子属体型偏瘦性情温顺型,但浑身充满狗的本性。听到陌生的脚步声,它睁大眼睛站起来吼叫几声。夜深人静时,它趴在窝里把腮靠在地上,只要嗅到陌生人的气味,都会引起它的警觉,并发出警告。
后来我家要搬到楼房,带黑子实属不便,黑子的去处成了问题。那些日子,我们思谋着给黑子找个合适的去处。打听来打听去,得知侄儿的水泥厂需要只狗看大院,和侄儿联系好,我们的心里畅快了。给黑子找个知根知底的新主人,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搬家前一周开始陆续收拾东西,黑子好像觉察到了,那几天变得焦躁不安,忽而跑出院子,立在大门口,眨动着无神的眼晴;一会又跳上狗窝耷拉着脑袋,流露的无奈和茫然。它开始有些沉默,时不时对着老屋直愣神,就连食也进少了,伏在墙角里,两只前爪趴着发呆,似乎在不停的追问,把它送在哪里?
那年12月的一天,大清早飘着小雪,家人们过来帮忙搬家,东西不多,一上午的功夫基本搬完了。黑子一直躁动不安的在院里跑来跑去,眼睛水汪汪的,哀哀的充满凄惶。下午老万骑着摩托带着小星语,牵着黑子,到十几公里处的水泥厂安置好黑子。小星语回来告诉我,他们回的时候,黑子挡在门口,伏在女儿脚下一动不动,让人很是不舍。走出老远,还能看见黑子伸长脖子不停嚎叫着,向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拼命挣扎。
我们一砖一瓦盖起了老屋,一餐一饭喂养了黑子,老屋和黑子给我们一家带来了欢乐幸福的美好时光。
老屋是黑子的世外桃源,老屋陪伴着黑子,黑子守护着老屋,老屋和黑子守护着我们小家的安宁,这一陪一守,便是十年。十年,黑子就如同一个家人。冬天,风霜雪夜,屋内梦甜鼾起,黑子睡在风雪飘摇的狗窝里;夏天,炎炎烈日,黑子忠实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守家望门。
岁月留痕,往事历历在目,多少喜怒哀乐装进了老屋,檐头上堆积着岁月,梁柱上刻满记忆和往事。女儿在门前的石板路上蹒跚学步,吃着老屋里煮熟的五谷杂粮长大,大门口的老榆树上,还挂着那轮陈旧的月亮。院里黑子的吠声,似乎在呼唤每一天的晨钟暮鼓,那灰瓦上的青苔,也重复着昨天的故事。
大门口的榆树已然老矣,正如岁月的沧桑。凝望空空荡荡的老屋,它像一座静穆的庙宇,寄存着岁月、生命、血脉流转的故事,心里莫地升起一种深长的敬畏。
轻轻地将两扇门掩上,不想惊动了归巢的麻雀,只见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从墙头飞上了那棵叶已落尽的榆树上,麻雀显得很孤独,跟老屋一样。
暮色笼罩了四野,暮色灌满了老屋。只有麻雀和老榆树,陪老屋慢慢老去。

云裳,本名赵奋华,医务工作者,瀚海园读书会会员。每有闲暇,好览山水,且以凝神,且以沉醉。偶欣笔涂抹,借以抒怀,借以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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