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源：Adobe Stock 如何看待非洲债务 作者：尼尔·福特（Neil Ford） 来源：African Business，2022年11月8日 编译：尧山 导读 一些观察家认为，当前非洲各国正陷入与20世纪90年代至新千年之初相似的日渐失控的债务模式当中，并由此产生了一个强有力的债务化解方案，其中最突出的事件是2005年G7集团财长签署协议，取消了36个国家1300亿美元的债务。 新冠疫情危机和经济全面衰退对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政府财政产生了巨大影响。2020年5月，G20推出暂停偿债倡议（DSSI），到2021年12月结束，收入最低的国家在疫情期间停止偿还债务，但它们却始终没有获得人们所希望的私人债权人的支持。 尽管如此，DSSI在2020年还是提供了60亿美元的债务减免，2021年又为签署该协议的48个国家（主要是非洲国家）提供了70亿美元的债务减免。此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向世界上29个最贫穷国家提供了8.51亿美元的偿债减免。 2021年，非洲公共外债总额达到7260亿美元，比上年增加270亿美元，同比增长3.7%，但各国的情况差异很大。2020年12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表示，当时60%的低收入国家面临陷入债务困境的高风险，是2015年底的两倍。 非洲国家有能力应对当前的债务危机，比如，只有乍得、埃塞俄比亚和赞比亚三个国家的政府在计划取代暂停偿债倡议（DSSI）的G20共同框架下寻求债务重组。由于中国的加入，新框架显示出明显优势。赞比亚在2020年11月未能及时偿还4250万美元欧洲债券，成为疫情期间第一个违约的非洲国家。 01 债务结构的变化 近年来，非洲各国政府信贷结构发生很大变化，最突出的特点是，以前是多边和双边贷款机构占主导地位，现在则是私人信贷规模正在迅速增长。比如，在东部和南部非洲，多边贷款占主权债务的比例已降至47%，双边贷款比例稳定在35%，私人机构融资已跃升至19%。自2005年以来，中国贷款机构已成为非洲各国政府主要贷款人，但是最近以来，中国提供的贷款金额在急剧减少。 其次，非洲债务越来越多地以欧元发行。截至2021年底，20个非洲国家政府持有未偿还的欧洲债券总值达1400亿美元。 第三，现在的贷款期限比以往更长，最长可达30年。 最后，越来越多的非洲国家更频繁地发行欧洲债券，可能说明大多非洲国家的债务状况并不是特别危险。同时，也表明市场仍然在继续放贷，非洲国家对市场的依赖将影响其经济政策并鼓励其放贷计划。总之，非洲国家已成为更为可靠的借款人。 尽管债务水平不断上升，但正如南非今年初发行的30亿美元、安哥拉发行的17.5亿美元和尼日利亚发行的12.5亿美元欧洲债券所表明的那样，许多非洲国家对主权债务的需求持续强劲。许多私人贷款人正在寻求担保，以保证他们的贷款不会转入非洲国家的债务重组方案。 02 全球背景 即使非洲债务增长是个问题，也不如一些工业化国家的债务那么突出。纵观全世界的债务水平，非洲各国政府的债务状况尚属于正常范围。 最新的债务与GDP比率数据表示，委内瑞拉表现最差，为350%，这显然是不可持续的。令人吃惊的是，日本以266%紧随其后。苏丹是排名第三的非洲国家，占259%。全球共有24个国家的债务与GDP之比超过100%，其中只有6个国家在非洲——除苏丹外，还有厄立特里亚、佛得角、利比亚、莫桑比克和赞比亚。美国的这一比率也高达124%，法国为113%。 这些国家债务数据如此之高，并不是说健全的财政管理不重要，也不是说在经济周期的每个阶段持续增加借贷是可取的行为。事实远非如此，其原因是债务越多，意味着还款越多，那么，用于更富有成效的经济社会发展的资金就必然减少。因此，评判一个国家对债务的态度，应从其本国国情和比较优势出发，而不能简单地认为，只要“债务”和“非洲”两个词组合起来，就自以为是地将其视为坏事。 有些债务的确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还清。大家知道，英国在2006年还清了美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资助的最后一笔贷款，而人们不大清楚的是，直到2015年，英国才最终偿还了1835年废除奴隶制补偿奴隶主的债务。如果说还清第一笔债务尚可自豪的话，那么，用170年时间才清还第二笔债务就只能算是耻辱了。 引人注目的是，如果我们分析债务与GDP比率最低的非洲国家，比如博茨瓦纳，可以看出，该国债务与GDP比率只有24.2%，其健全的经济管理堪称优秀案例。博茨瓦纳在良好管理钻石收入的基础上，保持了经济长期稳定增长。而斯威士兰和布隆迪两国的债务与GDP比率较低，则可能是因为它们比其他大多数国家更难进入债务市场获得融资。 03 判断贷款是否适合的两个标准 承担债务有时可取，有时不可取。决定是否可取有两个主要标准，第一是看借债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缓解短期危机影响，还是为了促进长期增长？拟或是为了长期支付经常性支出？ 例如，寻求融资是为了提高中产阶级公务员的工资，还是为了投资于具有提振长期增长前景的特定基础设施项目，或者是为了确保最贫困人口能够度过危机（如最近的新冠疫情）而为其提供社会支持，这三者之间存在很大差异。 第二是看贷款条款是否具有透明度。中国贷款机构向非洲政府发放的大多数贷款都被描述为以优惠条件提供，但详细条款很少对外公布，难以评估其是否具有吸引力，也使得其他潜在贷款方难以考虑提供进一步的融资。例如，据说今年年初，中国债权人持有赞比亚估计约173亿美元债务的35%-40%左右，但确切数字并不清楚。 完全隐藏的债务更加危险，由于莫桑比克使用秘密贷款，以虚高的价格购买金枪鱼渔船、雷达监视网络和巡逻艇，其外债从2011年占GDP的37.5%激增至2018年的110.5%。除了糟糕的交易和大笔贷款外，莫桑比克政府选择隐瞒融资的事实导致该国金融声誉崩溃。 04 完全透明 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国际开发协会（IDA）74个成员国中只有一个国家的债务报告完全透明，很少有人会猜到这个国家是布基纳法索。在世界银行关于债务透明度的九个类别中，只有布基纳法索在每一个类别中都实现了“充分披露”。考虑到布基纳法索有限的GDP规模、不稳定的政治环境以及近200万人流离失所的事实，能做到这一点的确令人惊讶。 与非洲大陆其他国家一样，布基纳法索以前依赖双边和多边贷款机构的优惠贷款，但自2015年以来，它越来越多地转向国内和区域市场。布基纳法索财政部公共债务办公室主任谢尔盖·托伊（Serge Toe）说：“在应对不断增长的发展融资需求挑战和优惠资源日益减少的背景下，我们必须探索其它融资渠道，这些融资来源更容易获得但也更复杂。” 总之，非洲各国政府承担债务是否明智，取决于国家的选择和有关贷款的目的。博茨瓦纳的低债务低风险经济模式，与投资于未来增长的扩张战略相比，两者各有利弊，莫衷一是。债务无疑是一个巨大问题，而双重标准仍在左右着人们对“工业化国家和非洲国家同样背负债务这一现象”的不同看法。 原为题为：Africa’s debt conundrum 原文链接：https://african.business/2022/11/finance-services/africas-debt-conundrum/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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