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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稿选粹】王国栋| 拔牙记

 新锐散文 2022-11-25 发布于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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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牙记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绝不敢相信“虎口拔牙”居然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虽然我只是一只生肖虎,可怎么说牙齿也是人身上最坚硬的装备、最锐利的武器,堪称“万能绞碎机”,可谓是无坚不摧无往不利。万万没想到,遇上牙医的钳子兵,两下一交手,人家不过是刺探性地用了一招“扭”的战术,那颗智齿竟然连像样一点的抵抗姿态都来不及摆出来就败下阵来,一个回合不到就被连根拔起端了老窝。
想当初,这颗智齿是多么不可一世多么耀武扬威呀!无事生非强行占领了我的要塞“虎口镇”,以不可名状的疼痛来不断袭扰本尊。那天刚上床准备睡觉,头部太阳穴感到有点痛,连续按压后不得缓解。经过排查,发现罪魁祸首竟然是隐藏在秘密深处的智齿!这家伙深谙兵不厌诈的韬略,暗中鼓动痛神经偷袭要塞,不断施放冷枪,用以迷惑对手——痛起来的时候每一颗牙齿摸上去都有作乱嫌疑。

那种无迹可寻不可遏制的隐痛令你无处下手无计可施。好像我不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而是侵占了智齿的卧榻,以致于这家伙生出了歹念,欲要置我于不得酣睡的痛苦境地。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不得已披衣而起,到卫生间漱了口凉水,凉水流过智齿根部的瞬间,那真是揪心之痛!“水淹”战术初奏奇效,短暂的剧痛之后,那无声无息无影无踪的疼痛就消失了。心中窃喜的我吐掉水,又准备睡回去。哪知身子刚摊平在床上,疼痛马上尾随而至。不得已,又起来含上水。几轮拉锯下来,对方好像得到了“敌疲我扰,敌退我进”的游击战精髓,令我生出了“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的哀叹。
我来到厨房,烧了点开水,调制了半杯浓度很低的盐水,含在口中——没效果。此时的我悲哀的发现竟然连水淹战术也没什么用了,冷水止痛的时间越来越短,超不过两分钟就要换水。看来只能打一场消耗战了,于是我干脆搬了张椅子坐在水槽边,不停换水,只为享受片刻剧痛之后的片刻安宁。这真是:此痛无计可消除,才下床头,又上灶头。
拿出手机百度,网上止痛的办法大概有三种:按压合谷穴,盐水止痛,含姜片。于是拼命按压左手合谷穴,按了五分钟,一点效果没有。又切了一片老姜咬在智齿部位,呀,效果不错,马上止痛!令人绝望的是,这份窃喜也持续不了几分钟,疼痛死灰复燃,再切了姜片含进去也没用。敌人越战越勇,我越战越感到心力交瘁。
再一次求助度娘,有一条关于盐水的记载是:半勺盐,半杯水。这种浓度是我之前不敢想象的。此时的我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往嘴里倒进去半勺盐,再含了半杯水。疼痛竟然真的止住了!也许是哀兵必胜吧。十分钟后我确定敌人已经偃旗息鼓,睡意也重新涌了上来。于是吐掉嘴里所有东西,又坐着等了五分钟后决定睡觉。那时是凌晨两点,山穷水尽的我终于等来了柳暗花明——半夜与度娘私会真是妙不可言!

牙痛其实不是毫无征兆的,只是碍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古训,还有就是听闻种种补牙拔牙的痛苦,我才迟迟不敢去找医生。我一直心存侥幸,希望这颗智齿见好就收,不要得寸进尺。事实再一次证明: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人民的残忍。你对敌人温存,敌人下手可是绝不手软。深夜里孤立无援,买不到药也看不了医生,只有挨打的份。天一亮,我还能再饶了它么!让我始料未及的是,牙医拔掉那颗张牙舞爪气焰嚣张的智齿就像从向日葵中剥出一粒瓜子那么容易,轻轻一掰,它就全军覆没了。
我曾预想过拔掉智齿的各种不适,担心影响咀嚼,担心牙根处的疼痛要持续很久,担心拔了一颗智齿还得拔掉它的邻居,感觉拔掉一颗牙齿天都要塌下来了。牙医的雷霆手段说明了一个道理:多一颗牙齿少一颗牙齿丝毫不影响我的生活。我于是又阿Q似的飘飘然起来,在此郑重警告还在驻守“虎口”的齿兄齿弟牙兵牙将们:该吃吃,该喝喝,不要高估自己,尤其不要过高抬举自己,一旦过度抬高身价并以此相要挟,嘿嘿,必将让尔等付出粉身碎骨的代价!

作者简介:王国栋  文字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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