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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您还真好意思往回要啊?

 木兰良朝 2022-11-26 发布于吉林



过去,雪是“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现在,雪却是连着诗意,连着浪漫。我为什么喜欢冬天?因为冬天可以穿着大衣踏雪寻梅呀。

出门,看雪中的黄菠萝树。它的枝条写意中有一种语言,鸟能听懂,人未必。

“化工何处万剪刀,剪出玉蝶满空舞。”我真的在微信朋友圈看到有人拍出了玉蝶满空舞的画面,不得不服科技与狠活。古人有毛笔,我们有手机。



看理综楼前的牡丹,枯黄的叶子擎着白雪,太像蛋糕上的奶油了。


园丁广场前的大柳树,如一道屏风,隔住了红烛广场,在白色的天地之间,更多了一种风格的美。


在雪上跑出一颗心。薄薄一层,是半个夜晚的降雪量,昨天下的雪的已经被学生清扫过了。

学生们扫雪,很多人没有工具,只是站在一边。我于是想起十二年前刚到地理学院扫雪的事来。

那时候要到校园外的大马路上去扫雪。路上车多,把雪轧实了,雪化了再结冰,真是非常非常难清理。那年冬天奇寒,雪特别多。大一的学生经常被派到街上去,他们说,恨死了下雪。这是我很受触动。

全系六百多名学生,为什么只有大一学生去扫雪,其他学生就当爷?这不公平。所以我一到任,就安排大二大三的也去扫雪。

大二大三的学生在校内分担区扫雪,我带着大一学生去校外马路上扫雪。他们裸露着双手,拿着铁锹使劲在地上抢,铁锹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我见了,就去学校对面小店买手套。小店里只有针织手套,也不便宜。十元钱一副,我买了十副。回来给赶紧学生带上。小旭走过来说,老师,您给的是美术系的学生。

原来美术系和我们地理系分担区相邻,我不认识自己系的学生。我就去美术系学生那里,把手套都要了回来,再套在我们系学生手上。

美术系的学生很生气,我们系的学生就笑,老师您还真好意思往回要啊。

学生说他们每人交了十元钱,买了铁锹和清雪板等工具,不然学校发的数量有限,干活不趁手,还要来回搬运。

后来这些工具不翼而飞,有人说工具价值一万多块钱。学生一届一届毕业,他们早已忘了这些工具。而再扫雪时,我也已经离开了那个学院。离开时,学生们恋恋不舍。他们和我在地理楼前合影,并在照片上打印了一行字:木兰老师,我们永远爱你!

我把这帧照片摆在新办公室的玻璃书橱里,已经摆了七年多了。久在人间,年老轻狂,早已不在乎是否能评职晋级,是否得奖状戴大红花,就是因为一直得到真正的爱戴。他们贴心贴肺,和我亲密无间,至今仍使我深深感动。他们给人的力量,就是无论岁月如何摧残,都能保有一颗孩童般纯净的心,而体现在外在,就是身姿轻盈,眼神干净,不生白发,愉悦欢喜。

后来,街上有了融雪剂和扫雪车,学生们再也不用上街扫雪了,有些故事情节,就被永远埋藏在雪里了。而我的那些因为上街扫雪脸冻得通红的学生们,很多人也当了老师。我希望他们比我当得好,有更多的爱给学生,那是一定的。


现在,有人在松林里的小石桌子上堆了一个雪人。它坐在桌子上,和周围景色非常相衬。


仔细看,雪人穿着白蓑衣,表情顽皮可爱,有些像姜太公雪中垂钓。


堆雪人的人真是有心,连标识牌都照顾到了,画了一颗心在上面。


不留心,就看不见这帧美景。姜太公你好,我来了。


昨晚核酸采样,学生们陆陆续续去往图书馆。他们一定都看到了那个小雪人,看到了它的“心”。


天地苍茫,脚印越来越多。杂沓之下,雪变得有些脏了。


今年的雪已经不是去年的雪,今年的我还是我。在校园里三十年,半生已去,心仍不老。我现在的同事阿宁说,我老妈夸你好看,头发好,像学生。



哈哈哈,我听了,美坏了,在广场上嗖嗖嗖跑了一圈。她老妈是我前辈,我不能不美。老和美,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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