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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影响后世文化与艺术深远的西周及东周时期玉器及青铜器，商代的作品有着截然不同的时代风格。其背后原因主要在于，为了因应西周崛起于当时中原的边陲地带，骤然在朝歌大胜帝辛后，没有足够的统治能力可以辐射至河南，乃至山东一带。为此，周王室提出封建制度，在“占领区”大肆分封宗室及功臣，以中央-卫星的架构，让当时西周王室的统治远及中原各地。然而，为避免卫星投射后脱离应有轨道，所以周公制礼作乐，构建宗法制度，改以血缘的远近亲疏为准绳，而玉器则一改商代时献祭给帝或其他神祇的用途，成为表彰等级身份的佩饰。 因为用途改变导致商与西周的玉器艺术追求风格迥然不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往身上佩挂时，玉器自然就务求彰显佩戴者的华贵与美感。然而做为宗教祭祀时崇神敬天的作品，“肃穆威慑”方足显示崇敬之意。为了达成这样的目的，即便是相同的母题，纹饰的构图与线条自然就有所差异。举例来说，同样是臣字眼，商代玉器上采用参差断续的作法，眼珠与上下眼睑的琢刻顺序也有不同（见图一及二）。  图一 上海博物馆馆藏 商代 玉龙  图二 张家坡出土 西周 玉璜 然而具有时代判别意义的，除了因为艺术目标不同使得线条风格有异之外，商代的玉器与青铜器上还有着可能带有某种宗教意涵的羽纹纹饰（见图三），这些羽纹乍看之下似乎各有不同，但经学者分析，实则万变不离其宗。不外是阴纹与阳纹，或者完整与截取片段的不同。更有趣的是，羽纹的应用千变万化，图四为商代青铜器拓片，细究整个纹饰，观者多能说出这是一只带角神兽，仔细点看还能找出神兽的足爪所在。然而大部分人往往对于整个纹饰中无所不在的羽纹视而不见。足爪里有羽纹，头角里的空白处有羽纹，鼻梁两侧有羽纹，可以说羽纹就是商代青铜器的主要设计单元。   读者可能好奇，羽纹的应用只出现在青铜器吗？细心的读者可能早就发现，图一的玉龙中，神龙身上就有着不止一个羽纹。我们再用另一件类似的玉龙拓片（见图五），可以更清楚看出龙身的羽纹猛一看或许不觉得近似，但经过翻转就能清楚看到，三个羽纹几乎完全雷同。之所以说羽纹在商代四处可见，让我们再举一个例子，新安庄305号墓出土的带角禽鸟玉器（见图六）翅膀上也有相同的羽纹。这么美丽又神秘的纹饰，在另一件玉龙（见图七）身上依然清晰可辨。虽然图六与七的创作母题不同，设计师也非常可能有异，然而有一点可以很肯定地说，那就是两位设计师都受过相似的训练，明暸这种羽纹的意涵，因此才会不约而同地在不同玉器上琢刻相同的羽纹（见图八）。   图六 新安庄305号墓出土  图七 览山楼藏 玉龙 购自香港佳士得 云中玉筵专场  图八 羽纹比较 图七的玉龙背上还有另一个非常具有时代特色的形制/纹饰，著名的“商尊”边上出脊的扉棱（见图九）为商尊创造不凡的美感。这种扉棱实际上也是截取羽纹的一段而成，在图七玉龙的背上也可以看到相似的扉棱。这种扉棱使得这只玉龙与两周时期的玉龙相比，更增添了威猛气势。后世流传至今的神龙身上（见图十），也可以看到相似的设计，或许也与商代玉龙设计有关。   图十 云龙图 宋代 陈容 现藏于中国美术馆 注：图三、四、五、九皆摄自震旦艺术博物馆出版的<商代玉器>，著作权均归原著作权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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