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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刘玉伟，笔名晓柳，老三届，老知青，老党员。近几年来在中国诗歌报、天安门文学、中国爱情诗刊、红印文学社、书香文学传承社、乡土蓝田、西铁老年诗词等网络平台发表小说、散文、诗歌等2000多篇。是中国诗歌报的会员，陕西《作家摇篮》杂志的签约作家，西铁老年诗词研究会的会员，西安市未央区作家协会会员，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
她走了 作者/刘玉伟 那一天，楼下的大姐来到我们家，她眼泪汪汪地说:“刘老弟，她走了，你们知道不知道？”我和老伴都很疑惑，我赶紧问她:“大姐，你说谁走了？”她擦了擦眼泪又说:“你们不知道啊，就是咱们单位的，住在对面楼上的王姐，她前几天就走了！” 王姐和楼下的大姐，我们退休前都在一个单位工作，关系一直都不错。王姐今年刚刚七十岁，楼下的大姐比王姐大两岁，王姐比我大一岁。王姐和爱人都姓王，以前有人开玩笑说他们是近亲结婚，王姐总是笑着说:“他老家在河南，我老家在陕西，要不是朋友介绍，我才不会嫁给他的！” 王姐年轻的时候，也是我们单位里数的上的大美女，她身材苗条，交谊舞跳的最好。我在工会工作，每一次举办舞会，只要能把她请来，来跳舞的人就会很多，而且男人们都争先恐后地请她跳舞。 我早就知道，王姐的爱人很勤快，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爱人几乎全包了。单位里爱说闲话的女人都说她懒，但她在工作上从不偷懒，她干过的活儿，工班长没有说过一个不字。她在舞场上，更像是一个开足了马力的机器，从开始一直能跳到舞会结束。 王姐有一儿一女，儿子是唐山大地震那年，在防震棚里生的，因此就取名叫震生。那时候计划生育还不严，1980年夏天，她又在大雨天里生了一个女儿，就取名叫雨生。她的儿女都继承了他们两口子的优点，长大后在小区里进进出出的，邻居们都夸震生帅气，雨生更漂亮。 王姐五十岁退休以后就真的懒了，几年下来身体也发福了，出来进去，小区的人都说她和年轻的时候，真的是判若两人。我和楼下的大姐心里都很清楚，不是王姐懒了，是她得了重病，是经常打针吃药让她的体形发生了变化。 王姐从来不说她得了啥病，我和楼下的大姐也不好意思多问。她又一次来我们家，问我老伴打毛衣的事。我老伴无意中对她说:“王姐，你究竟是得了啥病？如今医学这么发达，你还是抓紧看看才好。” 王姐还是笑着说:“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得病，我一直都在看。”但她从那以后，再也不来我们家了。 王姐有一天和不到三岁的孙女，在小区的花园里，一边乘凉一边打毛衣。她儿子震生给女儿捉了一只小麻雀，她孙女很喜欢，一直抓在手里不松开。她也许是抓得太紧了，小麻雀被她给抓死了。她就哭着对王姐说:“奶奶，死了！奶奶，死了！” 王姐听了，脸色一下就变了，眼泪也刷刷刷地往下掉。我刚好过去给老伴要房门钥匙，我赶紧问她:“王姐，你这是怎么了？”她抹了一下眼泪，摇一摇头说:“刘老弟，童言无忌，我恐怕是真的要走了。”我赶紧安慰她说:“王姐，是你多心了。” 王姐两口子历来都很节俭，他们很少在外面吃饭，她一年四季也总是那么几件衣服。他们很少和邻居借东西，也从来不去沾外面的便宜。但是，邻居们都说，王姐对自己的婆婆一点都不小气。她婆婆也住在我们小区，没有工作也没有医保，有一次生病住院，两万块钱的住院费用，都是他们两口子出的。 王姐的婆婆病逝以后，她婆婆住得房子，还有几个儿女平时给她的零花钱，她十几年下来也存了不少，却都给了她最喜欢的小儿子和小儿媳妇了。王姐心里肯定有气，她那天来我们家，就眼泪汪汪地对我们说:“我婆婆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我不说要一碗水端平，但最起码也要差不多吧！” 王姐一向都很孝顺，她生气归生气，事后该怎么做还会怎么做。我们当时就想，王姐把话憋在心里，这就是她病情越来越严重的原因之一。另外，王姐对两个小姑子也很好，小姑子要买房，她二话不说就借给小姑子十万块钱。 王姐经常爱对我说:“刘老弟，这钱都是我们从牙缝里省出来的！话又说回来，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那么多钱干啥！” 楼下大姐说王姐走了，别说我们不知道，就连他们楼上的邻居也不知道。我事后听她老伴说，王姐得的是子宫癌，因为发现的早，十几年前就把子宫切除了。她那时住在医院里，就签了遗体捐献的自愿书。她老伴在王姐的劝说下，也签了遗体捐献的自愿书。 王姐那天是在医院里走的，家里没有设灵堂，也没有摆花圈，这些都是王姐临终前交待好的。她还对震生和雨生说，你们不要戴孝，也不要哭我，我走了，你们都解脱了。只要是你们过得好，我在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 王姐就是这样走的，因此，邻居和我们都不知道。我突然觉得，都说王姐小气，但她生前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小气！王姐说得真好，人死了烧了也是烧了，还不如捐出去，还能为医学研究作点贡献。 刘玉伟，2022年11月26日于西安市大明宫铁路小区。 本期审稿编辑/杨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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