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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顺水 || 路灯影与月光影

 文鉴君 2022-11-27 发布于北京

让阅读成为习惯,让灵魂拥有温度

文学鉴赏与写作课

"限词小说写作”作品展

【限词要求】作品须包含下列词语中的某6个关键词月光公寓、公园、夕照、运动鞋、晨阳、车站街道笔记本星空草坪自助餐路灯

作者简介

张顺水,中央民族大学经济学院21级经济学专业,喜欢音乐、阅读、动漫、涂鸦,感性与理性的文章都会写一些,喜欢随遇而安的感觉。心中宇宙浩瀚无际而阳光明媚无人时脑海中总是上演着一幕幕大戏。

座右铭:为世间一切美好而战。

路灯影与月光影

“你好呀!”


迎面走来的同学冲我微微一笑,挥了挥手表达问候。


“嗯嗯,你好!”我挤出一个笑容,眼睛瞟着前方的公寓楼,随即与她擦肩而过。那栋公寓楼才是我的目的地,于我而言,中途的一切都是过程罢了。过程本身没有意义,它唯一的意义就是让我接近结果。为此,我买了最轻便的运动鞋,抄着最近的小道,就是为了能快点进入楼内。


今夜虽然晴朗,却格外清冷,路上三三两两地走着几个人。有的和我一样看着前方目不斜视,只是自顾自地走着;有的抬头看天上的星空,走得却很是慢;还有的直接躺在了草坪上一动不动,看不见他的脸一一我想,于他而言草坪或许就是目的地。


走到一杆路灯下,发觉自己的鞋带开了。我皱了皱眉,弯下腰打算系上它。和那位女同学一样,这些都是过程中的不确定因素,无法避免,只能尽快解决,拖的时间越长越不行。因为我知道亲爱的公寓楼正在等着我,那是我的目的地。


月光有点暗淡一一倒不是因为我抬头去看了它,而是在强烈的路灯光之下,我看到自己的两个影子:一个扁扁的轮廓清晰,显然是头顶上路灯的作品;另一个则修长了不少但是很模糊,说得动听点,是大自然的馈赠。


我将鞋带系着系着,那两个影子却突然旋转起来,还未等我发出惊叹便已逐渐伸展,立了起来,成为了这个三维世界的一部分。


我惊恐地跌坐在地上,看向旁边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一一他们竟止住了。整个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两个黑漆漆的影子站立着,和我僵持着。



“没什么,别紧张。”路灯影先打破了沉默,用和我一样的嗓音说着话,“不过是我和那位尊贵的自然造物产生了些矛盾,想请你最终定个结论。”


“你,你们是什么东西?”我警觉地攥紧了拳头,眼睛死死地盯住不远处的公寓楼一一那是我的目的地。


“我们?我们就是你的影子啊。”路灯影笑着,“你们人类只知道影子是光遇到遮挡留下的痕迹,殊不知影子也是思想的投影。不同的光在同一个人身上留下的影子所代表的思想也不同。我们肯定不会伤害你的,因为有了你才有了我们。消灭了你,我们也会一同消失,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得了吧,一天到晚提你那结果,”月光影显得很不耐烦,随即转向我,“为什么那么敷衍刚才的那位女生而不去做些什么?你明明是喜欢她的,骗得了别人可骗不过你的思想。”


“很简单啊,我来回答就行了”,路灯影不屑地打断它,“自我的目的地可是公寓楼,那里才是结果,过程什么的越简化越好。”


“按照你的说法,为什么不把和那位女生的爱情作为结果去努力呢?我可是月光一一大自然的造物,明白这种压抑本心的做法并不能收获幸福。”



“你那是在追求幸福的结果吗?风险这么大,失败后获得的可是痛苦!作为人类社会的产物,我深知人应该按照理性的方式分配自己的时间、精力和金钱,高风险的行为简直不可理喻。明明可以很轻松地在公寓楼获得幸福,你凭什么要求自我铤而走险?”


“你,你,你太过分了!不和你说了!”月光影因为气愤,模糊的身体颤抖着,放弃了和路灯影交谈,“自我,你来评评理!”


我已经逐渐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叹了口气:“我觉得路灯影说得对。感性的想法是天生的,却并不能都付诸实践,真的很抱歉!我看重的是稳妥而幸福的结果,过程什么的,真的无所谓。”


“那么,”月光影缓缓地开了口,“你觉得过程就不能是结果吗?”

我愣住了。


“无数个过程点汇聚成了一个最终的结果,而每个过程单独来看,本身也是一个独立的结果,这些结果导向了最终的那个结果。就好像你走向公寓楼中间发生的一切,为什么本身就不能是结果呢?刚才那个赶路的人看向星空,星空给他带来了幸福,这何尝不是一种美好的结果?那个躺在草坪上的人其实就是你的室友,他和你一样,也打算回公寓楼,但是他选择了暂时躺在草坪上,你刚才不是也承认了这是他的目的地吗?”


月光不知什么时候澄澈皎洁了起来,路灯的光反而显得黯然失色。



我仍然静静地坐着,但是我看不见公寓楼了。我看到的是运动鞋,草坪,星空,和那个身后不远处的女孩。


月光影在我耳边又说了一句话。


时间突然流动了起来,一种莫名的力量推动着我向身后一一公寓楼的反方向跑去。胸腔中热血涌动,好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我的步伐加快着,之前那个看着前方目不斜视的人眼神依旧坚定不移,我却为他感到悲哀。

……


“是你?有什么事吗?”

女孩笑脸盈盈,面向着我。

月光,用如水的温柔记录下她最美的模样。



……

“所以,当时的我就是这个女孩吗?”妻子依偎在我的怀里,笑着说,“看不出来你还挺会编故事。”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月光影最后说了句什么?”


我站起身,拉开窗帘,月光流淌在我和妻子的身上。


“过程的美好,也是一种结果的幸福。”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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