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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趣 三月水 当村口那株老桂花树的香味弥漫整个村子的时候，娘就知晓稻子收割的季节到了。 不用说，田野里一茬接一茬的稻穗，是一幅怎样壮观的画面。 满眼望去均是金黄色的麦浪，一波推搡着另一波，在广袤的田野里，风的一声令下，稻子欢歌雀舞，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尽情释放着秋天的诗意，似乎在摇摆着丰收的喜悦。 这个时候，娘就带上几把镰刀，捎上两孩子往田间奔去。 两孩子读三年级了，个头不大，却也能使上庄稼活。每人负责三株两排的割稻穗活儿。完工了，便可以到田间撒欢，自由活动，这在孩童是巴不得趣事。 弟弟比姐姐小一岁，动作却利索。比姐姐早一步完成任务。用长袖子揩了额头上的汗珠，催促着，姐，快点，我先到沟里那头等你。 姐姐左手只顾着抓着稻穗边蹲着割，低着头往前赶，“嗯，嗯”头也不回继续忙她的活儿。 弟弟早已拿着畚箕到水沟的下游去了。只见他麻利地挽起袖子，将畚箕拦截在水沟中央，再将其前半段往前使劲插入水下二三十厘米深，用脚狠狠踩实，不让鱼虾有从旁边缝隙游走的机会。接着到田埂，往上游走去，约十几个步子，从田间寻得一截小木棍伸入水沟，往两边搅动，让躲藏在水草的鱼虾螃蟹都好往预备好的畚箕里头钻去。 看着翻滚着浑浊的沟水，弟弟的脸上洋洋得意，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待倒腾完毕，两脚蹚进水中，双手将畚箕托起。 姐姐，快过来，啥都有。 哇，才两下功夫，这么多好东西。姐姐闻声赶过来了，忙把带来的桶递过去盛着。 这下，桶里有着急横行的大螃蟹，有蹦跳的巴掌大的鲫鱼儿，一半拇指大小的虾儿，看他们局促不安的样子，两孩子乐了。 姐姐又将畚箕轻轻放入刚刚澄清过的水沟里头。 娘趁着歇息的功夫，也过来瞅了瞅两孩子的战利品。突然，娘的眼睛一亮，努了努嘴，朝两孩子指了指方向。 田地里有个黑乎乎的小洞。 弟弟马上心理神会，找了小洞的另一头，用双手扒着带草屑的泥土填上，填实。姐姐则拿了装馒头的空袋子往水沟里兜了些水灌进去。 这里头可有好东西呢！ 原来田鼠躲在里头，待水满了，你就会瞧见它从洞里头挣扎着探出脑袋来了。 受不了着洪涝灾害的小东西终于窸窸窣窣露出影子来了，说时迟，那时快。早候着的弟弟就用麻袋瞬间捂住，用手紧紧掐着，直到它动弹不得了，才松开手。 再恶作剧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拎起它的尾巴，嘿嘿笑着，肥着呢，让你逃，让你逃。 这个时候，姐姐忍不住扑哧笑出来，又用“嘘”的手势，蹑手蹑脚走到水沟旁，端起畚箕，呀，里头乖乖蠕动着一条七寸左右长的黄鳝呢！ 晚上，归家了，娘将老鼠皮剥了，三下五除二剁成了几大块， 拍了几粒蒜头，炒上一盘，又将鱼儿杀了，煎至两面金黄，把黄鳝处理几段蒸了，淋上酱油，就着甜甜的地瓜米粥，一家子在院子里唠嗑起来了： 晓得不，以前山里有个能人，他捕抓到一只黄鳝，就是让它活生生地爬进嘴巴里头---- 啊？姐弟两睁圆了双眼，期待着下文。 娘咽了咽口水：只见他立马啜一口白酒，嘴巴一闭，这小东西就到肚子里去了。 哇! 姐弟两唏嘘不已...... 2022.11.17 往 期 推 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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