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一晃如书页翻过。耳边仿佛,只有哗哗声。 一切繁华不惊,回归素朴,回归林,回归于木,回归于土。浓荫不存,疏影仍动。 立冬已过,转眼小雪又将至。读一本中年女子的书,繁花不惊,银碗盛雪。那是怎样的宁静,丰盈,清美? 周末,北风整整刮了一天。我站在窗前,看那被风横斜的柳枝,不断向南倾斜。风的方向,有着多少人的牵念?它那么急,那么清冷,要去哪里? 下午接妹妹电话。说此刻她那里大雪纷飞。而我刚好读一篇关于雪的文字。思绪一下被拉远。也是大雪天,父亲带我们去拍照。我和妹妹站在一棵柳树下,极力保持一个自以为很美的表情,可顽皮的弟弟在身后突然使劲摇动枝条,大片的雪落了一身,钻进脖子,洒向脸颊,致使我们留下一张神情生动的照片。俩人都缩着脖子,呲牙咧嘴。同样的表情,不同的神态。那惊叫声,嬉笑声,在茫茫的雪天里回荡,那么清澈,那么纯净。惹得所有的枝条都生出暖意来。 越来越喜欢安静。越来越喜欢独处。不论发呆,回忆,还是安静的听音乐,读喜欢的书,做喜欢的事。好让大片时光变得充盈。 上班二十年,回首仍然是个默默无闻者。没有名,没有利,欣喜自己且不被它们牵绊着。依旧素心已闲,安心做角落里小野花。 记得有个记者问一个作家,是快乐时多,还是不快乐时多?她说,当然是不快乐时多。正因为有那么多不快乐,才不断的去追寻那些快乐。 我们凡俗中人,亦难逃过这种感受。纷扰,繁琐,不愉快,每天都会缤纷而至。你只有不断去应对解决,无能为力时,只有越过它们。站在高处去发现更多新奇与快乐。 树叶在霜寒中,被北风渐渐扫落殆尽。而生活的本质也应是回归素朴。删繁就简,归于本,归于根。 瘦瘦的胫骨,灰色的皮囊。任寒风驿动。可内在那份坚韧,丰满与活力,谁又能看清几分? 当我读到:风烟俱净,天山共色,从流飘荡,任意东西!这样的句子时,内心深处的波流,一下被击中。那是怎样的境界? 我想,能写出这样句子作者的初心,也一定是被冬日林木所触动吧。自然里,永远有我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一切高远深幽的灵魂,都是相通的。 它们也曾春意欢闹,绿意满枝。也曾繁花似锦,妖娆,曼妙,从枝到叶。也曾黄叶夺目,红叶诉相思。而今,一切都风烟俱净,天山共色。多像人的经历!可有多少人到了这个阶段,能真正洒脱超逸至此呢?过往的,难道真的就一切风烟俱净了吗?天山共色,那需修炼到何种心境,方才一切从流飘荡,任意东西? 于是,每至冬天,我喜欢在静处观望那些风中树。没有了莎莎,哗哗声,却多出悠长的呼啸声。有时低沉苍凉如琴音。有时响亮空灵,如清远的笛。 气温一天天下降,风渐渐凛冽。我依旧闲心素衣,守着真与诚,守着执与念,守着暖,守着那份素朴的芬芳,在时光里。 (聆听音乐,素朴的赞美诗,随记。竹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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