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潮还没来，疫情先来了。 这一年，从年初到年尾，她来了，她走了，她又来了，她又走了。。。。。。 就在关灯的那一刹那，黑暗即刻袭来。 外面的人少了许多，原来楼下吵闹的孩子都被家长限制在家里，这个世界突然安静了很多。 而出行上却增加更多的限制，这里不行，那里也不行。 恐慌的情绪接踵而来。 昨天的文章（SK057:有些人生来在罗马，而有些人生来是骡马。）后，有朋友说，“宁愿封在单位，不愿封在家里，因为是个骡子命”，其实是什么命不重要，重要的是，封在家里的清闲是暂时的，而工作却依旧在那里。 有些人会因此而庆幸，庆幸自己可以有段时间休息，真正的躺平一段时间。 而有些人却因此而焦虑，焦虑的是，有些工作、有些任务不会因此而消失，只是推迟，不是取消。 很多的考试因此而推迟，但却没有取消。 即使取消，你以为会躲过吗？ 不会的。 你以为的清闲，更多的是自我麻痹。 我们可以躲开一时的麻烦，却躲不开远方的忧虑。 就像那些独身者可以躲开婚姻里的痛苦和麻烦，却躲不开岁月的痕迹爬上额头。 门诊有这样一对母女，母亲快近70岁，女儿40多。 妈妈陪同女儿来就诊。 这是一个焦虑的女儿和忧愁的妈妈。 单身的母亲将女儿抚养长大，从小因为担心孩子受委屈而过度溺爱，导致女儿性格强势跋扈，人际关系差，在单位一个养老的科室被边缘化。 女儿哭诉自己一事无成，自己活了半辈子，却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没有成家，没有子女，更没有事业，更是把身材吃坏了。 自己这一辈子是完了。 年轻的时候，因为自己脾气臭，把身边的同事得罪了一遍。 原来还有人给自己介绍对象，后来慢慢地，周围人都开始躲着自己。 自己的名声和口碑被自己搞坏了。 自己的岗位也一直在调动，从最初深受领导器重的位置，然后边缘到了无人问津的养老岗位。 人最怕的不是忙碌，而是无所事事，是自己明明活生生地在那里，却不被看见，不被重视。 她说，被人忽视的感觉让自己很难受。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完了，就开始自暴自弃，吸烟酗酒，过量服药。 她从小就任性，年轻时心高气傲，一切都要强，却没把自己的人生走好。 她在意他人的看法和评价，却不在意自己的人生。 她把自己的前半生活成一个负面的典型。 同样家庭出身的很多孩子，并不都是她这个样子。 这一切，也跟她的母亲息息相关。 当女儿在诉说这些的时候，母亲在一旁哭泣不止。 “以后该怎么办呀” “医生，你可要救救我家女儿啊” “她从小就要强，她想要做的事情，非要去做” “我苦命的女儿啊” 在诊室里，母亲就嚎啕大哭起来，周围路过的人总要好奇地往里面看看发生了什么。 我劝了半天一点效果没有，反而愈演愈烈。 女儿吼了一身，妈妈反而慢慢安静了下来。 母亲和女儿一样，是那种一张嘴就能深深地得罪死周边所有的人。 大多数人遇到这种人，一刻都不想待，恨不得马上逃离。 她们没有朋友，就是相依为命的母女。 女儿是母亲的全部，从小就紧紧握在手心，一直不肯放手，包办了孩子的一切，却不能包办她是人生和她的喜怒哀乐。 而母亲是孩子的羁绊，也是依靠，更是割舍不去的痛。 她们是母女，更像一个人，一样类似的性格，一样类似的命运。 母亲没法经营好一段婚姻，女儿也无法走进一段牢固的感情。 母亲的故事，在女儿的身上又一次重现。 女儿却没有吸取妈妈的教训，走好自己的路，反而越走越偏，病情也越来越重。 她们互相依靠，互相成就，也互相制约。 不知道是否有人曾经善意地提醒她们身上存在的问题。 我想即使有，她们也不会接受。 我们都是如此，很难去接受批评的意见，去反思自己的错误和问题。 不知道她们是否曾在某个安静的夜晚，去复盘自己走过的路，去思考为什么，去想怎么了，去找下一步的路。 也许她们想过，可惜的是，她们把这一切归结为命运的不公，人心的险恶，而没有好好地反思自己。 她们曾经疯狂地肆意挥洒着自己的青春岁月，也曾尽情折腾过自己的前半生。 年迈的母亲开始忧愁女儿的未来，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马上行将就木。 而中年的女儿，还在情绪的海洋里起起伏伏。 谁的人生不流离，每一条走上来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样跋涉的理由；每一条要走下去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样选择的方向。灵魂不总是独行，在茫茫人海，总有颗相似的灵魂，不需太多的语言，也许一个眼神一个微笑足矣。面对生活的苦难，我们并不孤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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