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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中国已确认18例超级真菌临床感染病例”的新闻在朋友圈刷屏了……
一种叫做“耳念珠菌”的多重耐药性真菌在全球多地爆发，截至2月底，美国已有587例确诊病例（其中有309例在纽约），死亡率高达30~60%[1]。 为此，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已将耳念珠菌列入了“紧急威胁”的病菌名单。
培养皿中的耳念珠菌菌株。图片来源/美国CDC官网 而在中国大陆，也已经确认有18例临床感染病例。 以往，我们经常听说的都是“超级细菌”。它抗药性很强，刀枪不入，各种抗生素都奈何不得。 耐药性病菌的出现，是抗生素、抗真菌药滥用的结果？这些耐药性病菌的大范围，说到底也是人类造成的。 虽说具备天然耐药性的病菌在自然界中本来也是存在的，但当人类开始长期大范围使用抗生素等药物后，原本占多数的不耐药的菌株被杀死了，而有耐药性的菌株幸存后，就开始大量繁殖。 这就像是抗生素等药物的压力，给致病菌们制造了一个“优胜劣汰”的环境，让那些更强的耐药病菌被筛选出来，从而发展出新的一代都具备耐药性的病菌。 这些耐药性强的病菌的出现、给建立在抗生素、抗真菌药物的基础上的现代医学，带来了一个全新纬度的、可怕的难题。 根据华盛顿医学院报道，目前每年全球大概有70万人感染了此类耐药性病菌，平均有16万会在感染后因此死亡；如果继续任由这些耐药性病菌发展，到了2050年，每年全球大概会有1000万人死于此类感染，超过因癌症死亡的人数。 所以，过去几十年里，一直都有科学家们在呼吁，要警惕抗生素和杀菌剂的使用。抗生素和抗菌药物的滥用，最终一定会导致具备强耐药性的致病菌类的出现。而人类对新的药物的研发速度，能不能更得上细菌们更新换代的速度，还是个大大的问题。 但是警告归警告，科学家们提醒的危险，对普通大众而言仿佛是一个事不关己的未来。普通人们最关心的，永远是眼下的安危和利益：人生病了，抗生素就在手边，用了就能迅速摆脱病痛，不用却可能会面对伤病死亡威胁；农作物生病了，抗生素农药近在咫尺，用了就能保证作物健康成长，不用这一季收成可能全归为零… 大众对抗生素的依赖性，从个体角度而言，实在是难以苛责。于是，情况就如同科学家们所预料的那样，耐药性病菌在人为的优胜劣汰的环境中，一步步发展到了今天： 一个又一个具有耐药性病菌被发现， 一种又一种曾经有效的抗生素，在新的敌人面前失效了， 许多人因此患病、去世，而医学界还没有找到对付这种耐药性病菌更好的办法。 在大众还没有感知到的时候，这种危险已经在全球蔓延开了… 超级真菌是怎么冒出来的？超级真菌爆发的起因，还要从去年夏天说起。 去年5月，一名老人被送往美国西奈山医院（Mount Sinai Hospital）布鲁克林分院接受腹部手术。[2]。 在医院的验血报告里，医生发现他感染了一种新的真菌，Candida auris, 耳道假丝酵母菌，也被称为耳道念珠菌。 这种真菌感染对免疫力低下的人来说是致命的，而且对这种真菌感染的治疗方法目前还不充分，医院的医生们只能迅速将这位老人隔离在重症监护室里。 这个老男人住院90天就去世了，但这个真菌却在他住的病房里顽强地蔓延开来。 医院为了消灭它，把墙壁、病床、门、窗帘、电话、水槽、白板都用特殊设备进行了消毒，甚至拆掉了一部分天花板和地砖。 但最后依然没能阻止这个顽强的家伙跑出医院，在纽约、新泽西和伊利诺伊等12个州肆虐横行，并在全球范围内悄然蔓延。 之所以那么难消除，是因为耳道假丝酵母菌具有非常强的耐药性，部分甚至能对于目前已有的三种主要抗真菌类药物全部具有耐药性，同时它的致死率还非常高。 所以，它也是被看作是人类目前面临的耐药性病菌中的头号威胁。 其实，这个菌不是第一次露面了。 早在1996年的韩国，它的菌株就曾经出现过，但相当罕见。 直到2009年，它才在一位日本病人的外耳道中被首次分离出来，从此拥有了姓名——耳念珠菌[3]。 虽然在那次检查中，日本的医生发现这是一种新的病菌，但当时它看起来是无害的，与其他可以用抗生素治疗的病菌非常相似。所以即使发现它有耐药性，也没有进行深入的研究。 在那之后直到2016年，几乎所有发现了耳道假丝酵母菌的医院，都没有对公众发布关于这种病菌爆发的信息。 一直到2016年6月底，才有一篇医学论文揭露了2015年发生在伦敦郊外的医疗中心Royal Brompton的耳道假丝酵母菌的疫情爆发。根据这篇论文信息，当时医院里有50例感染了耳道假丝酵母菌的病例，但医院只是将ICU关闭了11天，并将重症监护病人们转移到了另一层，除此之外并没有对此事进行任何别的公告。 同样的情况，2016年还出现在了西班牙的瓦伦西瓦的另一家医院里：在这个有992个床位的医院里，出现了372名携带耳道假丝酵母菌的患者。其中有85人不仅仅是携带，还出现了血液感染的情况。最终有41%的感染者，在30天内死亡。 2018年，耳念珠菌在纽约扩散，开始进入人们的视线。
来源：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 哪些人要当心感染？耳念珠菌的主要易感人群是： 近期做过手术的人； 患有糖尿病、癌症或多种疾病等免疫功能低下的人； 长期使用广效抗生素和抗真菌药物的人； 近期在医疗或护理机构（包括养老院）入住，并且身上曾插管（如呼吸管、鼻胃管）的人。 可以看出，感染“超级细菌”的人，几乎全是已经生病的病人。 如果你是身体健康的普通人，大可不必担心。 耳念珠菌主要感染免疫功能低下的人，特别是患有多种疾病，或是患有癌症、败血症等重病的患者。 而身体健康的普通人，虽然有可能被感染，但不容易发病。 目前还没有健康人感染耳念珠菌而患病的情况，但这个菌可以在健康人的皮肤上定植[4]。 另外，耳念珠菌主要在医院、护理院等医疗机构内传播，在社区、学校等公共场合都不必担心传染。 感染了超级真菌，还能治吗？目前，大部分耳念珠菌对氟康唑的抗药性很强，浓度要达到 64 mg/L以上才能起到抑菌效果。 而对其他唑类抗真菌药，如伏立康唑、伊曲康唑、艾沙康唑等，也不是很敏感。另外，有30~40%的耳念珠菌对广谱抗真菌药两性霉素B 也存在抗药性。 但大多的耳念珠菌对棘白霉素类抗真菌药仍然敏感。因此，推荐标准剂量的棘白霉素类抗真菌药作为首选治疗药物[5]。 但由于棘白霉素类无法破坏耳念珠菌的生物膜，治疗期间要仔细评估病菌对药物的反应，以便及早发现抗药问题。 最后，虽然“超级真菌”引发了很高的关注，但它的主要威胁在于住院感染，对于健康人没有威胁。 但是，抗生素的滥用激发了“超级病菌”的崛起，这一点仍然应该引起人类的警惕。 平时别动不动就把“阿莫西林”“头孢”“氟康唑”挂在嘴边，因为这些都是抗菌素！ 希望大家面对突然出现的疫情少一分恐慌，这样才能多一分对抗疾病的力量。 参考文献 [1] https://www./fungal/candida-auris/tracking-c-auris.html [2] https://www./2019/04/06/health/drug-resistant-candida-auris.html?module=inline [3] Lockhart SR, Etienne KA, Vallabhaneni S, et al:Simultaneous emergence of multidrug-resistant Candida auris on 3 continents confirmed by whole-genome sequencing and epidemiological analyses. Clin Infect Dis 2017;64:134-40.） [4] https://www./fungal/candida-auris/c-auris-health-qa.html [5] Sherry L, Ramage G, Kean R, et al: Biofilm-Forming Capability of Highly Virulent, Multidrug-Resistant andida auris. Emerg Infect Dis2017;23:328-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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