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章 平行宇宙不太平 江离决定找一份自己擅长的工作，既养活自己，也好孝敬现在陪伴自己的父母——虽然他们其实是江子筠的父母！但是对江离来说，第一眼的感觉就已经如同亲生。 江离看到社区网站上刚刚登出的“格调”服装设计公司高薪招聘设计师的广告，立即拨打了联系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声，对方让江离简述一下自己的资历。 江离说，说的好不如做的好，有了江子筠，“格调”将更有格调。 第二天，“格调”服装设计公司就通知江离去面试。 面试人是公司董事长老莫和公司总经理小莫——莫少云。江离看到他们吃了一惊，但是江离很快明白，自己现在身处平行宇宙，坐在她对面的两个人其实对她一无所知。 老莫看起来很严肃，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对江离说：“江小姐，听说你很自信，年轻人这样挺好，不过诚如你说过的话，说的好不如做的好，你要怎样才能证明我们'格调’聘请你之后会更有格调呢？” 江离看出了老莫对她的不屑，不卑不亢地说：“二位好，你们可以提出要求，我会当场证明自己的实力。” 莫少云看了看老莫，开口了：“江小姐，你能现场画出符合“格调”公司风格的晚礼服、正装、休闲装、运动装和睡衣各一套吗？如果你可以，我们给你半天时间。” “不用，”江离笑笑，“请给我纸笔，半小时后再见。” 老莫跟莫少云面面相觑，示意工作人员给江离纸笔，然后父子俩出去了。 一出面试间的门，老莫就说：“少云，这个姑娘我看不行，大话连天的，不信你半小时后看，说不定她人都溜走了。” 莫少云不以为然：“爸，我们'格调’需要的不就是这么有格调的设计师嘛，你做企业这么多年了，这么有个性的求职者你见过几个？哪个不是谨小慎微，唯唯诺诺？” “儿子哎，”老莫拍拍莫少云的肩，“你还嫩着呢！我跟你说，个性不等于本事！” “有本事的人才有个性呢！”莫少云不服气。老莫这个人一辈子就是谨小慎微，所以招聘员工也不大喜欢有个性的人。这次跟这个江子筠面试，是莫少云求老莫一起参加的。这会看老爸还是不看好，莫少云不禁有些担心。因为他也相信，姜还是老的辣，他怕自己万一第六感出错，老莫说好的退休一事就又黄了。 这些年，莫少云跟在父亲后面管理企业，总觉得束手束脚。格调是个老企业了，但是一直做的不温不火，莫少云觉得，这跟父亲的眼光和格局有关。父亲白手起家，好不容易由小到大，生怕一着不慎满盘输，做事永远瞻前顾后。 莫少云大学毕业后就去巴黎闯荡了五年，觉得自己眼光可以了，格局也大了，所以决定回来接班，没想到，在老莫眼里，他永远是个孩子。 莫少云和父亲打赌，让他重新招设计师，推出“格调”的新品，一年之内销售额同比增长50%，老莫就放手，让儿子独自施展拳脚。结果，招聘广告一出，应聘者倒是不少，几乎都是老莫喜欢的那类人，好不容易冒出江子筠这么个大胆自信的人，还是个怎么看怎么好看的美人，莫少云就把宝押在江子筠身上了，硬是鼓动老莫跟他一起面试，想借机给老莫洗洗脑。 没想到老莫一上来就那么直截了当，对这个江子筠一点都不友好！ “唉！”莫少云暗暗叹气，坐在大厅会客处的沙发上喝着咖啡，眼睛死死盯着面试间，感觉半小时宛如半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门开了。 莫少云看看手表，刚好半小时。 人事部的工作人员将五张设计图拿过来给莫少云看。 莫少云快速扫了一眼，就站起来跑到老莫办公室。 “爸，你看，我的直觉没错吧！” 老莫仔细看设计图，看完又回头看了一遍，点点头，面露微笑。 莫少云知道，父亲同意了。 “爸，那我通知那个江子筠，明天就来上班？”莫少云试探性地问老莫。 老莫笑笑，说：“你不是还有个在巴黎认识的设计师朋友吗？” “Peter 王啊，他昨天回国了，今天倒时差，明天来上班。” “那就让这个江子筠跟小王一起来吧，爸爸给你半年的时间，你们只要折腾出名堂，'格调’就换掌门人！” 莫少云伸出小指：“爸，一言为定。拉钩！” 老莫白了儿子一眼：“别孩子气了，我们爷俩击掌为誓。” “好！”莫少云乐呵呵地和父亲击掌。 慧娟特意做了一桌好菜，庆祝江离找到工作。 虽然女儿已经去世多年，但是看到江离的第一眼，慧娟就彷佛看到子筠长大回家了，她对这个跟子筠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充满了母爱。 后来，江离跟她讲了在另一个宇宙里自己跟母亲的生活点滴，还让慧娟和江教授看了手机里自己和母亲的自拍照、两个双胞胎的照片以及另一个郑晴天，夫妇俩不由得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可是，江离暂时回不去那个世界，要帮江离排遣离愁，并不是他们夫妇给予关爱就能够的。所以，当江离提出要找工作时，慧娟跟江教授都表示赞同。他们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是他们明白，工作对于年轻人来说有多重要。 江离出了“格调”就给家里打电话汇报了好消息，慧娟就急着出门买菜了。江教授当即给郑晴天打了电话，邀他过来一起为江离庆祝。 江离到家时，郑晴天已经到了。 “晴天哥哥，你怎么来了？”江离见到郑晴天很是惊喜。毕竟来到这个世界，郑晴天是第一个关心她保护她的人。就算另一个郑晴天不是自己的爱人，这个郑晴天为她所做的一切也值得江离对他信赖。 郑晴天笑着说：“江叔叔说你找到工作了，我当然得过来为你庆祝一下。江离，以后，你就是格调公司的设计师江子筠了，安心工作，安心呆在这个世界，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嗯！”江离笑笑，点点头。 “开饭了，孩子们！”慧娟喊道。 江离习惯性地拉起郑晴天的手：“晴天哥哥，吃饭咯！” 郑晴天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情愫，那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多年前，每每到了周末，郑晴天就来江家陪子筠一起做功课，散步，弹琴唱歌，而慧娟每每喊开饭的时候，子筠总是拉着他的手一起下楼。 郑晴天没有缩回手，而是任由江离拉着，跟着她走到餐厅，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江离。心里暖暖的，又很伤感。 江教授说：“晴天，你看江离现在有工作了，她安心了，我们也放心了，所以，咱们爷俩喝点酒吧，你今天就不要回去了，跟家里打个电话说一下，明天一早走，不会耽误事。” “好咧，”郑晴天笑笑，“我来的时候说过了，今天可能不回去。阿姨，江离，你们也喝点红酒，我今特意带了两瓶上好的法国货，我来开酒。” “好！”慧娟开心地说，“江离，妈妈跟你喝红的，晴天跟你爸爸喝白的，今天咱们一家都一醉方休！” 江离点点头。 一家人推杯换盏，喝的那叫一个开心。 江教授夫妇自从女儿去世后，就是两个人相依为命。虽然郑晴天也时不时来看他们，但是晴天毕竟有自己的生意，还有自己的家庭，他们老两口也不想耽误郑晴天的时间，更不想影响他的生活。今天难得四个人团聚，老两口恍惚以为子筠活了，而晴天就是自己的女婿，喝着，乐着，不知不觉就多了。 “子筠，晴天，爸爸喝多了，不喝了，爸爸要去休息了！”江教授站起来，踉踉跄跄朝厨房走。 慧娟也站起来：“老江，房间在那边了！”慧娟试图去拉江教授，自己先跌坐在椅子上了。 “晕了晕了，晴天哥哥，爸爸妈妈都喝多了，怎么办？” 郑晴天笑着站起来：“江离，来，先将他们扶到房间休息吧！” 江离扶慧娟，郑晴天扶着江教授，他们将老两口都安顿到床上躺下，轻轻关上门。 “晴天哥哥，我来打扫战场，时间还早，你要不去露台上坐坐，要不去湖边走走？吃饱了立刻睡觉不好的。” “我来帮你吧！”郑晴天开始收拾碗筷。 江离赶紧拦住他：“晴天哥哥，有我江离在的地方，都不会让男人干家务活的。” “是嘛，丫头，你还挺传统。” “晴天哥哥，”江离一边收拾一边说，“这不是传统，我觉得男人跟女人比起来，承受的社会压力和生活压力确实要大的多，所以不能再用家务事来束缚男人的手脚。我觉得一个优秀的女人，不但要有自己的事业，实现经济独立，还应该有很好的生活能力，能照顾自己的家人。” 郑晴天倚在餐桌上，看着江离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对这个女子又多了几分敬佩。 很快，江离做完了善后工作，还泡了一壶茶端出厨房。 “江离，晚上喝茶不利于睡眠！” “我放桌上，万一爸爸妈妈夜里醒来要喝就方便了。我里面放了胎菊、柠檬和蜂蜜，没有茶叶的！晴天哥哥，里面还有一壶呢，一会我拿到楼上去，我们喝。” 郑晴天的心又颤栗了……子筠也是一个细心的人，以前每次中午吃完饭，她都会为家人泡一壶茶。 想到子筠，郑晴天忍不住对江离又多了一些爱怜。 “晴天哥哥，我们是上楼喝茶呢，还是去湖边散步呢？” “散步吧，”郑晴天笑着说，“李尧说了，让你每天都要坚持散步，有助于恢复！还有，工作以后不许太辛苦，如果你总是加班，我和江叔叔就给你禁足。” “嗯，我知道呢，小左和柳大夫都跟我交代过了，基因修复后得注意休息，保持心情愉快，满一个月还要去复查呢！” “到时间我来接你。走吧，去湖边走走。” 江离跟着郑晴天慢慢走出清湖苑，来到清水湖边。 夜色中的清水湖分外安宁，风儿微微的，凉爽中带着微腥的味道。 江离想，看来湖中鱼虾不少。 正想着，身边就有鱼儿拍打着水花跃出水面，又消失了。 江离说：“晴天哥哥，清水湖的鱼还真多呀，看来这个世界的清水湖没有过度捕捞！” 郑晴天不解：“什么是过度捕捞？” 江离解释道：“在我的世界里，因为人口众多，很多资源都被掠夺式开发。尽管国家有明文规定，还是有很多不遵守规则的人。比如捕鱼吧，有些渔民发明了一种叫'绝户网’的渔网，网眼细密，很多小鱼小虾都难以幸免，从而造成了水产资源的枯竭。这种行为就是过度捕捞！” “太可怕了！”郑晴天说，“凡事有度，过犹不及。你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被你那个世界的科学家称之为平行宇宙，其实，我们也是一个平衡的世界，人不过度向大自然索取，生态基本崇尚自然。但是之前，我们也经历过婴儿宇宙目前所经历的困境，好在我们及时自省，及时改正，慢慢将我们所掠夺的还给自然，世界才又慢慢恢复了平衡。你查看历史资料就能看到，一百年前，清水湖曾经垃圾遍地，蚊蝇满天飞，我们用了几十年才还它本来的面貌。” “是啊！我们那个世界流行一句话，叫做'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现在我的同胞们就被一种'互害模式’所困扰，农民用农药超标的蔬菜粮食害城里人，城里人又用劣质产品害农民，社会诚信度降低，人与人之间缺乏最基本的信任！真希望'中国梦’早日实现，华夏民族真正复兴，让我的小天小离能生活在美好的大中国！” “会的，江离！”郑晴天笑笑说，“我们就是这么走过来的，相信你那个世界也行！再说我们中国是史上四大文明古国里唯一幸存至今还发展良好的国度，我相信你说的那个'中国梦’会实现的，你的小天小离一定会幸福快乐地长大！” “嗯！”江离背着双手，跳跃着走到郑晴天前面，回过头笑着说：“我坚信！” “江离，小天小离长得像你还是……” “小天像你，小离像我。”江离脱口而出，忽然发现不对劲，不禁红了脸，修正道：“对不起，小天像那个晴天哥哥！” 郑晴天笑了：“那不还是我嘛！我对比过他的照片，我俩真的一模一样！而且，连名字都一样！” “唉，”江离叹了口气，“晴天哥哥，说心里话，看到你我经常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郑晴天也叹了口气，说：“江离，我理解你的感觉，因为我跟你一样，总是恍惚地以为你就是子筠！唉，天意吧，江离，不管如何，不管我们是谁，我跟江叔叔和慧娟阿姨都是最关心你的人！” “你们也是我在这个世界最信任和最牵挂的人！”江离说。 “你们两个也是我最牵挂的人！”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郑晴天发现江离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那个人正用刀尖抵着江离的脖子。 郑晴天脑子飞转，终于想起这个人就是上次绑架江离的人。 “你想干什么？”郑晴天紧盯着那个人，伺机而动。 “你别动，”那个人的刀尖轻轻往前送了一下，江离的脖子有血流下来，“看看，我的刀够不够锋利！我相信你们平行宇宙的医术很发达，可以治疗癌症，但是肯定不能起死回生，否则，你的女朋友当年也不会死！” “你别激动，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但是你不要伤害她！” “我这次来找你们，就没想过要伤害她。我知道，她跟我来自同一个宇宙，我来找她只是想让你帮忙，我想回家，我四十岁才有了儿子，我老母亲患病在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来到平行宇宙了，我想她也应该想回家的，所以，我这次来找你们真的没有恶意！” 江离能够感觉到此人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真诚的，所以，她反倒不害怕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把刀拿开，我们谈谈。” “不行，我知道这个男的很厉害，他上次居然一个人闯进来救你，以一敌六哎，他不但勇猛，还有智慧，你要确保他不伤害我。” 郑晴天也放松了，他笑笑说：“我明白了，你放心吧，先说说你怎么称呼？” “我叫海扬波，东北人。” “海教授，我们既往不咎，既然你想回到自己的世界，江离迟早也要回去，所以，我们谈谈吧。” 海扬波看看郑晴天，看见他确实没有恶意，就放下了刀子，顺手还掏出了碘酒、药棉、纱布和胶布：“对不起，江小姐，我给你清洗一下伤口。” 郑晴天不禁笑了：“还是我来吧，海教授，你的出现很突然，你的行为也很不友好，不过你的准备挺细致，确实是有备而来啊！” 海扬波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对不住了，郑总！你上次没有将我交给警察，我就知道你之所以不敢报警，是怕连累江小姐被关起来。所以我就想找到你跟江小姐，我们结成联盟。” 郑晴天说：“你这么想就对了，我真不明白，你当初怎么会跟那些地痞混在一起。” “病急乱投医！你要知道，我都来半年了，我知道两个宇宙的时空可能会错位，我不想错过我儿子的成长。当我追踪到江小姐身上的宇宙粒子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兴奋！因为刚刚有人进入的裂缝是最脆弱的，穿越最容易。”海扬波倒是直言不讳。 郑晴天给江离的伤口贴上纱布，转过来看着海扬波说：“幸亏江离的伤口不深，否则，就算我们要结盟，我也得海揍你一顿出出气！” “我有数的，我不会真的伤害江小姐！”海扬波说。 “说说吧，”郑晴天伸手揽住江离的肩膀，望着海扬波，“你刚才突然出现是怎么回事？” 海扬波掏出怀里一个怀表一样的东西说：“这是我试验出来的空间传输器，可以瞬间实现位移。” 郑晴天接过来仔细端详，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奥妙：“没什么特别呀？就是比那种古老的怀表大了两圈而已。你怎么实现空间移动的？” 海扬波打开“怀表”的盖子，又拔出“怀表”边上那个调整指针的按钮，居然是一只电子笔：“你看，一只手摁着这个绿色按钮，然后用电子笔输入两地之间的直线距离，再松开按钮，就可以了！” 郑晴天看看江离，笑着点点头，说：“哦，明白了，操作倒是简单，不过就是之前要计算好空间直线距离，否则有可能有误差，对吧！” “对，郑总真是聪明！”海扬波的赞扬听起来是真诚的。 郑晴天笑笑：“我也是科学迷，江离也是！” “是嘛，”海扬波惊喜了，“那就太好了，我们沟通起来就方便多了。现在我这个还仅仅是空间传输器，不能实现时间穿梭！我们要想回到自己的宇宙，还得进行改造和试验！” 郑晴天说：“明白了，你现在哪里栖身？” “我还在上海枫泾那家民宿。”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难道江离身上的宇宙粒子还能追踪？” “不是，是歪子告诉我你是谁的，我今天上午将你家车库里的车都设置了定位追踪，这才找到你！” 郑晴天不禁笑了：“海教授呀海教授，赶紧将定位追踪取消。你明天到我公司找我，我给你安排住处，再带你认识一个老科学家！我相信，你们两个科学家的智慧一结合，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