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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人，许你岁月静好
立冬过后，天气冷热不均，早晚温差太大，加上几十年如一日的婴儿睡姿容易着凉，11月19日下午，积攒的寒气终于爆发。晚上巨难受，浑身宛如针刺般疼，辗转反侧一整夜！感冒颗粒喝下去似乎毫无用处，只能去社区医院输液。 昨日不用再输液了，赶紧驱车回馥园看娘。 远远的，看见馥园灯火辉煌，我知道，母亲的新游戏开始了。 母亲的阿尔兹海默症就像时间一样，不紧不慢往前走。时间过去越久，母亲的痴呆程度越甚，行为举止也就越发出人预料，天晚开灯就是母亲最近才有的兴趣爱好。她会将所有的开关不断摁来摁去，直到屋子里灯火通明。 停好车，发现围墙外的茶花开了一些，有浅粉，有玫红，甚是漂亮！ 母亲在自己房间掀开窗帘朝外张望，想是听到车子的声音了。 “妈妈，我回来了！” 母亲没回应，却听到了踢踏踢踏的走路声，应该是往客厅走了。 院子里，百日菊依然红艳似火，浓香扑鼻；红玫瑰都呈酒杯状，花朵巨大，美的有些招摇；欧月也是巨大的花朵，繁复的花瓣，粉嫩清香；粉月季和红月季亦状如酒杯，花朵和花瓣的外形都跟红玫瑰傻傻分不清，只是花朵小了些许，估计旁人见了会以为都是玫瑰呢；飘香藤好像永远在开花，粉色的喇叭凌驾于栏杆之上，与旁边的粉月季纠缠不清，美成了阳台上的风景画……看着这些，诸多心事和压力瞬间就放下了，八个字排着队，喊着口号进入脑海：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虽然现世尚未安稳，但那时那刻，家在，娘在，花一如既往的开，心还是静了！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曾是胡兰成对张爱玲的许诺。可惜这个胡兰成诺言轻许，一边爱着张爱玲，一边忙着劈腿……尽管如此，这句话还是流传了下来。如今，大凡读过点书的，或许不知道胡兰成，但肯定熟悉这句话。只是不知道，每个人的现世，还须经历多少风雨，才能看见岁月静好的模样，然后享受余生的安稳……
￡1 L是个六零后，虽然他那个年纪还没有“官二代”一词，但他过的的确是真正“官二代”加“富二代”的生活——因为他父亲是一个什么单位的领导，有点权力，所以家里殷实的很。据他说，在普罗大众还普遍缺吃少穿的年代，每到过年，他家里的年货一直堆到天花板。 L外形不错，脾气又好，有个实权在握的爹，加上家境殷实，到了适婚年龄，很容易娶了个美女。L本以为，从此可以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可是他没有想到，人生的风雨他还没有经历，这样的静好与安稳只能是海市蜃楼！随着社会经济快速发展，外界的诱惑越来越多，L的岁月不再安静，终于有一天，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L成了带着孩子的单亲爸爸。 转眼到了奔六的年纪，L结识了同样单身的M。M的过往就像灰姑娘的故事——灰姑娘以为自己嫁给了王子，为了和王子匹配，灰姑娘努力在商场打拼，为了实现“岁月静好”殚精竭虑……可是，最后让现世不安稳的却是灰姑娘一直供着的“王子”，他败光了灰姑娘挣的钱，在灰姑娘患病后还拒绝为她治疗！伤透了心的灰姑娘决定离婚，从头再来。 L说，他第一次到M的小店里，看见M一个人忙里忙外，心里就明白：对了，就是这个人！ 如今，他俩步入婚姻的殿堂已经一年多了，L除了做好自己的工作，负责一家人的吃喝，还抽空帮M送外卖。M只需一门心思打理自己的小店，又当老板又当店员还当厨师，回到家则是一位待宠的公主——口渴了，水温永远都是刚刚好！ M觉得很幸福。 两个人除了生活中各司其职，默契和谐，还都很幽默，早晚在家插科打诨，开心逗趣也就罢了，朋友圈里也经常互动，用爱意诠释什么是岁月静好。
￡2 W和丈夫是大学同学，也是彼此的初恋，转眼携手度过了半生。 W个子较高，短发，说话办事都很利索，咋一看像个女汉子。虽然每天着装都很讲究，大大咧咧的性格还是让许多人将她当成了强女人，有些人甚至臆想她在家里是不是跟丈夫也吆五喝六。 只有我说不是，我觉得这个高过我一头的姐姐其实是个小女人——不，应该是小女孩。 她说，没有应酬的晚上或者休息天，她会拉着老公散步、看电影……她说着这些琐事的时候，满脸笑意，两眼幸福！ 她说，老公应酬晚归的时候，她就躺在沙发上等他。有一次老公回来晚了些，都没发现她在沙发睡着了，径直去洗漱，她就生气了，老公立马哄她……她说这事的时候，笑得像一个热恋的小女生！ 我甲状腺癌手术后，她去医院看我，得知我居然没让娃她爸回来，惊诧不已，她说她就是感冒了也非得老公陪着才去看医生……她的惊诧让我明白，那才是婚姻该有的样子！ 想当年，她抛弃了事业编制，跑到扬州，就为了跟老公在一起，辗转做过几份工作！从普通工人，到单位中层，地位变了，收入变了，孩子大了，自己也奔六了，可是她在同龄的丈夫眼里，还是初恋的那个小女孩——这才是嫁给爱情的样子！ 她的QQ签名就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不了解她的人或许以为这只是她的理想，但是我明白，这就是她的生活常态。丈夫用对她不变的情感许了她“岁月静好”，她通过自己的努力给了丈夫“现世安稳”——幸福的婚姻就该这副模样！
￡3 J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本着父母之命，她嫁了——虽然自己并不喜欢。 丈夫人不坏，但是没主见，J在那个家里自然也就没有地位。 公婆视她为无物，父母让她凡事忍为先。 但是他们都忽略了一点：忍让不代表软弱，况且忍让也是有限度的。为了挺起腰杆生活，J带着儿子净身出户。 也不知道是不是恶有恶报，前婆婆很快得了重病，临终要求见J一面。 J去了，前婆婆跟她忏悔，并要赠送她一根金项链，作为补偿。 J好言安慰前婆婆，却坚决拒绝了馈赠。 J跟我说受的伤太深，不想跟这家人再有任何牵扯，金项链再晃眼，也抹不去心底的伤痕。 过了几年，J恋爱了，对方对她很好，以至于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夫妻——因为幸福是看得出来的。 被我误以为了几年，J才告诉我，我认识的那个兄弟是她男朋友！ 我这才知道J真实的婚姻状况。 男朋友做工程，工地多的时候，J又当采购员，又当食堂大师傅，还做工地负责人，开票、讨要工程款也是J负责，过了门的妻子也未必似她这般尽心。 男朋友对J和她儿子都很好，小男孩跟大男人相处融洽，情同父子。 但是，J却不肯结婚。 我说你俩在一起的样子挺好的，有夫妻的亲昵，有情侣的甜蜜，有朋友的信任与义气，岁月静好，也莫过如此了。再领个证，余生即能实现现世安稳。 J笑笑，说：“才女姐姐，我不相信爱情！” 唉，又是爱情！ 爱情是什么？有人说，爱字包含一颗完整的心（愛），代表珍惜；情字依靠一颗站立的心，代表一生相伴！可惜现在的爱字都是简写，里面已经没有心了！J不想结婚，或许就是因为她还没看到这颗完整的心吧！
￡ 我常常想，人生路漫漫，总有一人，许你岁月静好。这个人或许缘分天定，你俩初恋就能步入婚姻，并相伴一生——比如W夫妇；也可能这个人跟你都要在前半生历劫，尝遍人生苦楚后才能跟你一起共享余生的甘甜——比如L和M夫妇；也可能这个人还在未来的路上向着你奔跑，等缘分一到，即能许你岁月静好，伴你余生安稳——希望J能等到这个人！ 今日温暖，给娘做了两菜一汤，娘边吃边说：“你做的吗？” “对啊，好吃不？” “味道不丑！” 那一刻，虽然娘不认识我是谁，我还是觉得岁月静好！ 午饭后，跟娘给茶花除草。娘驾轻就熟，除的干净利索，我只需将牵藤的羽叶茑萝清理就好了。身边，有风微微，茶花开的很美，玫瑰、欧月、王妃、百日菊、月季们在日光下的身姿格外美好。那一刻，昨晚刚到家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虽然我的岁月还不安静，更不美好，虽然现世不但不安稳，还有一堆困难等待解决，但是那一刻，有娘，有家，有花，心还是静了！ 我想，我不妨也乐观些，就像我劝慰J说的那样，相信这个世上，总有一人，会许我岁月静好。
杨甦于高邮 2019.11.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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