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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那年那场球 作者：王理宁  世界杯又开始了，原本我并不喜欢足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篮球爱好者，但上大学时一段关于足球的旧事，改变了我。 彼时夏日，南非世界杯正火。开学以后，大抵是学生会认为打篮球救不了中国人，宣布举办大足杯，妄图为中国足球之崛起添砖加瓦。 学院足球队一看，赶紧组织训练，全力备战。可惜那个时候的大后生大多喜好篮球，队长孙鹏好不容易坑蒙拐骗才勉强凑到12个队员，可还没守门员。于是孙队又把魔爪伸向了院篮球队，惨无人道掳走了两人。一个是人称东区白玉柱的高沙，另一个是我。由于我曾在小学当过守门员，孙队一拍膝盖，当下决定：大锤首发门将，高沙替补。 随着小组赛日渐临近，孙队琢磨着在正式比赛前，找个强队试试成色。他选择了卫冕冠军物电学院。 面对实力强劲的物电学院，我方排出了6-3-1的金钟罩阵型。我负责看大门；大四两位球队长老胖头陀和瘦头陀苦于老胳膊老腿的，只能带着没怎么踢过球的新生F4，分别蠕动在大小禁区内；副队长陈鲲领着杜迁和宋万俩大高个，组成三后腰，徘徊于禁区和中场之间；队长孙鹏则在前场乱跑，一会跑个“人”字，一会跑个“一”字，负责饿对方体肤、劳对方筋骨。 苟活战术在开场取得了成效。物电学院虽然一直按着我队的脑袋揍、追着我们的屁股打，但我方的禁区有常住防守队员6名、暂住防守队员3名，组成的金钟罩可以说是无懈可击。足足9分37秒，比分依然是0:0。也不知怎的，瘦头陀心头涌上前两天被女朋友提分手的痛苦回忆，忽地双目失神，大脚解围竟未踢到皮球，被对方前锋抓住机会一脚劲射，皮球直击死角，我手脚并用也赶不上阻止。 经过63分钟的煎熬，终于捱到高沙替换我上场。最后，0:6惨败，我丢了3个。坐在场下，我心想，这未免也太丢人，还是退出吧。赛后，两队一起去了赣川湘饭馆，进行友好的赛后交流和复盘。推杯换盏间，我见俩长老都红了眼眶，胖头陀告诉我说：这是我们俩最后一次参加比赛了。我把退队的话喝进了肚子。 小组赛开始了，我们被分到了C组——物电学院、化工学院、生科院、文学院和我队。小组前二出线，虽然文学院很弱，但生科院是上一届8强、化工学院是上一届4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队已是将死之队。 小组赛前两场，我队1:5负于物电学院，1:2憾负生科院,4:0打败文学院。最后一场，面对的是二胜一负的化工学院。孙队赛前给我们打气：大家打起精神来，咱们数科院曾在2002年打败过化工学院，我们并不是莫得机会，这次踢赢对面，我们还是有机会出线的，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本场比赛，我队排出了摄人心魄的4-3-2-1玲珑宝塔阵型。门将依然由我担任，在这个面积约是篮筐面积107.5倍的球门前缓慢蠕动；大四俩长老协同F4中的萧天和简豪组成四后卫，准备在禁区邯郸学步，争取能讹对方一个前锋是一个前锋；陈副队带领F4中的于民和程旭组成三后场，在避重就轻的同时掩盖自己防守能力低下的问题；大高个杜迁和宋万则担任中锋，巧妙利用二人的身高优势夺取制空权；前锋依然是孙队，他孤独流浪在对方半场，伺机偷一个进球。 比赛开始15分钟，化工学院中场截断程旭的直塞，长传到化工前锋的脚下，瘦头陀虽然速度够快，但体格不行，被化工前锋一顶就瘫软在地，面对我的主动出击，化工前锋一脚吊射，0:1落后。 我们突然意识到，这一场已经是背水一战了，不在落后中进球，就在输球中淘汰！于是我们策划进攻。杜迁凭借身高优势断下皮球，宋万不做犹豫将球精准送到拼命往前跑的孙队身前，孙队抓住机会小角度打门，1:1扳平。 接下来，我队一直被对方狂轰滥炸，但良好的防守素养让我们一次又一次挡下了进攻。 快85分钟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教练在场边大喊。 又是一个大脚解围，恰好飞向孙队的方向，陈副队赶紧从中场向禁区另一边斜插。孙队把球传给陈副队，化工门将出击拦截，陈副队一个劈叉，痛苦倒地。球被化工门将推出底线。大家都围上前去，陈副队强忍疼痛解释道：是空气太干、草皮太滑了，拉伤了叉腰肌。 角球，千载难逢的机会，连我也跑到了对方半场。陈副队大脚开出，杜迁和宋万双双杀入禁区争顶。一阵飞沙走石，谁都没抢到，孙队凭借小巧的身形闪转腾挪到门前，用肚子把皮球送进球门，2:1反超！ 虽然我们赢了，但由于净胜球的原因，我们没能出线，最后的结果，正如《灌篮高手》作者井上雄彦说的：或许，青春本来就是不完满的吧！ 此后，我正式加入了足球队，为球队看了四年大门。球队之后发展的还不错，那些都是后话了。足篮双栖，我感受到了足球不同于篮球的魅力，如果说篮球像青春，总是热血澎湃、激情四射；那足球就像人生，有高潮也有低谷，即使被人绊倒，也得爬起来，向前方继续奔跑，需要做的就是努力把球射正。 毕业后，我们四散天涯，邻近城市的几个队友会偶尔聚一聚，一起看看球、吹吹牛。这次世界杯，当初的队友们约好一起通过线上会议的形式一起云看球，还真是科技改变生活。 当时光的列车缓缓驶过球场，我们几个仿佛看到球场上似乎有几个身影，仔细一看，满眼都是自己二十郎当岁的模样。远方的期许固然美好，而列车的短暂停留更好像岁月的美丽回眸。就在那时光隧道里总有一个瞬间让你分不清自己是30岁还是20岁，总有一次相遇让你无悔倾尽所有过往，总有一幕场景让你以为青春可以重来，总有一次回首让你怎么也看不清自己年轻的模样。 比赛又开始了。 作者：王理宁 90后幻想主义者，一个薛定谔的粗人。 审核 | 浩海紫烟 本期编辑 | 平安 文化宁海题字 | 无禅 文化宁海工作室出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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