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场雪 我以为，这应该算是古城第一场雪。 小雪节气过去没几日，天气骤然冷下来，北风劲吹，天空铅一样沉重，多日不见阳光，太阳躲进厚厚的云层。几天前天气预报说要降温，更有雨雪天气。下雪前夜，只听得窗外风紧似一阵，站在窗前，明显感到冷风嗖嗖。 清晨，街巷落叶遍地，北风从巷口吹进来，地面枯黄的叶片迎风旋转，沙沙作响。我把头缩进厚厚的棉衣里。 中午回家，针尖的冰凉扎进皮肤，瞬间融化成雨，那是细小的雪花，待你仰头时又不见了踪影。  吃过午饭走向街口，雪花开始稠密，如飞蛾扑火、蜂蝶起舞。隔着玻璃，雪花在半空激荡盘旋，它们欢快、欣喜、热烈，横冲直撞。有的拍打车窗，有的飘向地面，有的落进街边的草丛。这一颗颗亮白的小雪花，活泼、可爱、灵动，随着风向，东倒西歪，一点也不安分。 这是2022年的第一场雪，可这场雪实在有些短促，从开始的纷纷扬扬、渐渐稀零到踪迹全无，前后不过眨眼功夫。 从我的同事欢呼“下雪了！”开始，我的目光迎向窗外，雪花飘飘荡荡，天地莽莽。待我去了趟卫生间，整理心情继续下午的工作时，刚刚的雪花营造的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的氛围，突然之间沉静下来，雪花消声匿迹，天地静默。  面对若有若无的落雪，我着实有些失望。尽管只是一瞬，可朋友圈纷纷记录下这短暂的一刻，这貌似雪天的“盛景”。但我相信，午后的这场雪只是一场预演，为冬日第一场瑞雪积蓄能量吧！ 果然，这是在酝酿一场更为壮丽的雪天盛景。 看来，前一天零星的雪花只不过是一场预演，这是冬天的前奏，一场开幕前的序曲。今天的雪是实实在在的今冬第一场雪，虽然只落了不到半日，但完全超乎我们的想象，让我们对“丰年好大雪”有了更多的期盼。  这的确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上午，细碎的雪花零零星星地飘落，让人担心雪随时会停下来。直到中午，气温依旧冽寒，午睡起来，不经意间望向窗外，终于盼来久违的雪花纷飞、漫天起舞。 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雪的，或许在我酣然入梦时，雪花飞进我的心田，打湿我的梦境，可我却浑然不知。雪花稠密而细小，如柳絮如飞蛾，洋洋洒洒，飘飘荡荡。它是如此迫不及待，热切地要回归大地，它们迎着风势，如斜织的帘幕倾泻而下，犹如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如万箭齐发，无人阻挡。 夹挤在两栋楼宇之间，北风像醉汉一般跌跌撞撞，而雪花也是散乱的，扑闪扑闪，像迷途的羔羊，完全没有规律，没有定性，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憨态可掬。有的雪花飘到窗前，在我的眼前跳动起舞，似乎要在每个人的心底留下纯洁和曼妙。 风吹过，窗台栖息的雪花仿佛复活一般，其中的几朵完全是雪花的形状，它们较那些颗粒状或细粉状的落雪不同，这几朵晶莹剔透、轻盈饱满、如花似玉，它们上下翻飞、荡漾空中，久久不肯停落。楼下的小花园、地面、草尖、树叶洒上了一层透明的晶白，若隐若现。这场雪，使空寂料峭的冬日忽然之间热闹、喧嚣起来，雪让寂寒的人间充满灵性与活力。 似乎还有些些许浪漫，你看，雪花飞舞，如天女散花，潇潇洒洒，无拘无束。风停了，雪花不再心急火燎奔赴大地，它们闲庭信步，随心所欲，舒缓，轻柔，悠扬，轻歌曼舞，飘逸洒脱。 这样的雪天特别适合雪中漫步。四周静寂，雪卧大地，没有一丝风，只有雪花在舞动，雪花像最亲密无间的伙伴陪你左右，它钻进你的脖颈、跳进你的耳朵，你用手去捉它们，这些美丽的精灵躲闪开来。你踩着轻薄的雪花，脚下发出滋滋的响声，那是雪花的呢喃。倘佯在莽莽天地间，洗涤心灵，心境澄明。  今年的这场雪来的有些早，而冬天的标志除了北风肆虐，便是扬扬落雪。没有雪的冬天，该是多么无趣和单调。雪是冬天的调色板，它飞向大地，天地苍茫，雪野深处，一道白一道灰，如黑白琴键，弹奏起美妙的音乐；它是画师笔下的拨墨写意画，大雪覆盖了村庄、麦田、屋舍，满眼的白与绿、白与灰。忽然从静止的洁白里跳出穿花袄的娃娃们，他们如一团跳动的火焰，给寂寥的雪天画上一抹靓丽的色彩。 傍晚时分，天空透出浅浅的蓝，浅蓝里泛着红晕，天似乎放晴了。夜幕低沉，街灯闪烁，雪花稀稀零零飘落，夜灯下，细碎的雪花显得更纯净、更透亮、更迷人。走出大楼，另一番景象直入眼帘，天色微明，天蓝如镜，白云飘飘，残月当空，而雪花依旧飘扬，偶尔一片落在脸上，刺骨寒凉，别有意味。 雪花飞去哪里？它们来时轰轰烈烈、挤挤嚷嚷，去时无影无踪、无声无息。它们飞入草丛，飞向苍穹，飞进泥土，也飞回我们每个人的心间。 惊闻前国家领导人逝世消息，漫天飞雪，天地肃静，举国同悲。冥冥之中，这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似在为长者送别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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