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心理学思维自修课(2):如何理解「无为」?

 蓝雨飞逸 2022-12-01 发布于广东

这是觉察的第56篇文章

如果喜欢,欢迎分享给你的朋友

第二课

如何理解「无为」?

这节课,松蔚老师邀请了陈海贤老师一起参加,讲述“无为”和“正念”,这个主题其实不好讲,带着道教和佛教的色彩。这两位惺惺相惜的高校老师和心理咨询师我都很喜欢,他们曾经搭档做过一个有些无厘头的音频节目“心理学你妹”,用轻松搞笑的方式讲述心理学基础理论,可惜只做三期就没下文了。

这节课的理论部分较少,他们主要分享了参与正念练习的体验过程和自己的理解,介绍了森田疗法和认知行为治疗的接纳与承诺疗法,穿插着讲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案例和故事。

正念减压的创始人卡巴金是麻省的生物学博士,他是印度裔的美国人,我想,他的骨子里也许带着印度的佛性,才使他不安于做一个传统的科学家,也不想做一个修补身体的医生。他想做的,是一个能改变人身体和心灵的疗愈者,他相信,疾病的治愈,从来都不该脱离对生活的领悟和修炼。从1979年开始,他和几个同事在麻省医学院的地下室,开始试验性地教病人打坐,教病人在打坐中改变自己与疾病、与疼痛的关系,进而改变自己的人生态度。

陈海贤老师总结了六个正念的关键词:

开放——把自己当做信息的渠道,不抗拒,不阻挡,对自己的经验保持全然开放,不论好坏。

觉知——当经验在头脑里出现时,不仅要欢迎它,还要了解体会它。

当下——当下的信息最真实,也最有力量。

不评价——以不评价的态度欢迎头脑中所有的想法、感觉、情绪等。

专注——刻意保持专注的练习,专注于此时此刻的感观。

无为——是一种有目的的去目的化行为。

无为,显然是东方哲学,老子说:“为无为,则无不治”。梭罗在《瓦尔登湖》中有过描述,他无所事事坐了一天,说“我了解到东方人所谓的静坐与无为的含意了”。

有那么些时候,我舍不得将当下如花盛放的时光牺牲在任何工作上,不论是脑力的工作还是双手的工作,我喜欢给生活留出很宽阔的余地。

有时候,在夏日的清晨,照例沐浴之后,我会坐在阳光灿烂的门口,从日出到正午,忘我于沉思之中,在松树、山胡桃和漆树之间,在未经干扰的孤独与寂静之中。

那时鸟雀在周围鸣唱,或无声地飞掠屋宇,直到夕阳从我西边的窗子斜照进来,或者远处公路上篷车发出辚辚声音,使我察觉时间的流逝。

在那些季节里,我像夜间的玉米一样加速成长,它们远比双手所能完成的工作丰富得多了。

它们不是从我生命减去了时间,而是让我所拥有的时间增添或超出了许多。

我了解到东方人所谓的静坐与无为的含意了。

大体上,我在乎的不是时间如何过去。

昼日向前挪移,仿佛是为了我的工作照明;刚刚是早晨,可是你瞧,现在已是晚上了,我没完成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大事,我没像鸟雀啁啾,只是对自己这连绵的幸运默然会心微笑。

如同栖息在门前山核桃树上的麻雀颤音鸣唱,我也低声轻笑鸣啭,麻雀或许在我的巢外听到了。

看起来,梭罗这么无所事事地坐一天,跟我们在沙发躺上一天看电视好像没什么不同。松蔚老师却说不一样,后者,其实是带着目的,要么为了放松,要么为了休息一天好让第二天获得能量,只是没有显性产出,还是有所为。这么说的话,我坐在草地上晒一天太阳好像也不算是无为,因为很舒服,所以才能坐上一天。

正念的练习其实就是佛家的打坐,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坐着,关注自己的呼吸,观察自己的念头,如果走神了,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呼吸上。松蔚老师曾经参加过卡巴金本人主持的正念培训,七天,要么静坐,要么龟速行走,他说自己就像猴子一样,从一种无聊切换到另一种无聊,非常难以忍受,很崩溃。这倒是让我很意外。

我们都知道,失眠的时候,如果越想快点睡着,结果肯定是越睡不着。每个人都想改变,某种状态或某个缺点,但是,急于改变本身就是个症状,愿望越强烈,症状越严重,自己本身就包含了想要改变的部分,这是一个悖论。怎么才能打破?临床有几种心理疗法,包括卡巴金的正念减压、接纳与承诺疗法(ACT)、辩证疗法等,还有一种东方特色的治疗方法:森田疗法。

森田疗法的创始人是森田正马,日本人,生于1874年。他是家里的长子,父母对他有很高的期待,各方面都对他严格要求,导致他很害怕上学。有一次,在寺庙被地狱的恐怖画像吓到,出现神经衰弱,还有失眠,尿床等一系列身心疾病症状。总之,他就是一个病病歪歪的孩子。后来上了医学院,有一回家里忘了给他寄生活费,他以为家人放弃了自己,很绝望,不打算活了,要死给他们看,打算考完试就自杀。一旦下定这个决心,他就豁出去了,什么都无所谓,只想把这次考试考好,他通宵复习,整夜不睡,结果,奇迹般的,他的神经衰弱好了。

森条疗法在临床上能快速解决很多神经症问题,它的主张是顺其自然,为所当为。如果你担心什么,比如自己的病,那你就好好地担心吧,什么事都别做,整天躺在房间里担心,观察它,写日记,记录担心的想法,接受你对它的担心。一段时间之后,病人都迫切希望能外出参加一些体力活动,他们都憋坏了。

另外一个故事,跟森田正马的情况很类似。说是有个年轻人患焦虑症,不敢出远门,他很担心自己离家太远就会心脏病发而死。有一天,他实在受不了,决定自杀,在死之前,他把汽车加满油,打算开到很远的地方去,心想,反正开到一定距离我就会心脏病发,然后就会死掉的。结果,一直开,一直开,开到汽车没油了,他的心脏病也没发,自然死不了。焦虑症就这样好了。

接纳与承诺疗法(ACT)是认知行为治疗的第三浪潮分支,由美国著名的心理学家斯蒂文·海斯教授创立,采纳了很多无为的思想,通过接纳、认知解离、以自我为背景、明确价值和承诺行动等过程,对来访者进行治疗。接纳、认知解离,就是第一课里面提到的主客体分界,分离出一个作为观察者的自我,去观察自己的情绪和想法,观察痛苦和怀疑,这个观察的过程会带来改变。

村上春树在《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的序言里有一句话说:疼痛是不可避免的,但痛苦是可以选择的(Pain is inevitable, Suffering is optional.)。说的是跑马拉松的时候,他会这么鼓励自己。他说的,其实也是主客体分离。疼痛是生理性的感觉,它是认知上的客体;而痛苦是主观的,是对感觉的评价。当如实去感知疼痛时,它和“我”的关系就改变了。

接纳是改变的基础。那么,我们要改变的究竟是什么?行为?习惯?真正的改变到底是改变什么?无为的思想认为我们要改变的是急于改变的心态,真正的改变是改变对问题的看法。比如想改变失眠,是因为相信睡眠很重要,失眠是不好的。如果使用无为的思想,接受它,不试图改变它,跟它相处,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变,但是我对它的看法变了,或者说,它对我的意义变了。

一个老红军失眠,去看医生,跟医生说:“我整晚都睡不着。”

医生说:“不可能!你不可能一整晚都睡不着。”

老红军很生气:“我就是一整晚都没睡着。”

医生说:“我不相信。”

他们吵了一架。

老红军生气地回家了,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他要证明给医生看,他就是整晚都睡不着。盯着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这个故事中,什么改变了?失眠对他的意义变了。之前,失眠是症状,是要消除的。跟医生吵架之后,失眠变成了证据,变成了武器,成了他的朋友。

一个肥胖的姑娘,很苦恼于自己的体重,用了很多办法减肥,都失败了。后来,她找到埃里克森,却被要求先增肥,增到一个她从来没达到过的重量。姑娘很痛苦很抗拒地一天天增肥,她一次次要求开始减肥,都被拒绝,直到体重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数值后,埃里克森才允许她开始减肥,蹭蹭蹭,非常轻松地,她就减到了自己希望的体重,没有再反弹。这个看起来很神奇的方法,第七课有详细讲解。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