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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带着俩离异大姑姐住在家里不走,直到我的婚姻亮起了红灯

 无尤若水 2022-12-01 发布于湖南

01

2018年的夏天,独居在老家的婆婆打扫卫生时不慎摔伤,小腿胫骨骨折,肋骨也断了两根。

杨宇念及她在老家那边住院有诸多不便,便把她接到了我们所在城市的医院。

不料,就是这一接,差点儿拆了我们的小家。

杨宇三姐弟,上边两个姐姐,他是最小的。婆婆摔伤时,杨宇的大姐杨芸刚离婚不久。听说没人照顾婆婆后,主动将原来的工作辞掉,以方便照顾为由住进了我们家。

原本的三口之家,突然住进来一个生活习性截然不同的人,有着说不出来的尴尬。

大姑姐说话的声音既响亮又高分贝,有时玩着玩着手机陡然发出一声暴笑,四岁大的女儿经常被吓到打颤。

我跟杨宇提及此事时,他也皱着眉头说他也说过他姐,可她不以为然。只得不停安慰我说,她在这儿反正也只是暂住,还是忍忍算了。

好不容易盼来了婆婆出院,杨宇明确表示老人以后就由我们来照顾。我满以为,这下大姑姐就会去找工作,自然也不会再住在我们家了。

谁知,大姑姐还没来得及表态,婆婆却率先开了口:“芸芸你干脆到这边找个工作算了,你弟弟家房子这么大,连租房的钱都省了。”

我跟杨宇面面相觑。

晚上,我再次跟杨宇表达了不满。杨宇有些为难地说,他妈妈刚刚出院,生活上确实是还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需要他姐照顾。

同时,他也说,再过两个月老太太的腿恢复得差不多了,还把她送回老家去。到时候,他姐就再没住下来的理由了。

02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感觉自己的忍耐力还是在一点一点地消逝。

大姑姐的说话习惯,其实就是婆婆的翻版。婆婆就是喜欢看着看着电视突然对反面角色破口大骂的主,声音突兀高亢。

这习惯在杨宇看来可能没什么,因为他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可落在我和女儿这边,就苦不堪言了,我们是真习惯不了这种过于恣意的表达方式。

再有,婆婆每晚都得看电视到十一点多,还把声音开得老大。

大姑姐也不知为什么,老是晚上十一二点才洗衣服,洗完衣服又不拧干直接往窗台上挂,得滴滴答答响上老半天。有时还会把盆里剩下来的水直接往下边倒。

这样一来,去物业处投诉噪音的邻居层出不穷。

每当我接到物业电话,跟她们母女沟通时,婆婆都是满不在乎的:“我在自己家看电视碍着谁了?外边还那么多放音响跳舞的,没看见他们去投诉?”

后来,邻居们见投诉不管用,干脆半夜时分就骂开了。

嚣张跋扈惯了的婆婆,这时又怂了,p都不敢放一个默默关掉了电视机。当然,这丝毫不妨碍她下一个晚上依样画葫芦。

这样强撑好一段时间后,杨宇替大姑姐在网上投出去的简历有了回应,工作的事也很快敲定了。

然而,她搬出去住的时间,却遥遥无期。不仅如此,就在她找到工作不久后,她还把六岁大的外甥从前夫那儿接了过来。

这下,家里是彻底有了鸡飞狗跳的感觉。

因客厅里的电视机老是被婆婆占着,我只得让女儿回我们房间看。

可即便是她都躲进房间了,还是逃不脱被抢的噩运:小外甥总会阴魂不散地窜进门抢走遥控器,换台,然后将遥控器藏起来谁都找不到。

换来的台也不是他自己想看的。他这举动纯属就两个字:捣乱。

03

每当这时候,女儿总会被弄得哇哇大哭。

一天晚上,我因店里临时有事,安排女儿在房间看电视就下了楼。四十多分钟后我回家时,隔着门都听到了女儿正哭得撕心裂肺。

打开门一看,只见女儿正站在客厅中央,半边脸又红又肿,五个手指头印清晰可见。见我回家,女儿也是一副想跑过来又不敢的样子。

看着女儿那明显被人打过的脸,新仇加旧恨一齐涌上我的心头,我板着脸一字一顿地问:“这是谁打了你?”

女儿抽泣着将视线投向大姑姐,却不敢说话。倒是一旁的外甥初生牛犊不怕虎地笑着说:“她说这儿是她的家,让我妈带着我回自己家去……”

后边的话,小外甥也没敢说。我心下已有个七八成,却故意冲着小外甥说:“所以你就打了她?”

大概不忍见我把矛头对准孩子吧,大姑姐“大义凛然”地接过话茬:“我打的!小孩子没教养,做长辈的难道不应该管教吗?”

要的就是她这话。

“那请问,她说这是她的家,说错了吗?说到没教养,您儿子每天晚上抢她的台藏她的遥控器,这都是有教养吗?怎么没见您管教过?我女儿的爸妈都健在,暂时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管教!”

这下,一直没吭声的婆婆不干了。

“她怎么是外人了?这房子我儿子也有份,他们住在自己弟弟家,除了杨宇,谁都没权利赶他们走!你刚说这是你女儿的家,二十年后,你看这儿还是不是她的家?”

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替女儿争取一下该有的权利,招来的却是她们的群攻。

一股冲天的怒火正从我心底熊熊燃起,我气得浑身发抖,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一把抱起女儿找来碘伏后,闪身进了房。

04

杨宇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家。

听到开门声响起,我就窜了出去,把客厅所有的灯都拧亮,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让大姑姐母子俩搬出去,要么离婚。

不明所以的他,圆瞪着一双眼睛杵在门口,连鞋都忘了换。

正在看电视的婆婆麻溜转过身:“杨芸刚离完婚,你让他们搬到哪儿去?一家人住到一起,为什么不可以?”

听婆婆这口气,恐怕是连她也不打算搬回去了?难道,她们和杨宇背着我早就通过气了?

想到这儿,我是真的不想再跟他们多废话一个字,面无表情地说:“那就离婚吧。”

“离婚也是你们母女俩搬出去住!”

我再也忍不住了,厉声问道:“这就奇了怪了,房产证上有我的名字,买房的钱有一多半是我借回来的,凭什么是我们母女搬出去?”

“凭什么,就凭这房子姓杨,是你嫁给我们杨家的,不是杨宇嫁给你。钱你既然借了回来,它就是姓杨了!”

我气极而笑:“这是哪儿来的规矩?”

“这是我们杨家的家规!”

我无奈地将视线投向杨宇:“我这是穿越回哪个朝代了?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嫁给了一个外星物种?”

杨宇这才反应过来,递给我一个安抚的眼神后,开口对他妈妈说:“妈,您怎么还不去睡?”

进房后,杨宇查看完女儿脸上的伤后,跟我说,如果我想让他把婆婆和大姑姐母子同时劝走,那有点困难。

我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婆婆怎么着也是他亲妈,要他这当儿子在老人骨伤还没全好时送她回去,的确是有些为难。

杨宇当着我的面,给大姑姐发起了微信。

内容无非就是她们母子俩长时间住在这儿也不是个事,他夹在中间也难为人,希望大姑姐能去外边租房住。如果经济方面有困难的话,他愿意替她出一半房租。

05

大姑姐勉强同意了。但是她又说,孩子马上开学了,她一个人既要上班又要接送孩子,兼顾不过来。

杨宇在这边撇嘴跟我咕噜道:“没有金钢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啊?知道自己照顾不过来还不知道把他留给他爸?猪脑子。”

可微信上还是回了这样几个字:“慢慢来,一样一样地解决。”

大姑姐回了个“嗯”字后,再无下文。

我跟杨宇是大学同学,经历了两年多的校园恋后,又熬过了毕业劫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

我其实也不是真的想离婚,女儿还那么小,我没想让她面临家庭的分崩离析。

站在杨宇的角度上来讲,他也确实有些棘手。既然大姑姐已经答应搬出去了,我也就顺台阶而下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家里安宁了些。外甥再抢女儿的玩具和遥控器时,婆婆会大声斥骂。并威胁他说,如果再继续欺负妹妹,就要让他去睡大街。

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随它去了。

然而,又是三个月过去了,大姑姐租房的事却依旧没有着落。

我装作不经意地问她,租房的事需不需要帮忙时,她却头也没抬地回答:“我跟杨宇说过了,暂时不搬了,我工作忙没时间去找房子。”

我再一次目瞪口呆。

这一次,杨宇给我的解释是,外甥没人接送,他姐确确实实有困难。

我问:“意思就是,那往后我们就得这样一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杨宇第一次沉默了。我的心,也因此跌到了万丈深渊。难道,我们这个家,真的要散掉,她们才会善罢甘休?或者,我们这个家完不完整对于她们来说,压根儿就不重要,只要她们自己痛快了就行?

我第一次感觉到,身为女人,想要在这个社会上有一个相对舒适清爽的家庭环境,是那样的难。

06

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我跟杨宇家人的矛盾处于焦着状态时,二姑姐杨红于一个猝不及防的凌晨,敲开了我们的家门。

婆婆把我们的房门擂得震天响:“杨宇快起来,你二姐被你姐夫给打了,闹离婚呢……”

骤然惊醒的杨宇,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刷一下就不见人了。

我揉着眼睛走向客厅时,二姑姐抱歉地对我说:“对不起,邹晴,我也不想这么晚还给你们添麻烦的。可是,他都被我亲手抓到跟那女人在一起了,还护着对方动手打我。在这个城市我又没有别的亲人,除了这儿我真不知道该去哪儿……”

下一秒我才发现,一向白净精致的二姑姐,竟然连头发都没整理好,脸上和手臂上都是红的紫的青的一片片,脚上穿的也是家居拖鞋。

同样是婚姻不顺投奔娘家,不得不说,二姑姐这姿态更易让人心生怜悯也更无法拒绝。

于是,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姐你别这么说。这儿永远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坚强的后盾,是你的靠山,有了情况你不来这儿我们还要怪你呢。什么也别想,家暴是犯法的,我们先报警。”

二姑姐朝我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后,杨宇和婆婆的视线也先后朝我直射而来。

对上杨宇那赞许的眼神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之前的一番话竟然带了点娘家人的霸气和义勇。

婆婆马上接口说:“邹晴说得没错,马上报警!”

二姑姐的身材和彬彬有礼的气质,其实像极了已故的公公。因为长得漂亮性格又温存,是姐弟间最早结婚的。

结婚后不久,男方就带着她来到了眼下这城市发展。这些年赚了不少钱,买了二房一车,生活还算不错。

07

岂料,就是这样一个本分且逆来顺受的女子,也逃不脱被生活锤打。

带二姑姐做完笔录取完证回家,已是凌晨三点多了。一家人都没有了睡意,不约而同地坐到了沙发上。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二姑姐杨红冷不丁开口说道:“姐,你在晴晴这儿也住这么久了,就没想过搬出去住吗?这房子总共还不到一百三十平,该有多挤呀!”

二姑姐语气平淡,神态跟往常的话家常没有两样。

“我这次估计是非离不可了。他是过错方还有了家暴的劣迹,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能拿到那套稍大点的房,到时候你就住我那儿去吧。不是我说你,老住在弟媳妇家,哪成个样子,你还带着孩子呢。就算是邹晴不说,你也应该有自知之明的呀。”

大姑姐小声分辩道:“我又不像你,长得漂亮还命那么好……”

二姑姐:“事在人为,你别跟我说什么命不命的。”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大为感叹:同样都是一个爹妈教出来的,为什么这素质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呢?

我脑子还没转过来时,二姑姐又跟婆婆说:“妈,我知道您脾气的。我们杨家能娶到邹晴这样的儿媳妇,您应该知足了。女人难当,在婆家永远是外人,娘家又不再是自己的家。我也是做生意的,懂得她的不容易。您想长住在这儿晴晴肯定不会说什么,但您可千万不能把那套过时的调调带进这张门啊。生女儿咋了,您不也是生了俩女儿……”

二姑姐继续轻言细语地劝着婆婆。

我的头顶仿佛掠过一阵清风,这段时间笼罩在头顶上的乌云突然就散开了。

在平淡如菊的二姑姐面前,大姑姐和婆婆说话也不得不放低了嗓门。大姑姐更是当即保证,一个星期之内就会租好房,只不过外甥周一到周五会要婆婆去接一下。

婆婆也爽快答应了。

一场持续数月的、刀光剑影的矛盾,就这样被二姑姐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还真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有人说,结婚找婆家其实就是下注。押对了岁月静好幸福万年长;押错了如临深渊度日如年。

其实,情感生活中很少有绝对的对或错。所谓意义上的对错,其实就是取和舍。如果每个人都能像二姑姐这样通情达理,换位思考的话,日子会要太平许多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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